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的第一次
鹤舞雪山2016-08-22 18:276,519

  我是一个倒霉蛋,准确地说,我是一个倒霉贼。今天是我的第一次,是我准备了那么久那么充分的第一次实施入室盗窃。你们应该知道我一定是紧张到不行,我也一直在安慰自己,紧张是必经的一个阶段,过了这段适应时期就好了,紧张不要紧,别倒霉就行。但是,当我被我第一次实施盗窃的这家主人也就是一个肌肉壮汉压在身下的时候,我这好脾气也忍不住爆粗口了:他妈的!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我姓黄,名博,我叫黄博,我的工作是盗窃,你也可以说我是一个贼,也可以说我是一个梁上君子,也可以说我是三只手,还可以说我是扒手,我听说在陕西叫我们“贼娃子”,在四川叫我们“龟儿子”,叫啥你看着办,但是你如果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你就叫我“梁上君子”吧,这个叫法我最称心最喜欢了,起码是个君子呢!

  就在三个小时以前,我在这个城市城乡结合部租住的房间醒来,那个时候是六点半。我有着良好的作息习惯,每天十一点之前要上床睡觉,早上七点之前必须起床。也许你要问我,为什么不在晚上工作,我很负责任地郑重告诉你,根据我的观察,晚上黑灯瞎火的太不方便实施盗窃了,而且一般晚上住户家里都有人,你沿着窗户好不容易钻进去,还要跟猫一样走路,即使没有尾巴,也要下意识翘起来,屁股都要绷紧,不能弄出一点动静才可以。而且贵重的东西一般都在卧室,但是卧室一定会有人在睡觉,你要千万百计地进入卧室,小心翼翼地找到藏宝处,悄无声息地把金银首饰或者现金裹在身上,这一系列动作是太难太难一口气完成了,除非菩萨保佑,但是指望菩萨保佑就做你的百日梦去吧!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进入卧室盗窃的话,多半会遇到这家的人在床上酣睡,你背对着他们东摸西看的时候,总是觉得会不会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你,他们会不会假装睡着了打着呼噜眯缝着眼睛在黑暗里瞅着你的一举一动呢?每当想到这些,我就汗毛倒竖,不寒而栗,打一个激灵,这也太刺激了吧,我这小心脏是断然受不了的。所以,我很认真地做了决定:坚决不在晚上入室行窃。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出了门,出门之前我把自己打扮的体体面面的。做贼也要讲究形象,不能邋里邋遢,不能贼眉鼠眼,让人一眼看出来是贼那就太不配当贼了。我穿了牛仔裤,白色的T恤衫,脚上穿着灰色的板鞋,背了一个黑色的小包,小包里面可都是我的工作用具,具体是什么我就不透漏了,我怕你们知道了跟我抢生意。我还特别梳理了我的头发,男人一定要打理好自己的头发,要去美发厅做一个发型,这个发型一定要适合你,而且要能突出你的优点,弥补你的缺点,增强你的优雅气质,总之你要去弄一个好头型。我的发型在大学生中非常流行,所以我看起来特别像极了一个学生,我对这一形象非常满意,因为我22岁了,这一形象和我很配。而且我自认为长的不错,我朋友都说我很像现在娱乐圈的一个小鲜肉,就是那个EXO组合里面的一个中国成员,他的名字叫张艺兴。

  是的,没错,我就是长的非常像张艺兴,我特意拿我的照片和张艺兴比较过,确实非常像,像的我有点怀疑人生,我怀疑张艺兴是不是我的失散的兄弟,我打电话问我的老妈,她的回答让我很失望,她说这辈子生我一个就够够的了。我又问我的老爸是不是和老妈结婚前和其他女人犯过什么错误,老爸恶狠狠地答非所问:早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应该把你甩到马桶里。这是我听到的最打击我心灵的诅咒了,不过我爸爸从小就没对我好过,现在他这么说话我能接受。

  就在二十分钟之前,我极力装作很路人的样子来到这个叫做黄金郦城的小区,这是一个高档的小区,一看名字就知道,一看建筑风格就更知道了,这是一个欧式风格建筑群,造型精美,色彩浓烈,装饰华丽,有尖尖的屋顶,楼与楼之间有好几个喷泉喷着水,白花花的水柱喷在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裸体男女身上,只是那些裸体男女怎么看都不像欧美人,奇奇怪怪的,也不像亚洲人,而且雕刻粗糙,一点也不精致。

  我怎么进入小区的,怎么进入别人家的房子的,这是个机密,这个我是不会传授给你们的,免得你们学会了抢我生意。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当时我确实非常紧张,我确信我极力装出的路人的样子也肯定不太像,有点走样,但是我的穿戴和气质救了我,我对我的学生气质很有把握,非常放心。

  总之十分钟之前我进了这所房子,这个房子在三楼,非常重要的是这个住户的锁很好用,我用了五分多钟的时间就打开了。你千万不要说五分钟时间很长,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很短了,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次入室行窃,我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我的手像触电一样抖成块,虽然是初夏,天不太热,但是我还是出了一头汗,汗水从额头上留下来,有几滴连眉毛都没有办法挡住,直接流到我的左眼睛里,沙的我的眼睛疼,我用右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平时我的训练成果是两分钟到五分钟打开一把锁,今天是我的最高限,这的确是因为我紧张,但是我必须反思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开一把锁跟我经验不足和熟练程度不无关系。

  进到屋里,我轻轻地把门关好,手放在胸前揉了几下,稍稍平复了一下我的小心脏,哎呀妈呀,毕竟是第一次,可吓死我了,不过终于进来了。一股由成就感组成的氛围包裹了我。

  我环顾了这个房子,里面装修不是太豪华,而且是中式风格的,但是看着还比较舒服。进门左边是客厅,右边是餐厅和厨房,迎面是一个通道,通道里面有四个房间,分别是主卧室、次卧室、书房、洗手间。我轻轻地走到通道朝主卧室里看了一眼,床上不是很整齐,被子胡乱地铺在床上,一看就是起床不爱叠被子的主,次卧室有一张单人床,上面扔了几件男式的衣服,书房里面有一排书架,一个书桌,有两盆绿叶观赏植物,好像是发财树之类的。洗手间里面的棕色地面砖上还有没有干的水。我又来到客厅,客厅的沙发是木头的,有一个大电视机放在沙发对面的电视柜上,茶几上有点乱,放着几瓶饮料,还有一包面包。厨房里也有点凌乱。看样子这个房子好像住的人不多。观察完了地形,我逐渐放松下来,现在是九点半多点,该上学的上学了,该上班的上班了,这个时间一般人家家里基本没有人了,这是我的同行传授给我的经验。

  既然可以放心,我就不用很着急,虽然是第一次偷窃,但是我心里素质还是可以的,我并没有特别害怕,我在此之前已经在心里默默地演练过好多遍偷窃流程了。

  所以我想先喝点水,我在木质沙发上坐下来,倚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然后欠起身子从茶几上拿起一瓶矿泉水,这瓶启开了,一定是被人喝过了,我拿起另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放下。我是来偷东西的,确切地说我是来偷钱和贵重财物的,我不能放任自己躺在沙发上喝水,这太不敬业了。于是我站了起来,仔细打量屋子里的一切,看看哪里最可能藏着现金或者珠宝首饰。我弯着腰翻了翻沙发坐垫,啥也没有,这里面会有啥呢,我怎么这么傻?我正在暗暗地骂着自己的时候,忽然感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我突然感觉这个屋子里面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的脊背骤然凉了。不会吧,我已经把所有房间看过了,没有人啊!但是我还是相信我的第六感觉,确实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不是人难道有鬼?我的心再度砰砰加速,我稳了一下自己,慢慢抬起身,想环顾一下房间。我的上帝我的祖师爷,在我环顾到三分之一房间的时候就呆住了,我瞬间傻了,就在通道口,有一个人两眼直直地盯着我,我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睛满是狐疑和不解,继而变成恍然大悟,而我的眼神也从狐疑和不解同时和他一起变成恍然大悟。哎呀我的亲妈,竟然有一个人还在这里,而他,按理说应该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他正在看着我,他看上去比我大几岁,只穿了一个小裤头,光着脚,可恨的是,他竟然有一身线条明显的肌肉,比我的肌肉好多了。我平时可是喜欢运动的,为了维护好我的形象,我还在附近的健身房办了年卡,只要有空我就会去练练胸肌腹肌二头肌,这人啊,锻炼和不锻炼就是不一样,我锻炼了半年的时间,体型已经比以前改观了不少,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胸肌有点形状了,腹肌有点轮廓,肱二头肌更加粗壮了,身材好到可以去勾引小姑娘了,可以撩妹了,唯一的缺憾就是缺钱。

  我和这个肌肉男对视了好几秒钟,这几秒钟好像过了好几分钟,我的脑子飞速运转,这到底是咋回事?莫不是遇到鬼了?还没等我说话,他倒先说话了:见鬼了,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时刻,我哪有心思回答你这么高端的问题?我的心思是如何尽快逃离魔窟。所以我斜着身子一边往门口移动一边哼唧着说:嗯,也许,我好像是走错房间了,对不起,我真傻,我马上走。

  我的手刚刚摸到门把手,他忽然叫起来:哎哎哎,你别走,说清楚再走。说着几步就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地挣脱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非常有力,像粘在我手腕上一样摆脱不了。我的心凉了,我心想坏了,我这是哪股倒霉催的?我用另一只手试图去掰开他的手,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了上来,好了,这下直接松不开了。他不等我继续挣扎,双手往他怀里一带,我差点扑到他身上去,我急了,这不就被抓了现行吗?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第一次正式工作就被人抓住了,我的心不甘啊,我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我还有力气,我要为了自由挣扎挣扎,万一成功了呢。

  我开始用力了,我使劲想摆脱他的魔爪,谁知我越是用力他越是抓得紧。他喊道:老实点,你给我老实点,你听见没有?我当然听见了,但是我不能老实,老实人受欺负,所以我低下头想用牙齿咬他的手,我的嘴刚长开,忽然一下子我感觉我好像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甩了一个半圆弧,咣!我就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我的亲娘啊,那一霎那我感觉我的身体和脚下的地板结合的那么亲密。然后他一抬腿就骑到我身上,我的双手重新回到他的双手之中,被他死死掌控住,而且被攥的生疼。我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我应该是被他来了一个背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有个时尚的说法大家都用烂了,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太烂了,我不用!

  我躺在地上,只有两条腿可以蹬来蹬去,但是地板太光滑,我用不上气力。他的脸有点发红,可能是有点紧张,也可能是用力所致,他骑着我弯下腰,脸几乎贴到我的脸。他说:你是来偷东西的!我怎么能承认呢?我急忙说:不是,大哥,我走错房间了。他瞪了一下眼睛,眼里有几股血丝我清楚地看见了:走错房间,你再走一次试试!我极力克制住我的呼吸:真的大哥,那个,我是十三楼的,我刚刚搬来,我一定是走错了,大哥,你先放开我,俩大男人这样不太好。你还没穿衣服呢,大哥,你肌肉不错啊,在哪里练的?我说这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有点绝望了,我不由得暗暗地骂:他妈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他手上的力气用的少了些,我觉得我的手上的血管可以流通了。我发现我说的话有了效果,于是就继续:大哥,你先放开我,你真有力气,大哥,你是健美运动员吗?你肌肉真棒!你用不着那么用力,我力气很小。经过我这么一通拍马屁,他真的就松开了我,看来拍马屁真管用。

  他松开我从我身上站起来,我也想站起来,他却一脚踏到我的肚子上,哎呀妈呀,虽然他没穿鞋,但是一脚踏上来差点把我的大便踩出来!大哥你就不能轻点嘛?他说:你别动,再动把你屎打出来。我说:别别别,大哥,那多脏啊,你看你的客厅多干净,屎又臭又脏,没法打扫啊。他突然扑哧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把脚从我肚子上挪开。

  我趁势坐了起来,揉了揉肚子:哎呀大哥,你下脚真重,屎已经到了菊花,我想上个厕所。他哈哈笑了起来,也许是看我对他没什么威胁,对着我做了个手势:去吧,洗手间在那边。

  太好了,他放松警惕了,我急忙站起来几步就来到洗手间,我拉下裤子和裤头蹲到马桶上,也许是太紧张了太刺激了,我真的连屎带尿稀里哗啦了一阵子,完事了我的心又提了上来,我该怎么才能走掉呢?我蹲在马桶上考虑的时候,他忽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在我一泻千里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去穿衣服,也没有穿鞋子,还是穿个短裤,光着脚,这次我注意了,他的短裤是白色紧身平角的,看起来非常干净利落。他倚在洗手间的门口,双手抱胸,把胸肌挤的老高,左腿支撑全身重量,右脚放在左脚面上,右脚的大脚趾和二脚趾不停地上下摩擦着。我在想我要是个女人会不会喜欢上他!

  我很恼怒我现在竟然想我如果是个女人的事情,因为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是千钧一发。我心里压力又开始加大了,我默默地拿起身后的卫生纸把屁股擦干净,站起来穿好裤子。他保持这那种姿势盯住我,我觉得浑身发毛。,我从来没有在被人盯着的情况下擦屁股,那样非常尴尬,好尴尬!他问:现在好了吗?我说:好多了,多谢!他说:那好,问你几个问题吧,看你长得也不差,条件也不错,怎么就干了这行?我抬眼看了看他,看来我说啥也白搭了,他已经看穿我了。我说:可以去客厅说嘛?洗手间太臭了。

  我出生在山东中部的一个小县城,具体哪里我就不说了,免得给家乡父老丢人,我的父亲在县城一家造纸厂工作,母亲在一家酿酒厂工作,我的爷爷奶奶都在附近的农村住,他们一辈子都在那里住,但是他们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父亲的工资都给他们治病了,妈妈工资可以勉强支撑我们一家的生活,我从小和一帮小伙伴长大,他们都不爱学习,到处窜来窜去自由如风,喜欢找点刺激,经常惹来麻烦。我喜欢他们的作风,和他们玩的很好,但是父亲经常教训我,叫我去上学,他说学习能改变命运,知识能改变命运,但是我才不信他那套呢。我勉强上了两年高中,在学校里我度日如年,因为老师讲的话我都听不懂,我高三没上就退学了,退学后我和那帮小伙伴玩了两年,我父亲和母亲曾经狠狠地教训我,让我再去上学。在一次偷了一辆自行车后,他曾经把我扭送回老家,当着爷爷奶奶的面把我捆在老家院子里那棵桑树上,用牛鞭抽了我三十五鞭子。我爷爷奶奶怎么也劝不住。我说我改了,他才勉强把我放了。

  其实我没改,我觉得那样挺好,所以我以后就离家出走了,我来到了省城济南,这里离我家并不是很远,也就两三百里路,但是这边我没有认识的人,也没人认识我,这一点很好。

  我租了一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在网上找了一个师傅,我学会了如何有计划地实施盗窃。

  这就是我的大体情况,可是你以为我会告诉眼前的这肌肉男我的真实的这一切嘛?不不不,难道我疯了吗?我才不呢。

  我告诉了他我下面的一切。

  我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学生,具体哪所大学?山东建筑大学。好吧,我是山东建筑大学的大二学生,我的父母离异十多年了,我跟着我妈生活,我妈有病,具体什么病?乳腺癌!她含辛茹苦地养了我二十多年,把我送进了大学,但是她最近病情加重了,我每天都在煎熬中生活,我对生活简直没有了信心,我都想死过好几次了,但是我想了想,我死了我妈怎么办?那好吧,我不如去乞讨,但是我在泉城路上刚摆好摊就被保安撵走了,我试了其他的几个人流量大的地方,都不行,我看见很多人抱着吉他卖唱,我觉得不错,可是我不会弹吉他,虽然我会唱歌。

  于是我铤而走险,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我手里没钱了,我老妈也需要生活费,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内心极度挣扎,我经常用手撕扯我的头发,以至于我的头发越来越少,我的心非常焦虑,以至于要得心脏病了。我第一次,也是我唯一一次,更是我最后一次,我来到了这户人家,就是眼前的肌肉男的家里,我想拿点救命钱,拿一点而已。我不会把你家的钱全拿光,我会给你们留一些。

  这是真的吗?他问我,我说:我不会撒谎!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没眨眼睛,他倒是眨了好几眨,在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同情。我想:成功了!

  据说,对于一些事情来讲,人的相貌模样好坏会带来不同的结果,我觉得很正确,我穿戴干净整齐,模样帅气逼人,长得那么像明星张艺兴,我觉得这个肌肉男一定是懂了恻隐之心,再加上我编造的那些话,那是我提前好多天就编纂好了的我的悲惨身世。

  你可以走了,肌肉男说。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一直没有穿上衣服,甚至一直没有穿上拖鞋,有肌肉就那么爱炫耀?向一个贼炫耀肌肉有啥用?

  我迫不及待地走向门口,打开门。他在我身后说:你说的话一定不是真的,但是我想给你一次机会,改正自己的机会,我爸爸在我犯错后每次都会给我机会改正,我也想给你一次,我相信你可以。

  我很失望,我编纂的故事白费了,我又很感动,我心里说:我可以认你爸爸当义父吗?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关门之前我说:你肌肉真的很棒!谢谢你!

继续阅读:第2章:她是悟空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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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倒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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