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巴傲光从那家药铺里出来,王时夫没有再跟过去,跟踪巴傲光这些日子,王时夫发现,每过一段时间,巴傲光总要来这家药铺里取药,很准时,这让王时夫很疑惑,对着店面,他想了一会儿,实在不解,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药店里还是那个老掌柜,店里的生意依然清闲,老掌柜在柜台前打算盘记账,这里的一切与王时夫第一次来时所见没有丝毫差别。走近柜台,老掌柜抬头看着王时夫,问:“你是来做什么的?抓药?现在我这里已经不卖药材了。”
王时夫笑,指着自己,问:“掌柜的,您可还认得我啊?”老掌柜仔细观察了下王时夫,然后摇头,轻轻回答:“不记得了,面生的很。”
王时夫解释:“半年前,我来您这里抓过药,您没有印象了吗?”
这次老掌柜看也不看他,就摇头说:“以前见过的人太多了,人来人往的,还有回头客,能记住的不多。”
王时夫笑笑:“没关系,理解。”说着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老掌柜放下算盘问他:“小哥,你此来所谓何事啊?小店早已经不做了药材生意。”
王时夫点点头:“哦,知道,在下此次前来只是想向掌柜的打听一件事情。”
“打听什么事情?”
王时夫搓搓手:“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人,他手里提的什么药?”
老掌柜似乎警觉起来,他看着王时夫小心地问:“小哥问这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而已。”他撒谎。
老掌柜心里思量一翻,笑了,他如实回答王时夫的问话:“刚才那位大爷只是买了一些草药而已,那种草药对身体只有利而无害。”
王时夫疑惑:“您刚才不是说已经不做药材生意了么?为什么……”
“哦,刚才那位爷是我们的老客户,小店不做生意后,他照样常来,既然他需要草药,恰巧小店又有,就顺便卖给了他,呵呵……给他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更何况又没有什么损失。”
“哦。”王时夫半信半疑。
说话间,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人,王时夫原本并没有上心,可是那人的眼神让人生疑,不自觉间,王时夫多瞅了那人几眼,这才发现,此人有点眼熟,心想之前肯定在哪儿见过。
打量期间,年轻人走到柜台,冲着老掌柜喊了声“爹”,就去了后院。
王时夫蹙眉,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见他发呆,老掌柜唤他:“小哥,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时夫反应过来,慌忙说:“掌柜的,既然您说那草药只有利而无害,那么可否也卖给我一些,近日我嗓子有些不适,或许这些草药能帮得了我。”
老掌柜笑:“呵呵…这些草药就是专门治咳嗽和嗓子痛的,既然你需要,我不介意卖给你一些。”
王时夫躬身:“多谢掌柜的。”
老掌柜转身去抓药。
出了药店,王时夫满腹疑云,今日为何老掌柜的神色有点奇怪?而进去的那个年轻人当真是老掌柜的儿子吗?但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不像父子?说话客客套套的,惹人生疑,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走在大街上,王时夫一直在想究竟何时见过那年轻男子,他敢肯定他确确实实见过。
回宫后,王时夫趁巴傲光不在的时候进太医院找来李太医,李太医放下手里的事情打开桌子上的药包,里面果真是草状的东西,干干的。李太医拿起一片叶子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王时夫看着他问:“如何?这确实是一般的草药吗?”
李太医先是没有回答,而是把草药捏碎了又拿在鼻子前闻了闻。
“怎么样?”王时夫又忍不住问。
李太医终于回话:“嗯,是的,王侍卫,这的确是一般的草药没错。”
“哦,那么它都治些什么病?”
“主治咳嗽,另也起些预防风寒的作用。”
听了,王时夫思忖:“看来那老掌柜没有说假话。”
“王侍卫,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事,老夫就去为贵妃娘娘配制安胎药去了。”
“哦,”王时夫反应过来:“没事,您忙。”
李太医挽起袖子走向里间。
王时夫收起草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毛病。就这样,思考着,出了太医院。
承庆宫,高艺柔走到王时夫面前,王时夫问:“娘娘歇息了吗?”
高艺柔点点头:“嗯,娘娘正在小憩,怎么?你找娘娘有事?”
王时夫挠挠头傻笑:“不是,我是来找你有事。”说着他握住她的手。
高艺柔抽回手,瞪他:“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王时夫使眼色:“那我们去那边。”
高艺柔笑着走出殿外,王时夫随后跟过去。
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高艺柔背对王时夫,王时夫从后面揽腰抱住她,高艺柔挣扎开,笑问:“你不是找我有事吗?找我什么事?”
王时夫歪起脑袋,眼里带着笑意:“自然是好事了。”
高艺柔推他:“别打马虎眼,快说!一会儿等娘娘醒了,我还要去伺候呢。”
王时夫于是正经下来,他先是拉起她的手,拿在嘴边亲吻了一下,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纸包,然后一层层拨开。
“这是什么啊?”高艺柔凑过去好奇地问。
“自然是好东西。”说着王时夫拉她在石板前坐下。纸包打开,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儿从中溢出。王时夫指着黑黑、红红的烤肉对高艺柔说:“这是民间出名的小吃,买这个东西可不容易,需要排很长的队伍才能买到,来,你尝尝。”他夹一块红红的烤肉喂高艺柔吃。
高艺柔犹豫。
“怎么了?”他问。
高艺柔指着烤肉:“这个能吃吗?它颜色看上去不怎么好看。”
“颜色不好看,可不代表不好吃哦?”说着他把那块红红的烤肉送进自己嘴里,然后故意夸张的说:“嗯,真的非常非常好吃,这可是宫里所没有的特色小吃。”
高艺柔仍不为之心动,她瞥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吃肉,尤其是烤肉!”
王时夫夹起另一块送到她嘴边认真地说:“我当然知道你的喜好,可是这东西真的非常非常好吃,难得的美味,来,张开嘴,听话,先尝尝,如果你说不好吃,我立马扔了它们。”他期待。
高艺柔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东西咽了口唾沫。
“尝一口嘛。”王时夫撒娇,催促。
高艺柔浅笑,瞥着他:“真是受不了。”随后张开口,含住那黑乎乎的烤肉。
“怎么样?味道如何?”王时夫迫切期待答案,甚至带了些许紧张,惟恐高艺柔说不好吃。
高艺柔细细的嚼着,肉感很好,一点也不油腻,辣辣的、麻麻的,仿佛开了胃,食欲大增。她久久不回答,加之又蹙着眉头,王时夫以为她不喜欢,小心凑到她眼前问:“不好吃,是吗?”
高艺柔故意淡定的看他一眼。
王时夫耸肩:“算了,不喜欢,我这就扔了它,真是白费我心思。”
他嘟嘟囔囔的样子,着实好笑,高艺柔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又阻止他扔那些烤肉,好吃就不说了,更何况那是他的心意,排了很长的队伍呢,她怎么会不心疼他花费的功夫。
见自己被骗,王时夫那个生气,无奈之余,上前拉高艺柔入怀,不待她挣扎,便热烈地吻住她的唇。
高艺柔试图挣脱,可是……再加上烤肉的香味儿以及心里的甜甜蜜蜜,她很快便融化进了他的热情里。
夜空里又出现满满的繁星,养心殿里的灯光照旧亮着。雍正在龙案前批阅奏折,纪小池在一边打瞌睡。雍正起身,推了推她,她被推醒,为刚才打瞌睡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雍正嘴角荡起微笑,说:“如果困了,就下去休息,不用在这里陪朕。”
纪小池慌忙摇头:“不困不困,奴婢一点也不困。”
雍正看了她一眼,她与他对视,她的眼神有点复杂,雍正开始读不懂。他转身,坐回龙案,提起笔,脑子里还是她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
纪小池定定地看着他,雍正似有所感,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他还是指着对面的躺榻说:“坐在那里陪朕吧。”说完就打开奏折,批阅起来。
站着的确累,纪小池轻轻向躺榻走去,坐下来真的很舒服,站久了,突然坐下来,不想竟是如此享受。捶捶背,捏捏手臂,活动活动筋骨,顿时睡意全无,于是她把全部心思放到雍正身上,眼睛一时一刻也不从他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