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守的话我们相信,不过我们信不过别的太守。如果有一天你调到别处去了,新上任的太守依然坚持旧法我们将如何面对?”
尊者此话一出看到秦啸脸色不愉,忙改口道:“秦太守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在蜀中干不下去,以你的能力迟早要封侯拜相,届时你离开了蜀中这条例还会变动吗?司马将军五次征发蜀中,原本我们有二十多万人,因为战争,灾害还有迁徙等原因如今不足十万。如今经不起什么大难。”
“尊者此言倒也不无道理,可今日事今日毕,我们又何尝知道明日之事呢?对于有可能发生的事我们尽可能的做到未雨绸缪,至于以后的事我无法给出你准确的回答。我只能保证我在蜀中的变法得到秦王与太后的支持,如果这条法度确实可行以后会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如果不可行,没了灾害的蜀中恢复道以前的秦法之中除了繁重的徭役外,其余的变动倒不是多大。”
“那好,既然秦太守如此说,我们就暂且在相信你一次。”
“不是再信我一次,是必须相信。你们现在没得选择,蜀中如今是我大秦的领土,作为大秦的子民你们应该相信大秦,或者是被动相信。要知道大秦不是只有司马将军的刀剑厉害。”秦啸一直以来给蜀中人的样子都是温文尔雅很少有发怒的时候,今天竟然给尊者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语,与他往日的表现大相径庭。
苗人尊者更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这段时间他们与秦啸多番接触,已经知道这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今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尊者身旁的格格巫一声冷哼道:“秦太守,你说出词语难不成是想像我苗人宣战不成?”
“格格巫长老此言差矣,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宣战一说。蜀中早就是大秦的地盘这个你们是知道的,我给你们说过,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离开我给你们自由举族南下或者背上,西进都可以。如果留在这里,就必须要接受大秦的律法管制。我做事不喜欢欠任何人东西,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我是蜀郡太守,大秦的大庶长,平日里我们可以以朋友相称,可牵扯到国家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用上高人一等的言语,在我大秦的眼里你们只能是大秦受法律保护的平民百姓,没有任何异于他人的待遇。”
秦啸的话说得直白,尊者一早就已经接受了他们所处的地位。今天说错了话也是因为看到司马错的缘故,平日里与秦啸说话他都保持着谦卑的态度,今天一时不甚就惹得秦啸不快。可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拱手道:“是在下失言,请太守责罚。”
看着尊者恭敬的弯腰行礼,秦啸却挥手道:“尊者不用多礼,撇开蜀郡太守的身份我们依然是朋友。如果牵扯到公事之中我也只能是公事公办,帝国的利益始终高于一切死人恩怨。”
“太守高论,只有大秦的强盛我等秦民才能抬头挺胸。”
“尊者知道就好,没有国家的强大个人的利益永远也得不到保障,我大秦威压六国,凡是从这里走出去的秦民哪一个不是抬头挺胸。如今成都江已经治理完毕,善后事宜还待我等继续完成,希望诸位能群策群力继续发展我蜀中才是。”
“太守,新开垦出的田地已经统计出来,是否把这些土地分给那些移民而来的大秦子民?”吴郡丞从远处赶来,朗声说道。显然他也是被成都江泛滥的消息吸引来的。
“先把移民而来的百姓散发出去种植吧,要抓紧时间,同时把瓦窑的事情尽快落实下去,汛期到来如果下雨时间长了用茅草做的屋顶根本难以做到防雨的作用。各地开设官窑,让犯了罪的罪犯前去烧制青瓦,让富裕的劳力去瓦窑做工,以优惠的价格卖给各地的百姓,增加财政收入的同时,也让百姓们住上不漏雨的瓦房。”
“诺”
“好了,听说你与司马将军是旧识,安排完了手中的事物,你们可以在一起聚一聚。”
“诺”
“老吴与我在一起你废话那么多,怎么与秦太守在一起你反而不说话了?”司马错一脸笑意的看着吴郡丞眼中满是笑意。
“哼,我最讨厌人浮于事不干正事的人,你看看秦太守来蜀中才多长时间就干出来如此多为国为民的大事,你征伐了蜀中多少次,除了给你积累了那么多的军功,并没有给蜀中百姓带来多少利益,秦太守却不同。他是个干实事的人,他来了之后我才知道时间的金贵。以前你来的时候整天就与你说话了,没办一件正事,现如今要是能不睡觉我都不想睡觉把多余的时间挤出来用来建设蜀中了饿,哪有多余的时间说话。”
吴郡丞一番话语让司马错黑着脸道:“好,昨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说你们太守坏话今天就如此维护他。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以为你如此作为别人就不知道吗?秦太守是好糊弄的人吗?”
吴郡丞想要反驳,秦啸却笑道:“吴郡丞,你尽快去处理手中的事物吧。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
“秦太守,你听我说,我就是稍微抱怨了一下,你别听司马错胡说八道,他一个外来户看到咱们蜀中这大好局面生怕自己分不到一杯羹所以才在这里中伤我,你千万不能听他胡说八道。”
“行了,别解释了,你赶紧去忙吧。”秦啸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不行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要不然你先入为主以后就更没办法说清楚了。”吴郡丞不依不饶的说道。
“好,那你就说,说完了你算一算你耽搁的这点时间能做多少事,把你晚上睡觉的时间抽出来,去田里挖渠。”
说道挖渠吴郡丞脸色一暗,话痨这是吴郡丞原本就有的毛病。有时候吵得秦啸根本没办法说话,无奈秦啸下定决心只要吴郡丞因为说话耽搁的时间总会让他以各种理由补出来,经常是刚睡到一半大半夜的就有士兵前来报告说是太守让去挖渠。经过近一个月的整治,吴郡丞这话痨的毛病总算是少了许多,如今见到司马错这个老熟人一时间忘乎所以又开始罗嗦了。
听到秦啸这句话吴郡丞脸色一变,尴尬一笑道:”我马上就去办,马上就走。“说着瞪了一眼司马错道:“你少这里胡说八道,要不然有你好看。”
“且,有本事你就来打得过再说。”司马错挑衅的挥了挥拳头,吴郡丞并没有言语一声冷哼急急忙忙离开了这里。
经过吴郡丞这么一打岔,秦啸与苗羌人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于是就开口道:“尊者,单于马上就要夏收了,属于你们的那一片区域我们已经替你画了出来。由于去年大水蜀中的田地十有八九都被水毁坏,这田地如今已经全部收归朝廷所有,所有种子粮食都是朝廷下发的,今年冬季闲暇时统一分地。暂时收回的东西除了留够个人集体用粮全部上缴国家,你们没有意见吧?”
“只要够我们吃到明年夏收我们没有意见。”
“那就好,我能给蜀中人民的只有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与土地,至于你们的土地是否产出了粮食那完全取决于个人,人勤地不荒,人懒野草长。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地里的庄稼低于别人的庄稼,朝廷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太守放心,大家一个个都有手有脚的,要是真的有人把地种荒了,就是朝廷不管我们也要打他个半死。”
“打人不是目的最主要的是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好了。这次洪水,没有泛滥。你们这心也该定下来了,都回去准备休整田地,播种吧,麦子熟了粟米就种不下去了。”
“诺”
送走了一伙人,秦啸才看向秦王道:“赢大哥来了此处家中的事情谁来照料啊?”
“家中之事自然有长辈代劳,要不然何以能出外游玩啊。”
“既已成家就应以家业为重,切不可让他人替你代劳,若是长此以往家将不家你还有何威信可言。”
“疏不离亲,秦太守此话未免有些太过了吧?”宣太后听到秦啸此言不满的回应道。
“我这叫仗义执言,家国不安祸起萧墙,退让换来的是得寸进尺,而不是卑躬屈膝。解决纠纷最好的方法最终还是要用武力说话的。我虽然崇尚和平,可和平的基础就是没有战争,而没有战争的基础就是有人退让了。”
”是吗?秦太守在蜀中的所作所为我们也了解了一个大概,明日我们就要回到关中去了。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收到的是蜀中大治的消息。“
”这个伯母尽管放心,两年之内我定然让蜀中大变样,把这里建设成我大秦进攻楚国的大后方。”
“那就好,不要忘了你始终是个军人,我们等着蜀中的变化,蜀中安则大秦安,蜀中变则大秦变。”
宣太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忽然转身走了,秦啸匆忙躬身相送,而秦王则走到秦啸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我在咸阳等你归来。”
秦啸点了点头,目送着秦王与宣太后转身离去,一群侍卫簇拥着他们慢慢的消失在了山脚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