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然确实没有如其他女子一样,被皇上夸赞一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而是还保持着最初的平静。
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女子,做到了宠辱不惊,已经是很难得了,如果说皇上喜欢的是叶安然绝色倾城的容貌,倒不如说是喜欢她身上这份不可复制的淡然气质,这是大多数女子都不具备的一种特殊的脾气和秉性。
“原来如此,那你能给朕说说你的对奇门遁甲的理解么?”皇上一个博览群书的人,自然对这个东西都是懂得不少,看见叶安然一个女子竟然懂得奇门遁甲,不由的来了兴致。
“好,既然皇上喜欢听,那……臣妾就给皇上说说,不过要是臣妾说的不好,不小心出丑了,皇上可不许嘲笑臣妾。”叶安然撒娇的说道。
“那是自然的,朕哪里舍得嘲笑安然。”皇上似乎心情大好,连眼神都是无比的温柔。
听到皇上这么说,叶安然心里更有底气了,开口说道:“奇门遁甲”的含义是由“奇”“门”“遁甲”三个概念组成。“奇”就是乙(日)、丙(月)、丁(星)三奇;“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遁”即隐藏,“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甲”是在十干中最为尊贵,它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六仪”就是戊、己、庚、辛、壬、癸。隐遁原则是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己,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另外还配合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奇门遁的占测主要分为天,门,地三盘,象征三才。天盘的九宫有九星,中盘的八宫(中宫寄二宫)布八门;地盘的八宫代表八个方位,静止不动;同时天盘地盘上,每宫都分配着特定的奇(乙,丙,丁)仪(戊,己,庚,辛,壬,癸六仪)。”
叶安然说完后,还没等皇上说话,就听叶安然再次开口问道:“皇上,不知道臣妾说的可对?”
“说的十分准确,安然,你真是一个奇女子,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了解你的人都为你神魂颠倒了,天下间,恐怕再无女子能与你相媲美。”听了叶安然的见解后,皇上给出乐这样高的评价,这些似乎都在叶安然意料之内的。
“多谢皇上赏识,不过臣妾必定是女子家,懂得还是不多,如果说的不好的地方,皇上就当听听笑话就是。”叶安然依旧谦虚谨慎,丝毫没有得意忘形的意思。
皇上哈哈大笑:“安然,你让朕今日大开眼界,朕好久都没这么畅快了,说吧,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叶安然想,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要一个后妃的位分,那是轻松的,虽然二妃之位都有人选了,但是昭仪却始终空缺,如果她想要,那么叶昭仪之位,她唾手可得。
可是她却不想……
因为自己要来的名分,始终是要来的,很多时候,别人给予,比自己要来的更容易得到重视。
所以这片刻的功夫,叶安然脑子里转了不下几百次,最后她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皇上,臣妾只想要皇上一生不离不弃。”
“安然……你……?”听到这样的心愿,皇上的心彻底被牵动。
叶安然,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女子,一个绝色倾城的貌美女子,一个曾经做过瑞安王妃的他人之妇,一个家破人亡毫无实力的孤女,此时此刻,她明明可以把握机会说任何要求,除了皇后之位,皇上都可以满足她,金银财宝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是她却偏偏说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最不值钱,最普通,却最打动人心的心愿。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肯定一位臣妾想要的是位分,或者是奇珍异宝,可是这些都是没有价值的东西,人生在世几十年,臣妾不会贪恋那些身外之物,臣妾没有进宫前,就是瑞安王府的一介孤女,寄人篱下,任人宰割,虽然曾经与瑞安王伉俪情深,但是无奈,王爷心有他属,所以在臣妾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臣妾伸出手,希望皇上可以拉臣妾一把,皇上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对臣妾宠爱有加,臣妾怎能不记得皇上大恩,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自然什么都不缺,即便是臣妾想报恩,也苦于无门,所以能侍奉皇上左右就是臣妾最大的心愿,臣妾一生命运坎坷,颠沛流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自然是希望君心似我心,如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只求皇上一生不离不弃,可好?”叶安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比的清澈,似乎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没说一句也都是含着眼泪。
这番话说完,皇上已经忍不住要掉下眼泪,他一把将叶安然的手拉住,紧紧的放在心口,喃喃说道:“安然,你放心,朕不会……放弃你,更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这一生,朕有你,足矣。”
叶安然将头轻轻靠在皇上的胸口,看似温柔的像一只小猫,其实表情却是狡黠不已。
不就是演戏么?谁不会,说道演戏,她叶安然自认不比任何人差,既然这个皇宫中的人都喜欢演戏,那么她也就奉陪到底。
她相信这番话,远远比自己要那些空虚的东西来的要有价值,此时此刻,皇上的一句承诺,就是她的保命符。
事实证明,在以后的日子里,正是因为皇上今日的承诺,叶安然才几日死里逃生。
看着窗外苍凉的月光,叶安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记得,不久前也就一个男人同样说过安然,这一生有你足矣,可是那个男人此刻却睡在别人的身边,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有些人注定要面目全非。
“皇上,甘露宫传来消息,晨妃娘娘病了。”二更天的时候,朱公公在门外禀告。
叶安然不屑一笑,晨曦这个女人终于开始耍手段了……
“皇上,既然晨妃姐姐身体不适,那您就去看看吧,时候不早了,臣妾也回去了。”叶安然温婉一笑。
“别走,跟朕一起去看看吧,然后朕送你回芙蓉宫,不然这么远的路,外面那么冷,朕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皇上拉住叶安然的手不肯放开。
“啊?那……臣妾去好么?”叶安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让她跟着一起去甘露宫,明眼人都知道,晨曦根本就不是什么生病,什么病早没有,晚没有,偏偏这个时候有了,只不过晨曦想博得皇上一点怜爱,所以故意找出的托词罢了。
叶安然虽然知道她耍的手段,可是也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就插穿,所以没有多想。
但是皇上要她一起去,这事就有点意外了……
“没事,走吧。”看出叶安然的顾虑,皇上没说太多,只是拉着她的手就往出走。
坐着撵车,不一会便到了甘露宫。
“皇上驾到。”朱公公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甘露宫。
晨妃立刻喜上眉梢,自从叶安然进宫后,皇上就没在甘露宫留宿过,让本来信心十足的晨曦坐立不安了,因为叶安然不是一般的对手。
当初蒙山出游的时候,她就亲眼见过,皇上与叶安然在凉亭里对酒当歌,那时候,她就对叶安然心有余悸。
如今纵观后宫,皇后不受宠,宁妃已死,叶安瑶也被去掉,没有人是她的绊脚石,只等她生出皇子便可以将沈碧蓝取而代之,当然,这些都是她自己设想的。
可是眼前却冒出一个叶安然,自然让她头疼不已,晨曦在后宫是出了名的贤惠,所以自然是不会跟宁妃当年一样飞扬跋涉。
如今想见皇上,除了装病,也别别无他法……
皇上走进来,晨曦立刻起身惊喜的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行了,你身子不舒服,也别请安了。”皇上摆摆手,免了她下地行礼。
这时,叶安然在皇上身后微微露头说道:”晨妃姐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
看见叶安然,即便再会演戏,晨曦那一瞬间脸色也立刻乌云密布,但是碍于皇上在跟前,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的强颜欢笑:“这么晚了,然妹妹怎么也来了?”
还没等叶安然开口,皇上就接话道:”安然陪朕在御书房下棋了,听说你病了,也一道来慰问一下,曦儿,你怎么样?”
“臣妾……没事,就是有些头疼,本来臣妾都不想惊动皇上的,是宫女们怕臣妾出什么事,担不起责任,所以偷偷告诉了皇上,深夜寒露凝重,臣妾折腾了皇上一趟,真是心有愧疚,还请皇上降罪。”晨曦最大的优点就是能隐忍,无论怎么不高兴都不会当年发火,更是把话说的客客气气,圆圆满满,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让皇上觉得她如此大气。
果然,皇上似乎挺欣慰:“曦二,别这么说,这几日朕国事繁忙,也没来看看你,朕也甚是想念,如今你身子不适,自然要过来瞧瞧,一会朕为你宣太医,好好瞧瞧,可好?”
一听说皇上要宣太医,晨曦立刻有点心虚,回绝道:“不必了,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也不是什么大病,不必折腾太医,估计是最近臣妾睡眠不好,所以精神不佳,导致头痛,这点小事就无需惊动太医了。”
“那怎么行,要是耽误了病情怎么办,朕看,还是让太医看看好。”皇上似乎铁了心要找太医来。
晨曦毕竟刚进宫没多久,跟太医也不熟悉,要是太医来了,诊脉后确定她没有什么大毛病,那么依照皇上的性格,肯定是心里要猜忌,然后对她有隔膜。
所以晨曦自然是不肯请太医的,再次回绝道:“皇上,真的不用了,臣妾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时,叶安然突然开口道:“皇上,既然晨姐姐不愿意请太医,就不要请了,毕竟现在时值深夜,晨姐姐是个女子,太医都是男子,来回出入后宫也不是很方便,如今晨姐姐说好多了,那便是没什么大事了,不如明日看看再说,要是明日还是这般不舒服,那是自然要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