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不必叫我昭阳公子那般客气,听起来……呵呵,太生分了,你若怕叫我昭阳有失体统,就叫我孟兄吧。”看出叶安然每次叫自己都不太自在,孟昭阳主动提议道。
叶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恩,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孟兄。”
“茶楼开业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对翡翠花瓶就送给你,祝你的茶楼开业大吉。”说着孟昭阳就从随从寿礼接过一个大大的黑色木盒。
木盒里面赫然躺着两只色泽光鲜,体态通透的绿色翡翠花瓶,光看样式,就知道价格不菲。
“不成,这太贵重了,上一次孟兄已经送过我桂花糕,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再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了,还请孟兄收回。”看见这对花瓶,叶安然是如何都不肯收下。
孟昭阳见她拒绝,也不着急,只是淡淡一笑:“安然,你收下吧,我们孟家与你们叶家也是世交,这点礼物不算什么,虽然我们无缘结为夫妻,但是成为好友也不错呢,朋友送的礼物,不在乎贵重,只代表一点心意,你若收下,我这个朋友才能舒坦些。”
见孟昭阳把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叶安然咬了咬嘴唇,为了不驳回孟家人的面子,她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安然接过翡翠花瓶,心里有一丝不安,她总觉得这个孟家的公子对自己太好了一点,上一次送桂花糕,这一次送花瓶,实在令人有些猜不透。
这时,七娘正好端着茶叶走过来,放下两杯七星草道:“孟公子请用茶。”
“好,谢谢。”孟昭阳举手投足间很有绅士风度,这点给叶安然留下很好的印象。
就在七娘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被叶安然叫住:“七娘。”
七娘应声回过头,等待着主子下一步的吩咐,叶安然顿了顿说道:“去把今天刚到的美人蕉包起来两盒,一会给孟公子拿走。”
“是。”虽然七娘知道美人蕉有多么贵重,两盒就几乎要五百两银子的价格,但是主子既然吩咐了,也只能照办,看来,这个姓孟的公子不一般呢。
七娘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去包茶叶……
孟昭阳脸色微微一变:“安然,你这是做什么?不用这样的,美人蕉如此贵重,还是留着给客人喝吧。”
“孟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知道孟伯伯也爱喝茶,美人蕉今年长的甚好,不过大多数都进贡给了皇族,民间很难买到,正好这里有一些,你就给孟伯伯带回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叶安然当然知道礼尚往来的意思。
别说美人蕉价值五百两,就是五千两,她都得送,因为她知道,刚刚孟昭阳送给自己那对瓶子,一定是价值连城,这点差点不算什么的。
做人还是要有你来我往才是,不然老接受别人的礼物,还真的有点心里不安呢。
听叶安然如此说,孟昭阳也不再推辞,于是双手拱起笑道:“那我就替父亲多谢安然你了。”
“我们是朋友,客气什么?”叶安然借用了孟昭阳的话反问,弄得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随后孟昭阳和叶安然两个人谈笑风生,叶安然赫然发现,孟昭阳是一个教养很好的男人,他的一颦一笑都让人如沐春风一样清爽温和。
很多时候她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救起伽罗,没有皇上的赐婚,那么她是不是就和平常女子一样嫁给孟家,平淡幸福的过完一生呢?
答案没有人知道,因为个如果是不可能发生的了,她的命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怎么可能再回到以前?
临走时,孟昭阳故作神秘的问道:“安然,你真的不记得关于翡翠花瓶的一个故事了么?”
“啊?有么?这个花瓶还有故事么?”显然,叶安然似乎不记得了。
孟昭阳温柔的看着叶安然缓缓说道:“我八岁那一年跟父亲去扬州叶府做客,遇见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抱着一个翡翠花瓶,我当时觉得有趣,就想拿过来看一看,却不想不小心打碎了,那个女孩一直哭,一直哭,我后来有些不耐烦就对她说,安然,你不要哭了,我……以后赔给你很多花瓶还不行么?”
叶安然听完,也是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接话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当时小时候特别喜欢那个瓶子,因为那是我爹送我的生日礼物,送我一个送姐姐一个,你打碎了花瓶,我肯定要哭的很伤心,不过……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你竟然真的送了我花瓶,而且还是一送就送两个,把姐姐那份都送了。”
“你喜欢就好。”随后孟昭阳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下次路过汴京,我再来看你。”
“恩,孟兄后会有期。”叶安然笑着摆摆手。
孟昭阳出门上了马车,立刻收起那温和的微笑,换之的是一副有些伤感的面容,当然,叶安然不会记得,当时他打碎她花瓶的时候,还说了一句:“长大了你嫁给我,我给你买很多很多的花瓶。”
也许对叶安然来说,这个回忆只是多年前的一个玩笑,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可是对于孟昭阳来说,却是多年以来的一个梦。
马车走了很久,孟昭阳却依然不舍的掀起窗帘,看着窗外,感概道:“安然,这辈子,是不是已经注定了你的良人不是我?为你买很多花瓶的那个人也不是我?”
可惜,这些话他只能自己说说,叶安然听不到,也不会听到……
送走了孟昭阳,叶安然走上楼,看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于是她立刻有些不自然:“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般看着我?”
“二嫂,我们三个达成了共识,一致认为你这个茶楼还缺了一样东西。”西宫锦得意的说道。
“缺东西?缺什么?”叶安然被他们三人这么一看,给弄的有点糊涂了。
“当然是缺一个极品琴师喽。”西宫锦快人快语的说道。
“极品琴师?可是我这里是茶楼,请琴师来作何?”叶安然似乎对这个决定不是很感兴趣。
“二嫂,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这典雅的茶楼虽好,却总觉得有些乏味,如果请来一个琴师,在这里弹琴助兴,那才叫一个享受啊。”西宫锦笑道。
“恩,这样说来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汴京我一向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去哪里请琴师来?”叶安然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本来她就是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叫她去请琴师,那不是为难她么?
西宫寞接话道:“安然,汴京最有名的琴师在九曲坊,不过那人脾气怪异,你定然是请不来的,所以琴师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的朋友多些,也好找一点。”
叶安然忍不住笑道:“寞殿下,我这个人那样都要,但是却在乐曲上要求苛刻,一般的琴师是入不了我法眼的,不如这样,我就去请来你说的那位九曲坊的过来,可好?”
听叶安然这么一说,三人脸色皆变,连郑家小姐都忍不住的小声说道:“王妃娘娘,九曲坊的极品琴师秦风流是个怪才,不爱财,不爱美色,就是弹琴也全凭自己的喜好,所以莫说是你一个人外来人,就是怀王殿下和恒王殿下去,他也未必来。”
西宫锦也频频点头,表示很赞同郑艳茹的话:“二嫂,你有所不知,这个秦风流可有脾气了,性格阴晴不定,谁也摸不透他的喜好,之前我……我请过几次,但是都吃了闭门羹,所以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打算,让我三哥给你随便找个过的去的琴师算了。”
西宫寞则不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叶安然,想听听她的意见。
只见叶安然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她还是淡淡的微笑:“你们的意思我懂了,秦风流不好请是不是?”
“错,不是不好请,是一定请不来。”对于这件事,恒王西宫锦之前追过城西武家小姐的时候,听说那武家小姐善音律,所以想请秦风流弹奏一曲助兴,也为讨好武家小姐欢心,可是秦风流愣是没来,或者说,西宫锦他第二次去请,连秦风流的面都没见到。
所以他敢断定,在汴京,连他西宫锦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么叶安然也一定做不到。
“恒王殿下,我们打个赌如何?”叶安然微微的扬起嘴角说道。
“怎么赌?”西宫锦一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一听说要赌,立刻来了精神头。
“就赌我是否能请到秦风流,如果我输了,那么……我愿意再为你的知己郑小姐作画一幅。”叶安然说完,别有深意的对郑家小姐笑了笑。
听闻此言,郑家小姐立刻脸颊羞红,低下头向西宫锦的身子旁靠了靠,可以说,由她的举动可以看得出,她的芳心已经被西宫锦虏获了。
不得不说,西宫锦这个风流王爷没有白叫,对付女孩子确实有一套,而且屡试不爽。
听了叶安然这么说,西宫锦兴奋的一拍桌子叫到:“成啊,二嫂就这么定了。”
叶安然接着缓缓开口:“但是如果你输了的话……那么就请郑小姐为我的茶楼作一副冬雪图,可好?”
郑家小姐的才艺虽然叶安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光凭之前她给西宫锦出的那个谜题,就知道一定错不了,所以叶安然才这么一说。
果然,西宫锦自信的笑了笑:“放心,二嫂,我不会输的,你就等着给我家茹儿作画一幅吧。”
郑艳茹则是含羞带笑:“王妃娘娘太看得起小女了,如果茶楼需要,小女为您画一幅就是。”
可是这话刚说完,没等叶安然回应,西宫锦先着急了:“茹儿,你怎么这么中规中矩啊,怎么都不懂得情趣?二嫂这个赌博有意思啊,我们遵守就是了。”
这时,西宫寞干笑两声道:“难不成你们玩的不亦乐乎,把我这个大活人也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