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涵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已经疯了,可既然疯了,都陷入某种偏执当中。
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她那么爱着宋天明,为什么离开他?让自己陷入这种痛苦的深渊里,永远没有办法解脱。
如果是他,除非对方不再爱自己……
忆起与秦晓的回忆,宋白涵幽黯的眸子微微垂下,淡薄的声音应道:“最近父亲在忙公司的事情,所以没有时间来看你。”
“真的吗?”女人期切的眼神盯着他,追问道。
“是。”
女人娇美的脸上绽出一抹笑容,紧紧抓着他的手,声音变得轻柔起来,“白涵,你瘦了。”
“母亲也瘦了。”宋白涵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平静的眸子看着女人,听着她开始关心自己的语言。
有的时候,她会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询问他近来怎么样,怎么瘦了,要好好照顾身体之类的话。
通宵这个时候,让任何人都感觉不到她是疯子,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但,也只是像而已。
宋白涵认真地听着她的话,问一句,答一句,直到女人累了,眼皮子缓缓垂下,明明嘴里还有说着话,可双眼已经闭上,最后没有声音……
“母亲?”
他轻声唤了一声,床上的女人发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微微翘起的唇角,似乎是因为见到他,心情很愉悦。
不知什么时候,薄扬阳悄无声息的走进卧室,来到床边,痴迷的眼神看着床上的女人,怎么都看不够的那种。
“父亲。”
“今晚做的很好。”薄扬阳伸出手,拍在宋白涵宽厚的肩膀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表情淡然,父亲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说出这种曾经让自己期盼的话。曾几何时,多想跟其他的同龄人一样,得到父亲的肯定。
但时间告诉了他,父亲在意的永远只有床上的女人,而他,如果不是因为她,怕是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宋白涵缓缓起身,往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在你听话的份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薄扬阳阴沉中夹着愉悦的声音响起,让宋白涵的脚步顿了一下,剑眉蹙了起来。
能让父亲觉得是好消息的事情,在他看来,只怕是……
“你似乎爱上的那个女孩子,最近一直在找你。”
“跟我无关。”宋白涵微微收紧手心,深眸微微沉下,完全不想再听薄扬阳说下去的冷漠,走出房间。
直到宋白涵彻底离开,薄扬阳冷酷无情的眸子才露出一抹玩味,原以为动了真情,这样看来,只是一个玩伴而已。
……
回到三楼的房间,宋白涵伪装的冷漠才卸了下来,将医护人士全部赶走,留下独处的空间,拿起手机。
按下按键,屏幕亮了起来,干净简洁的界面,翻开通话记录,只停留在那天他们之间的通话记录。
而信息……
一条条翻下来,宋白涵的俊眸染上深深的阴霾,她找自己,是想道歉,还是想做什么?
剑眉紧锁,宋白涵放空自己,躺在蔚蓝色的床上,缓缓闭上双眼,秦晓的笑容一直浮现眼前,无论他怎么去努力,都没有办法忘记。
多想去看她一眼,哪怕一眼……
可是那张照片,宋白涵猛然睁开双眼,紧握手机的手微微泛白,最终还是将手机扔在一边,不再去想。
这个夜晚,注意难眠。
宋若初在一楼的客房,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都睡不着。对于手术的害怕,还渗夹着对薄毅琛,小鱼儿的思念,恨不得离开这里。
但理智一直在强迫自己,只能起身,拉开淡紫色的窗帘,看着外面的庭院。虽然天色漆黑一片,但外面的路灯还是可以让她看清古希腊的喷泉,以及各种希腊神话的雕像,庄严不失浪漫。
欣赏着这些优美风景,宋若初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突兀,一声刺耳锐利的尖叫声响起,吓得她手顿了一下,向着房门外望去,是什么?
凌晨二点,寂静的别墅突然灯火通明,佣人们连忙起来,没过一会儿,家用医生带着医药箱匆忙赶了过来。
透着微开的门缝,宋若初听到一个较年长的女佣跟着医生紧张的说,“夫人似乎是做了恶梦,醒来一直将自己缩在被子里,无论怎么说,都不肯出来,情绪也越来越失控,先生靠近时,还拿着台灯砸破了先生的头……”
砸破头?
宋若初隐约听到这句,不由愣了一下,都涉及到暴力,只是因为做了一个恶梦,怎么听都有些过激了。
再准备继续偷听着,就看到薄扬阳走到楼梯间,一脸阴戾的面孔,“还在啰嗦什么!!”
“是,我这就去看看。”医生被薄扬阳一吼,心一震,连忙提着医药箱向着楼梯走去,步伐很是急促,可见薄毅琛慑人的威严。
佣人们都去了楼上,宋若初眉头微蹙,非常好奇那位夜半尖叫的夫人,但是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本分为好。
将房门轻轻关上,宋若初回到柔软的床上,脑海还在想着那位夫人的事情。没想到薄扬阳那种阴险狡诈的人,似乎对他老婆很不错?
而且,他抓着自己,就是为了给宋白涵治病?
是不是说明他非常看重亲情,那为什么对薄毅琛,还有薄易安,都那么冷血无情呢?
想不明白的宋若初看了一眼墙上的欧式时钟,已经快到凌晨3点,替自己盖好被子,缓缓闭上双眼,隐约中,依稀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在这样的夜晚,带着一丝恐怖的气息,但她实在太困了……
次日,宋若初被一阵敲门声弄醒,揉了揉困意浓浓的双眼,走去打开门,就看到昨晚留意的那个年长女佣恭敬的说道:“宋小姐,早餐准备好了,您是在房间吃,还是在餐厅吃?”
宋若初被这种客气的态度愣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还真有种来做客的感觉。
“可以在餐厅吃?”
“当然。”女佣微微一笑,应道。
于是,宋若初整理好,就来到优雅奢华的餐厅,非常大,有种欧美古堡的感觉,还是长桌,上面已经准备了许多看上去十分有食欲的早点。
女佣给宋若初装了燕麦粥,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站着。
宋若初望了一下满桌的早心,只有自己一个人享用?“他们不过来吃吗?”
“先生跟夫人,还有少爷用早餐的话,都会让我们送到房间,几乎不来餐厅,宋小姐随意享用。”
闻言,宋若初也没有再问什么,努力压制不安的内心,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先将肚子填饱再说。
一边吃着早餐,不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宋若初状似无意的语气,问道:“昨晚听到有人在尖叫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年长女佣看了宋若初一眼,似乎在打量她问话的目的,略带警告的语气,“宋小姐还是不要问太多,先生知道的话,会不高兴的。”
宋若初喝粥的手微顿了下,目光微闪,却是没有再继续打听了。
看来,每个豪门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
已经是第二天了,宋若初没有来公司,也不在别墅,甚至打过电话去老宅问,都没有宋若初的消息。
明明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说不定跟着薄易安在哪里鬼混,但薄毅琛一想到这些,就狠不得将她抓回来。
越想越是不甘心,薄毅琛狠狠地手中的钢笔拍在办公桌上,俊眸全是怒气,拿起外套与车钥匙,向着门外走去。
江助理刚要进来询问总裁公事,正在敲门,就看到总裁气势冲冲出来的模样,怔住,“总裁,你……”
“我要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留下一句,薄毅琛大步流星地往着电梯过去,很快消失在江助理眼前。
薄毅琛开着车子,一路飙到新兴跨国公司,直接闯入薄易安的办公室。
“薄易安!!”薄毅琛冷眸盯着站在落地窗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一群追阻过来的职员,“薄总,薄总,我们总裁不在,您……”
薄易安转过身,冷冷盯着后面的职员,“滚!”
职员们面面相窥,低着头,缓缓走出办公室,顺便将门好生关上,留下薄毅琛跟薄易安两人。
薄易安嘴角衔着冰冷的笑意,盯着表情微怒的薄毅琛,“我还以为你可以再忍几天呢,没想到才第二天,就冲了过来。”
“她在哪?”薄毅琛质问道。
“不知道。”
“薄易安!!别逼我出手。”
闻言,薄易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夹着讽刺的语气说道:“出手?薄毅琛,你要是真的在乎她,怎么会让她离开?!”
从宋若初以死相逼,去了宋家,他就一直在想办法对付薄扬阳。可是薄扬阳依附宋家的力量,在全国都有一定的势力,最重要的是,薄扬阳此人极其阴险,做事从来不留下任何把柄,想对付他,非常困难。
更加迫切的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