入夜,林孟归来,沈蘅趁耳将于林怀民之事一一想告之。
林孟听后,神情倒是十分的镇静:“这是阿蘅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林怀民的意思?”
“条件是他提出来的,决定是我下的,你还有何问题?”
林孟一笑,趴在了眼前人的怀中:“既是阿蘅的决定,那我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我只不过是怕林怀民将你欺负了去罢了。”
沈蘅两眼斜斜的等着林孟:“能欺负我的人,不是林怀民,而且,这样的人,似乎还没有。”
至少,放眼天下,能打的过她的人,还没几个,至于说理,可别忘了,妇人家可是最不讲理的,尤其还是这种成了婚,名声又是臭到不行的那种。
林孟抬头望了一眼沈蘅抑扬顿挫的容颜,暗自窃喜,随即就是趁势将她往床榻里头推。
将之压在身下,林孟笑意欢然:“可是我觉得爷能独占你的美。”
沈蘅两眼不屑,呼出来的气息也是平静无常的那种,只见她两手轻轻一推,这情势就反转了过来。同样是倚着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多的都只是嘲讽:“可是你或许猜不到,本姑娘也是肆爱风流之人,是以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人妻,何况你区区一个黄齿小儿。”说到底还是那一句年龄是绝对的优势,也是绝对的碾压。
林孟噙着盈盈目光,将微笑进行到底,反手搂着沈蘅的腰:“这个时候我不相信你说的,我只相信你做的。”
夜色无边,分外撩人……
又是一日,沈蘅终于是受到了叶文的归期,这一趟叶文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纵然连着几月都是风雨无阻,可这行程终究还是耽搁了。
清晨用过早膳,林孟又带着沈蘅来了叶家。
叶家今个也算是热闹的一天,闻言建安之杰兰溪老先生的到来,不少清流人士慕名远来,只为讨教一二。只是碍于舟车劳顿,叶家的人都一一为之拒绝了,毕竟兰溪老先生这以后还是要留在建安的不是?细水长流什么的,不是更好?
来到叶府见过叶家的诸位长辈之后沈蘅就去了叶老夫人给自己的姐姐沈红衣安排的院子里。
与在场平时不同,沈红衣换下了平日在烟雨里来回的行头,成了一个安守妇道的贵媳模样,这一时间,还真叫人有些不习惯。沈蘅看到这里的第一眼感触就是有些仓惶,明明岁月不曾停止过的流淌,可她的这一身行头,却是丝毫未变,但当然,这是除却所谓的为人妻室之后。
看到沈蘅走了进来,沈红衣身边的孩子到是不停的叫唤,拼命的想要往来人身旁乎去,即使是多场的生离死别,也依旧没有生分或是厌倦。
这个时候,沈红衣倒是低声招呼了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叶显:“你先带孩子过去陪会母亲,我们女儿家,还有些事情商议。”
“好。”叶显也不多说,领着那心不甘情不愿的的孩子就出去了。
就在沈蘅的目光还定落在叶显身上的时候,沈红衣又突然的将所有的注意力送回到了沈蘅身上:“一年不见,你到还是这副模样,一成不变。”
很显然,这一点,谁都是有目共睹,至于沈红衣会说出这样的话,沈蘅也不少见多怪,只是赫然一笑道:“一成不变倒是没有,有些改变的,总还是要有的。”
当然,沈蘅话里说的自然还是沈红衣,毕竟这人在江湖,人在朝堂,在世人面前的形象,总还是要收敛些许的,她们不能肆意风流,她们都有自己牵绊,可属于自己的牵绊,永远都是远走他方,身在他乡。
“话虽如此,但你这样至少可以看出他对你真的是很好。”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会需要一个人去为他改变,而是自己要学着用自己的该笔那去迎合他,即使这样是一厢情愿的存在,可这至少证明了你爱的比她深不是吗?
、很多的,都是不可否认的。
“长姐说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真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就是一成不变。”说完别合手关上门了:“走到这一步,你可知他日要是一场风雨刮开,在建安之国便是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问言,沈蘅闪过一瞬间的呆愣,之后她只能抬头凝望沈红衣,清浅一笑道:“可正如这个时候,若是让你为了顾全大局离开姐夫,你又可曾愿意?”
沈红衣表示无力吐槽,只能和言相劝之后将心底的话全盘托出:“方才你姐夫离去之前让我留住你,说是兰溪老先生那边等会要见你一见,但此前兰溪老先生又已经单独见了你家王爷,所以我想这兰溪老先生是有意要对你家王爷隐瞒一些事情了,至于会是什么事,我们无从预料。”
“多谢姐姐姐夫。”沈蘅衷心的说道,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个意思,但至少自己的姐姐是现在自己这一头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是快些过去,莫让老先生久等才是。”无论如何,这兰溪老先生还是林孟的恩师,更是沈蘅的师叔,就算有什么事情是对她隐瞒了的,那也是有着他们的情不得已的苦衷,身为晚辈,包涵之初,总是要一成不变的。
沈蘅点头辞了沈红衣:“来日方长,长姐若有他事,晚些商议,也是不迟。”
离了沈红衣的院子,沈蘅很快的就来到了兰溪先生住的院子里,来到这里的时候,沈蘅倒是不曾见过其他人。兰溪老先生也还是记忆中的那副模样,一身四十年来都是不染纤尘的朴素,还有那在沈蘅的记忆里十几年来都是那样的飘逸的花白胡须,带着年迈的苍老,却散发着那超凡脱俗的高风亮节,遗世而独立。
“丫头,长平一别,你倒是变了副模样。”
这话说的沈蘅可是脑中一热:“许久不见,老先生身子还甚是健朗,只是先生方才那健朗与不健朗之言,与我姐姐乃是背道而驰。”沈红衣给的答案是自己想要的,可兰溪先生这一口子的呼之欲出,亦然如此。
兰溪闻言到还是笑的开颜,还很是和蔼可亲的说道:“姝丫头谓之不变,是为本源,而老夫口中的不变,是离境之像。”
沈蘅暗地里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敢问先生,离境于先生之见解,当是如何?”
话说这久别重逢的,一见面就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和自己交流真的好吗?这未免就有点扬长避短之嫌了吧。
“我的见解拙劣,也是不如何,只是这离境之意,也是不难理解。所谓的滚滚红尘,镜花水月是人生在世走的这一遭,是以人自己便是一面光滑的镜子,而离境之意自然也就是离开了自己而体现出来的印象,恰与离弦之音,别无二处。”
兰溪老先生一边怡然自得的在一旁说着,可沈蘅的心这个时候却去到了千里之外,这不能怪自己不尊重,而是这兰溪老先生说的话,她是真的听不懂。
或是意识到了沈蘅的心不在焉,兰溪先生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唾沫横飞:“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丫头你已经知道老夫想说的是什么。”
沈蘅:“……”一是无言,只好摇头。
兰溪没好气的看了沈蘅一眼:“你是梅溪最钟意的关门弟子,而且他的性子我也甚是了解,所谓潇洒如云,飘逸如风,这便是梅溪最钟爱的一生逍遥。同样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他是收了你这个女弟子,那必然也是因为你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是肆无忌惮的追逐自由,不受任何的阻拦,也不受任何的羁绊,神挡杀神,佛挡诛佛,这样的一生虽是潇洒,却也无情。
兰溪老先生讲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沈蘅是榆木疙瘩也能知道这个兰溪要和她说的话才不会是平常的师门情谊那般的简单,只是兰溪先生说的话还是十分得在理,回想当年的梅溪老先生,怕也正是相中了当初自己的这一点吧,如若不然,寻常之人想拜入这建安一杰的门下,谈何容易,有凭什么承得他毕生的倾囊相授。
想来自己还是对梅溪不住的,毕竟梅溪身为四杰之首,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武功之上的早已,都不输于其他三人,可自己身为他此生唯一的弟子,所能学到的却仅仅只是皮毛。要知道当初梅溪想要传授她的并非仅仅只是这样一身不俗的功夫,所谓的毕生精华没有怎会如此的单一乏味?奈何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单一乏味的人,对梅溪老先生的毕生所学面之坦然,唯一钟情的却是他不经意间悟出的一套剑法,一往而深,终是泛滥,覆水难收。
“风中之玉,无论面对着如何疾驰的疾风,都是那样的美润,我只是希望当那些你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开始降临的时候,你还是能坦然自若的面对,甚至是一心一意的融入其中,扶持而上。”
“老先生怎么突然的就说起了这些?”话里虽是这样的问着,可隐隐约约的沈蘅已经猜到了兰溪先生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逐流走上了这条路,回首必然是苦海一片,无边无涯。而你们既然已成夫妻,那必然就是要相互扶持,同心同德,莫成离心之箭,两面皆伤啊。”这一声悠长的感叹,不是兰溪的1一意孤行,就连叶家诸子,沈善方都还是深有同感,这些话,说不得,却也是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