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经不是红色，深到有些泛黑，玉如烟蹙眉：“竟然是这个颜色。”
看来毒素已经沉淀很久了，这毒必定是墨无尘身边人下的，是慢性毒，要解开需要些时间，她得去问问毒老，比较保险。
放了血，玉如烟将保命荣升丹喂了两颗给墨无尘，那几个小厮说的药到现在还没拿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熬。
玉如烟给墨无尘的药，只能暂时压制毒素，具体情况还需要等墨无尘醒来之后，仔细问问才能够做出准确判断。
不久，墨无尘咳嗽了两声，自己醒过来了，睁开眼睛似乎还没有怎么清醒，只是呆愣看着玉如烟，喃喃说道：“母妃？”
“我是厉王妃玉如烟。”玉如烟冷声说道，她给墨无尘倒了杯茶，墨无尘这时候才完全反应过来，他咳嗽着，撑起身子坐起来：“皇嫂，你怎么在这里。”
“你发病晕倒了，我过来看看你。”玉如烟打量着墨无尘，墨无尘瘦的不行，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一个皇子的样子，若不是一身华丽的衣裳，丢出去就说他是落难书生也不会有人怀疑。
“多谢皇嫂，现在我已经没事了，皇嫂还是出门赏玩，别被，咳咳，别被我过了病气。”墨无尘说罢歪着又要睡过去。
玉如烟皱眉：“你不是生病。”
听到这话，墨无尘微微愣住，他苦笑道：“皇嫂说笑了，我这身子向来都不好，病自小就有的。是不是哪个太医说了什么，皇嫂可别听他们的。”
“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是中毒了，而且是慢性毒，你的身边一直有人给你下毒，难道你没有察觉？”玉如烟看着墨无尘，她不相信墨无尘一点也没有察觉。
墨无尘刚才说的那话，直接点出太医可能乱说，就说明他知道自己的病，也许不仅仅是他知道的‘病’，可他却让她不要相信。
“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玉如烟的眼神太过锐利，如同捕食的鹰隼，墨无尘皱着眉头不肯说，玉如烟继续道：“那我就只有将这事情，说给父皇听了，他毕竟不会不管，你也是他的儿子。”
“……皇嫂，你这又是何必？”墨无尘不解的看着玉如烟，玉如烟只是淡淡蹙着眉头，坐在桌边看着他，墨无尘咳嗽了两声，苦涩的说到：“我的确是中毒，我也知道。”
“但是，毒对你们来说，也许是害人性命的东西，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
“救命？”玉如烟嗤笑，她可从不认为毒能救命，还是说是墨无尘自己要一个解脱？
“如果真的要说，恐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无聊旧事而已，皇嫂不会有兴致的，还是放下心，去外面赏玩罢。”墨无尘摆明了不想说。
可玉如烟怎么可能在这里放弃，她定定坐在原地，就看着墨无尘。
墨无尘看着玉如烟，良久才要摇头：“皇嫂果然与其他人不同，也难怪三哥对你如此在意。”
玉如烟听得好笑，墨无痕在意她也不过就是出于自己的占有欲和不容忤逆的尊严，跟她特别不特别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毒是我自愿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现在早就是一个死人了。”墨无尘说得很慢，语气中有些不甘心，但是更多的只是认命。
玉如烟不喜欢这样的语气，她蹙眉：“就算是这样，你就甘心这样，慢性自杀？”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很恣意的活着，我身在皇家，却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地位的皇子，我如果不这么做，恐怕也早就被皇后杀死了。”墨无尘说着，幽幽的看着窗外天空。
“皇后？这事与皇后有关？”怎么还牵连进来一个皇后，玉如烟揉了揉太阳穴，她盯着墨无尘，墨无尘却似乎已经深陷回忆之中。
“准确来说那是皇后与我母妃之间的恩怨，里面的水太深了，皇嫂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墨无尘不愿再多说。
上一辈人的恩怨总是没有办法立刻了解，这就是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墨无尘看着自己瘦的几乎只剩一层皮的手，再看看玉如烟。
他默默摇头，不应该再将更多的人牵扯进来：“皇嫂只不过是好奇，现在也好奇够了吧。”
玉如烟只知道墨无尘的母妃已经死去很久，这么看来甚至连他母妃的死都藏着秘密。
玉如烟看着墨无尘，他还很年轻，如果放在现代说不定还在读大学，而现在却已经在一天天数着日子等自己什么时候死。
但是玉如烟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甘，也许正因如此，他才和墨无痕有什么计划。玉如烟知道现在就算再问什么，墨无尘想必也不会回答。
于是她想了想说道：“我能理解你不想说出来全部的心情，我也不问，只是这件事情我恐怕已经被拉入其中，这些秘密里牵扯了太多人，你不是唯一一个。”
“还是保重身体吧。”玉如烟始终不想看到这么年轻的人死去，她回想起她的弟弟，如果那孩子现在身边也有的人护着他，就好了。
可他们隔了太长的时间，她甚至连叮嘱她弟弟一句也做不到了。
墨无尘看着眼前那个平日里冷冰冰甚至有些吓人的厉王妃，良久，他叹了口气：“皇嫂，谢谢您。”
“不客气。”玉如烟淡淡一笑，便出了房门。
玉如烟知道墨无尘中毒这件事恐怕要和墨无痕商量再说，于是打算去找墨无痕，却突然发现门外屋檐的影子有些不对。
“怎么能……”墨无尘正要说话，却看见玉如烟眼神一冷，玉如烟站起来，朝着门外大喝一声：“谁！”
就听见轻微脚步踩着瓦片的声音，玉如烟心头一冷，果然有人偷听。
她也顾不上墨无尘，立刻立刻追了出去！
那人跑得极快，玉如烟跑出去，险些追不上那个人，好在这九王府这一片地处偏僻没有太多现在人来来往往。
玉如烟不用顾忌其他因素的干扰，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个人的身上，那人跑得很快，她竟然也没有拉下。
“站住，你究竟是谁！”玉如烟心中纳闷，如果是九王或者南宫雪，说不定会在意她的行踪，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来听她和墨无尘的谈话。
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她还是墨无尘，是谁派他来的，九王如果想要知道，应该不会用这么傻的办法。看那人的穿着也不像是这里的人。
这么追下去不是办法，玉如烟立刻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看准时机投掷过去，中了！
那人的肩膀被狠狠划了一刀，他立刻捂住伤口，不让血滴下来，而与此同时，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减慢。
玉如烟不禁蹙眉，这究竟是中没中。
她对九王府一点也不熟悉，穿出院落之后是一个小花园，这时候还比较空旷还能够看清人，可那人一跑到园中池塘边上的假山之后。
玉如烟的视线突然被阻隔，玉如烟立刻追过去，却已经不见人了。
她赶紧绕着假山找个遍，可假山就是普通的假山，上面基本上什么都没有，玉如烟不由有些丧气，她一拳砸在石壁上，却不想那块石头松了一下。
正在掉在地上，那石头落地的声音十分奇怪，玉如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立刻蹲下，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地，传来十分空荡的声音。
“下面是空的……”玉如烟自言自语道，她半眯着眼睛到处看了看，发现石壁上似乎有一处特别的干净，她立刻伸手按了上去。
下一秒就听见机关的声音响起，她觉得地面微微震动，立刻后退一步。
接着就看到她面前那块石头突然被拉了起来，下面赫然是一个暗道，长长的楼梯通往下面，只是四周没有安插灯烛。
“真没想到竟然在这儿会有一个密道，是往哪儿了。”玉如烟探头去看了看，下面的空气不是很好，也不知道那个偷听他们讲话的人是不是藏到下面去了。
正准备下去，远远却听见一个人的说话声：“烟儿？”
是墨无言。
玉如烟眼神一冷，立刻伸手将摸到之前那个位置，果然那地道上面盖着的石头被放了下去，玉如烟立刻假装四处寻找。
墨无言看到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似乎松了口气，只是表现的并不明显，他站在池边看着假山上的玉如烟：“烟儿，你在这儿干什么，快下来，小心摔着。”
“我是你的皇嫂，我不想再多说几遍了。”玉如烟蹙眉，语气很是不好。
墨无言却毫不在意，他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等着玉如烟下来之后，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我在香阁备了你爱吃的糕点，看你满头大汗的一定累着了。”
“我不想吃，多谢九王美意。”玉如烟想等墨无言离开之后，调查一下那地道，可墨无言却死缠烂打，扇着扇子跟在她身后。
“烟儿，你可是在找什么。”墨无言带着笑意说道。
玉如烟蹙眉，墨无言这么个跟法她也什么都不能做，只好答应下来：“我也累了，九王说的地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