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米阳郁郁寡欢,无心工作,她想到了自己最爱的妈妈,回浙江这么久也该是回家探望妈妈的时候了。
为母亲买了几件衣服和一些营养品,米阳坐上公交车,公交车上没有座位,米阳只能站着,她站着想心事,每到一站来往的客人踩到她或是撞到她,她都没有知觉,就那么傻傻的站着,甚至连别人朝她说对不起,她都不知道。
她的家是最后一站,车到终点站,她依然站着想心事,车里除了司机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司机见她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于是大声吼她,“喂,车到终点站了,你还不打算下车?”
米阳反应过来,为自己的失态赔不是,然后提上东西匆忙下车。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前,想想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她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亲人究竟怎么样,她带着恐慌推开门。
从小在这里成长的家,如今看上去已经破败不堪,米阳胆怯的在院子里喊,“妈…妈……”
好一阵子终于从房间里走出一个妇人,那妇人正是米阳天天思念的母亲,可是为什么母亲看上去很老了呢?
米阳心痛的扔下手里的东西扑过去,紧紧抱住母亲,嘴里一直喊着,“妈…妈……”
米妈妈看到三年不见的女儿回来,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小米…小米……”米妈妈惟恐女儿再消失,于是抱的紧紧的。
哭过了,心痛过了,米阳握着母亲的手说,“妈,您不用再过苦日子了,”说着米阳掏出自己的名片塞在母亲手里,“妈,您看,这是我的名片,我有工作了,我有钱了,再过不久我就会买房子,妈,从此以后您跟着我过,我会好好孝顺您,不会再让您受半点苦。”
米妈妈颤抖着双手把米阳的名片伸到眼前,然后再闭上一只眼睛读名片上的信息。
“妈,您的一只眼睛怎么了?”米阳感到不对劲于是禁不住问。
“呵呵……”米妈妈慈爱的笑了笑,“没事的,一只眼睛也可以看东西。”
“怎么可能呢?您这只眼睛怎么可能失明呢?”米阳不敢相信的仔细观看母亲的右眼,上面有一道很深的伤痕,直连眼珠子,米阳再明白不过,肯定是那个可恨的父亲造成的。
米阳轻轻抚摸了下米妈妈的右眼问,“是他造成的是不是?他还是经常打您吗?您为什么还是不懂得保护自己?难道您不会报警吗?”
“唉…”米妈妈叹气,“报警有什么用?即使把他抓了起来关上一二年,最多关上三五年,但是他出来后只会变本加厉的打你,我这只眼睛就是他刚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打瞎的,他说他在监狱里蹲了一年挨了不少打,他要在我身上还回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米阳心里好恨。
“怪只能怪你妈妈我命苦,嫁了这么个畜生!”说着,米妈妈眼里掉下眼泪。
“好了,不多说了,妈,您现在就跟我走吧,趁那个人还没有回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米阳不由分说的扶起母亲。
“这……”米妈妈还没来得及站稳。
只听“吱呀”一声,大门开了,然后走进来一个醉熏熏的人。
看到他,米阳厌恶的皱起眉头,二话不说就要带母亲出去,可是母亲害怕,不敢动弹。
米爸爸像个无赖似的望着眼前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嘴一咧,“这是谁啊?想怎么着?”
米阳不客气的说,“请你让开,我要接妈妈离开这里!”
“哈哈……”米爸爸歪歪斜斜的走近二人,“想离开?简直做白日梦!”说着他用力从米阳手中抽回米妈妈的手,然后狠狠的扇米妈妈一巴掌。
米妈妈没有站稳,倒在地上。
“妈……”米阳要去扶母亲,被米爸爸一用劲拉了回来,然后也给米阳一巴掌。这巴掌打的米阳火辣辣的,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一心只想着救母亲。
这可把米爸爸惹怒了,他抄起一边有拳头粗细的棍子抽打在米阳身上,米妈妈从地上坐起来拉米爸爸,被米爸爸不客气的一棍子打在头上,米妈妈再也无力站起身。
米阳疯狂的大吼,“米大头,你只会打妻子打女儿,你算什么本事?”说着米阳冲过去与米大头撕打起来,但是毕竟米大头也只有四五十岁,正值壮年,以米阳的力量根本是抵不过他的。
米大头大骂,“妈的,你还知道老子是你爸,都跟老子干起来了,老子还手下留情干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棍子打在米阳身上很痛,可是米阳的心更痛。
米妈妈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后面抱住米大头,哭喊着,“小米,快离开这里,他是个疯子,你快离开这个家,不要再回来了…快离开…快离开……”
“你这个臭老娘们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敢阻挡老子!”
眼看米大头就要挣扎开,只听“扑嗵”一声,米阳一下子跪在米大头身前,她喊着,“爸,请善待妈妈!”
米妈妈哭了,“你这个傻孩子,你求他干什么?”
米大头终于挣扎开,一咬牙,狠狠扇米妈妈一巴掌,米妈妈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见此情景,米阳急了,她抱住米大头的腿阻止他再动手,“爸爸,我求求您了,不要再打妈妈了,我求求您了……”
米大头一脚踢开米阳,狠狠的说,“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否则的话,我就当面打死这个老太婆!”
“好…好……”米阳从地上爬起来,“我滚…我滚,只要你不伤害妈妈,我马上就滚!”
米阳不敢再看母亲,她拉开大门,疯一般往外跑,她不敢停留,不敢听见母亲痛苦的叫喊声,其实孰不知她此刻的心有着被撕裂般的痛,那种痛,痛彻心扉。
失魂落魄很贴切的形容米阳现在的情形,她没有回公司,直接回了住处,坐在床上想到母亲的模样,她就心疼,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躺在床上哭。
第二天,米阳没有上班,只是那么和衣躺着,从昨晚到今天早晨,从早晨再到中午。
何永笙召开会议,见米阳没有参加,于是问其他人,“米经理呢,她没有来上班吗?”
其他人摇头,何永笙以为米阳还在生他的气,不然为什么她不理他也不来上班。
忙到下午,何永笙驱车去米阳的住处,或许他登门道歉会好些。
门铃一直在想,米阳懒懒的不想动,但是门铃一直不停,米阳没有办法,于是光着脚去开门。
何永笙见到眼前的米阳自己差点吓晕过去,只见米阳头发蓬散,衣衫零乱,甚至额头上手臂上都是伤,实在无法想像她究竟遇见了什么不幸。
米阳看到何永笙本来想关门,可是何永笙看出她的心思提前进去,米阳也没有心情驱赶,只能随他怎样。
看着米阳这身模样,何永笙实在无法与片场时清纯干净的她联系在一起,再加上她的光脚,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揪痛。
他轻轻的走过去,问她,“米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为什么你会这么狼狈?”
米阳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不劳总经理大人您费心。”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与他保持距离。
何永笙难过,“你真的那么恨我吗?以后工作我会很小心很小心,这样好不好?”
米阳仍然摇头。
“你究竟是怎么了?这不像你。”
看着何永笙温柔的眼神,米阳神情恍惚,喃喃地说,“没什么,我只是中毒了。”
“中毒?你怎么会中毒呢?”何永笙禁不住上下打量她。
米阳竟然笑,“是的,是你给我下了毒,不过没事,我中毒不深,还来得及,死不了…死不了……”
“天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下毒了?为什么我听不懂你说话?米阳……”何永笙晃了晃她,“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可是不烫,但是见她神志不清,他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