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柏渊茫然的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将目光停在了红衣的身上。
红衣被言君怡困在符阵里，动弹不得，即使想要避开他的目光也有心无力，只好恼怒道：“把你的头转过去！”
张柏渊早已失去了神智，哪还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出乎言君怡意料的是，张柏渊看到红衣之后，就呆在了那里，似乎在辨认着眼前的人是谁，他看了好久，直到红衣又忍不住出声暴喝他时，他突然开口了。
“衣衣……”
红衣顿时愣在了原地。
等她反应过来，红衣更加暴躁了，她身上的怨气不安分的撞着符阵，从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到砰砰的撞击声，红衣几乎要暴走。
“闭嘴！闭嘴！张柏渊！你这个负心汉！我不准你那样喊我！”
“衣衣……”
张柏渊的魂魄似乎认出了红衣，他混沌的双眼微微放光，口中喊着红衣，起身踉踉跄跄的往符阵的那边走。
“衣衣……”
言君怡连忙拉住了他。
红衣如今被言君怡困在符阵里，整个牡丹园中，就属那里灵气最盛，要是张柏渊贸然走过去，以他如今濒临消散的魂魄来看，还没碰到红衣，估计整个鬼魄都会消散的。
可即使被言君怡拉住了，神志不清的张柏渊依旧没有停下，口中依旧不停的喊着红衣，只可惜力气挣不过言君怡，才无法过去。
“衣衣……衣衣……”
张柏渊混沌的眼中略微的露出失望来。
见他这幅模样，红衣顿时愣住了。
她试探了回应了一声：“张柏渊？”
“衣衣……”
红衣冷静了下来，犹豫不决地朝言君怡看来：“言姑娘，张柏渊他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言君怡摇头：“我也不清楚。”
红衣沉默了下来。
“不管如何，现在张柏渊已经在你面前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全部问出来了。”说到这里，言君怡停了一下：“不过他能不能回答你，我就不知道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哪还会记得当初的事情呢？”红衣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一脸茫然：“现在张柏渊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连想要找他报仇都不行，肯定也说不清楚当初为什么会抛弃我。那我……我执着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红衣整个人都低落了下来。
言君怡连忙开口安慰：“红衣姑娘，你先不要这么着急放弃，我看真相有可能和你了解的相反。”
“怎么说？”
“你看这张柏渊，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京城享福，可现在却变成了孤魂野鬼，不但神志不清，记忆全无，还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了。当我遇到他时，他在岐山脚下，那条路也通往京城，可他却是朝这个镇的方向而来，红衣姑娘也是鬼，也知道一个鬼在大太阳底下走，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
在红衣说出来之前，言君怡就打断了她：“可是就算是这样，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他也要回来这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红衣姑娘一个人。他刚才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嘴里只会喊红衣姑娘的名讳，也只对红衣姑娘一个人的话有反应。”
红衣沉默，说不出话来。
“红衣姑娘，当初张柏渊虽然是抛弃了你，没有回来，现在想想，他是不是没有办法回来呢？正如红衣姑娘了解的，你说他曾经是一个一诺千金的君子，这样一个人，会抛弃红衣姑娘另娶尚书千金，并且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
张柏渊似乎是听明白了言君怡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又喊了几声“衣衣”。
红衣沉默的抬起头来，目光和张柏渊对上，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言君怡仿佛看到了红衣眼中有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看着张柏渊的目光明显软化了下来，至少张柏渊再喊她“衣衣”时，她不再暴怒，身边的怨气也不再暴动了。
显然，言君怡刚才这一番话她明显是听进去了。
言君怡连忙推了白衍泽一把，让他也帮忙一起劝。
“是啊，红衣姑娘，就像是言姑娘说的，当时张柏渊什么也没有说，一切都是别人告诉红衣姑娘的，事实的真相谁也不知道，不然张柏渊现在也不会变成一只鬼出现在红衣姑娘的面前了，是不是？”
“是啊，我想，张柏渊他不是抛弃了你，是一直都牵挂着你才对。”言君怡娇美的小脸一副严肃的样子，点点头。
红衣沉默良久，缓缓抬起头来。
“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知道……让他说出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实现厉鬼的愿望，平复厉鬼的怨气，让厉鬼心甘情愿的被超度，这是灵师的职责和本分。
对于红衣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出于灵师的身份，言君怡是不应该拒绝的。
只是……
见言君怡皱了眉头，红衣顿时紧张了起来：“怎么了？言姑娘？难道你没有办法吗？”
言君怡皱着眉摇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办法对于张柏渊来说伤害太大了，现在张柏渊魂魄不稳，濒临溃散，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出来，而我的方法会对他的魂魄造成危害，如果张柏渊是红衣姑娘这样厉害的厉鬼也就罢了，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可是他现在的情况……”
言君怡顿了一下。
红衣连忙追问言君怡：“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以他现在的情况，如果我这个方法用出来了，很有可能会让他魂飞魄散，这样红衣姑娘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红衣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她还被困在符阵之中，现在也生不出来什么逃出来的念头了，整个鬼都沉浸在言君怡告诉她的消息上，内心似乎正在天人交战。
在一旁的白衍泽担心地看了红衣一眼，问言君怡：“言姑娘，如果我们想要知道张柏渊的记忆，是不是就只有这么一种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