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指着和尚骂秃子,也不过如此。能让白起如此尊敬的人,秦啸再看不出他的来历不凡那眼睛就真的有问题了。
当着秦王的面骂他下三滥,秦啸也知道他微服而来,就算发怒也拿自己没有办法。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秦王自己的不是。
打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骚,抓了怀王人家另立了楚王,他自己到头来白白打了一个骂名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
秦王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到:“以小兄弟你的眼界若是出仕,将来的成就未必输于商君,何不尽早出山呢?”
“出山?凭借白大哥的关系平步青云吗?不不不,我们都是老秦人,老秦人有自己的骄傲。他可以跟我们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不日我将参军为大秦效力。白大哥你这官职可要升的再快一点,要不然我可就追上你了。”
“你放心,我会等你的,等你与我站在同一条线上,我们在开始角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追上我的。”
“那好,借你吉言。”
“哦,对了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你们村与你一般大的孩子们?”
“前面的已经参军去了,比我小的在后山练武呢。我们秦家村每一代人都战死的差不多,这一代自幼开始习武。到头来总能留下几个来,要不然可就真要继续孤儿村的传说了。”
喝了半天茶,也谈论了半天,白起摸了摸肚子道:“这都来了半天了,你怎么还不开火做饭,你是想饿死我不成?”
“你稍等,你没有喂到香味吗?他们已经开始做饭了,不一会就给端过来。吃惯了外面的食物你也尝尝我们秦家村的吃食。对了我去给你们拿点糕点先垫垫底,一会他们煮好了东西就会端过来的。”
说着话秦啸转去厨房拿了糕点,给几人端了出来。作为臣子白起自己先拿了一个,吃过之后,才对秦王示意,让他放心使用。
虽说不相信这些人会加害自己,但白起的举动让秦王也很受用。拿起糕点尝了一口,有些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道:“小兄弟,你们这糕点是如何做的?为何与我以前吃的 不太相同呢?”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这里特有的,你们自然没有吃过。怎么味道还可以吧?”
“当然,你们这是怎么做的?以后我打法我的厨子道这里来学艺,做给我的母亲吃。”
“这个大哥有孝心是好的,像我们这些山野匹夫,闲来无事才会研究这些东西。几位日理万机要是为了这点吃食就花费如此大的心机,却是得不偿失。如果凭借诸位的努力,我大秦以后能富饶强大起来,这些东西成了老百姓桌上平常之物那该是何等的荣幸。”
“你们这里不是有了吗?”
“惭愧,我们秦家村这一代人不用交税才攒下了这么多粮食。我们村种的都是小麦,大米等物。种粟米的很少,不像外面种的全是高产量的粟米,产量依然不太理想。每年的收成一大半给了朝廷,供养了那些达官贵人与军队了,他们那还有多余的粮食做糕点能吃饱就不错了。”
“我们去过关中许多地方,百姓们过得很好啊?”
“你们打开过他们的粮仓吗?见到过他们就着野菜的稀粥吗?你们没有见过,我见过,两年前朝廷与魏国开战,整个关中的百姓都被活活拔了一层皮。我去我外婆家走亲戚的时候,他们吃的是野菜,一天两顿饭喝的是稀粥,仅有的粮食也给了朝廷。无奈我把我们家的余粮给了他们一些,才让他们渡过了一段艰苦的日子。
朝廷每年都要打仗,每一次打仗老百姓的心都在滴血。一旦战乱开始,他们就遭了秧,不是粮食被掏空,就是亲人战死沙场。列国贵族为了一口气打得那是一个血流成河,可老百姓呢?他们只希望能吃顿饱饭,不要再这样颠沛流离的过日子。他们之所以高高兴兴的为朝廷缴纳赋税,就是为了能让朝廷保护他们,可惜赋税交了,也没有人能保护的了他们。上层人的争斗苦的永远是我们这些小民。”
“虎子兄弟,这次见到你与上次不一样了,上次你的意气风发,这次却变成了这样。没有今日的付出何来他日的回报。”
“我不是圣人,我不能做到充耳不闻,他们明明在我的眼前哀嚎,我如何能装作看不见。都说强秦,他到底是真的强还只是一个空架子。我只能躲在这个祥和的平静的小山村,尽量不去想他们,可闭上眼睛那些人的惨状就会映入我的脑海。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大秦能出一个明君,若是他能有孝公的魄力,那么凭借你我的能力把他扶上帝位,横扫六国将不再是梦想。”
“你真的有这个能力?”秦王显然不太相信。
“走,白大哥,还有这两位大哥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秦家村。”显然是时候对秦王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问题了。
一行四人刚刚走出院门,就见嗣业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秦啸的面前,激动的道:“虎子哥,听说你打死了一只老虎?”
“是啊,你不知道吗?”
“我刚刚听说,就匆忙带了大家伙前来支援。”
秦啸没好气的白了嗣业一眼道:“支援你们是奔着肉来的吧?”秦啸说着话看向了随着嗣业下山的一群半大小孩,扫了他们一眼就怒斥道:“你们就跟着你十六哥胡闹吧,一会开饭前我要进行考核,不过关的今天一律不许吃肉。”
“虎子哥那喝汤行不行?”一个留着哈喇子的少年笑问道。
“小十八,你又来表现你的存在感了。今天这里有客人我就不与你们多说了,你们今天训练的多少,一会我一试便知。不及格的今天晚上在谷厂站桩,我看你们还敢偷懒。”
“啊,天天站桩,我怎么没有听说外面的军队需要站桩呢?”
“是吗,可是大哥前些天来信他已经是官大夫了。可以领一百人了,而二哥在大哥手下任屯长,三哥目前也在别的地方当了屯长。其余的先前走的八个人最小的也是伍长。这次又走了六个,等过些天我一个人走。等我走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我在这里一天就要严格要求你们一天。嗣业我让你带着他们练习你带着他们偷懒,很好,中午饭你别吃了。马上把他们给我带上山去练习,快点。”
“哦”
嗣业趁兴而来,却无奈的看着一群小子道:“好了走吧,赶快上山。”前面走了十四人,原本村子里有二十一人,还有五个女孩。后来又新加入了十一人,又有四个女孩。当然这些女孩也爱跟着练武,不过对于她们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如今留在秦家村的男孩足有十八人,当然还有年幼的参差不齐。不过这也不影响秦啸对他们一视同仁的训练。
看着一群人悻悻的离去,白起就惊讶道:“他们最小的才八岁,这个时候就开始练武合适吗?”
“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们秦家村已经伤的太多了,我不希望那些从小看到大的笑脸忽然消失。所以我拼了命的去让他们训练,就是为了让他们上了战场能有一份活命的机会。事实上我的打算是对的,我大哥他们一年前入伍短短的时间内就斩获颇丰。前些天 来信还说到了这些事。”
“一年时间就升到了官大夫,他是怎么升的?”显然秦王对如此快的晋升还是有些怀疑的。
“第一次上战场他杀了五个魏军甲士,升了上造,第二次出征毁了敌军四两战车,杀了一个敌军两个什长,当了伍长,第三次出征活捉了魏军一个大将,就升了官大夫了。”
“你是说前些日子与魏国的一场战争中,俘虏魏国将军的那个人是你大哥?”显然那个人白起见过,所以此时才有些惊讶。
“对啊,有甚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我怎么没有想到他就是秦老大呢他给我说他叫秦继业。”
“对啊,他叫秦继业,老二叫秦富业,老三叫秦盛业……”
“哦,原来是这样,你这么说我就有印象了,你大哥的百人队现在是我手下最猛的突击手。你不知道他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敌人的战车遇到就侧翻,没了战车他们的战斗力发挥的很有限。单单几场大战役下来,魏国单单战车就舍了好几百辆。”
“这是我发明的战术,其实战车早就应该被淘汰了。他之所以能被一直沿用是因为它只能前进不能回头,对于冲开敌军军阵很有帮助,可它也有缺陷,掉头不是很方便。一旦敌人从战车两侧迂回到敌军的内部,那么他们会很被动。”
“你说的太好了,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战车还有一样好处。”
“对,他对封锁战场,防止敌军冲击,分割敌军有很大的帮助。不过单一的战车在战场上的实际用途越来越小了,如果能给战车配备上相对比较灵活的轻骑,再以步兵辅助,不管打伏击也好,还是围歼敌人也好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对,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真想你赶快参军,咋们两个在战场上一决雌雄。”
“快了。”秦啸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几人继续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