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爵紧紧的抱住叶安然一字一句的说道。
“爵,我想姐姐,想爹娘,我……是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说完,叶安然再次哭泣,不同的是她这一次她俯在了西宫爵的肩头。
“安然,他们会在天堂看着你。”西宫爵轻轻的拍着叶安然的后背安慰道。
这件事把这对夫妻逼到了绝路,他们夫妻俩终于在压抑了这么久之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抱头痛哭,哭过之后,叶安然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西宫爵也发现叶安然似乎好了不少,心里自然是放心了不少……
次日他刚要出宫,正好看见西宫寞和西宫锦并肩走了进来。
“二哥,你要出门么?”西宫锦愣了一下问道。
“恩,出去办点事,你们怎么来了?”西宫爵语气平和。
“我们来看看二嫂。”对于叶安然,西宫锦一直把她当成家人,所以嫂子嫂子的称呼惯了。
西宫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哦,她……情况不是很好,你们去看看也好,不过……千万不要说过激的话,可懂?尽量不要提她姐姐和家人。”西宫爵咱三嘱咐道。
“恩,放心好了,我们不会的。”西宫锦点了点头。
“好,那你们进去吧,我出去办点事。”说罢,西宫爵出了王府。
西宫锦和西宫寞朝着春晓阁走去……
在门口,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小容,小容看见西宫锦来了,立刻有些雀跃;“奴婢给怀王殿下请安,给恒王殿下请安。”
“是小容啊,起来吧,我二嫂在里面吧?”西宫锦问道。
“恩,我家主子在,可是……?”小容欲言又止。
“可是怎样?”看出小容结结巴巴,西宫锦一愣追问道。
“可是你们进去了,不要惊讶才是。”小容有些忐忑的说道。
“惊讶?我们为何要惊讶?”西宫寞有些奇怪的看着小容。
“我们主子被王爷用铁链锁了起来。”小容低声的说道。
“什么?锁起来,为什么?”西宫锦和西宫寞异口同声的说道。
“因为……我家主子听说我们叶家被满门处斩后,就一心寻死,为了怕她出事,王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两位爷进去千万别惊讶。”原来是小容怕他们误会,所以提前把事情给说了。
听小容这么一说,西宫锦和西宫寞才松了口气……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安然情况似乎真的不好,我们进去吧。”西宫寞淡淡的说道。
说罢,两个人抬脚上了二楼,叶安然此时正站在窗户边望着远方,似乎想着什么事情。
他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清净,一身紫色薄纱的叶安然,面容极其的憔悴,似乎比之前瘦了一圈,侧脸望着远方,手腕和脚腕处都是青色的铁链,看着叫人好心酸。
“安然……?”西宫寞有些心疼的叫道。
叶安然回过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有些涣散:“你们来了?”
“二嫂,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幅模样?”西宫锦也看不下去了,担忧的问道。
“没事。”说完这句话,叶安然又把头转了过去,似乎没有打算迎接他们的意思。
“安然,人死不能复生,你何必折磨自己?”西宫寞忍不住的劝慰道。
可是话刚说出口,就被西宫锦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低声的警告道:“你怎么可以提这事,刚才外面二哥告诉咱们的都白说了。”
西宫寞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岔开话题说道:“安然,你这些日子没去茶楼,大家都想你了,七娘老念叨你,青菱也是,张罗的要来看你,但是恐怕爵不高兴,所以没敢来。”
“是啊,是啊,二嫂,你什么时候会茶楼看看?”西宫锦也跟着附和道。
叶安然举起左手手臂,看着铁链,缓缓说道:“我这幅样子,怎么出门?”
“没事,我回头跟我二哥说,告诉他帮你解开就是。”西宫锦急切的说道。
岂料,叶安然摇了摇头:“不,不用了,茶楼以后交给你们了,我不会在去了。”
“为什么?”西宫锦和西宫寞都是大惊失色齐声问道。
“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管什么茶楼,如今我们叶家家破人亡,只有我一人苟且活在这世上,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真的。”叶安然痛彻心扉的说道。
一向多言多语的西宫锦顿时沉默不语……也许叶安然的痛楚他看到了,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西宫寞走过去,顺手拿起一件厚厚的披风轻轻的搭在叶安然的肩膀上,然后缓缓说道:“安然,人生不过几十年,他们没有离开你,只是先你一步离开了而已,而你要做得就是利用剩下的时间好好生活,以后的某一天,你也会和他们团聚,别想的那么悲观,好么?”
“你说的没错,我相信姐姐和爹娘没有走远,一直在等我。”果然,西宫寞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叶安然情绪没有激动,似乎多少听进去西宫寞的劝慰了。
“茶楼,我和锦有空就过去帮你打理,你放心好了,等你心情平复后还要过去看看的,那里总归是你一手创办起来的,里面凝聚了你的心血,我们懂得。”西宫寞一字一句的说道。
谁知,叶安然只是苦涩一笑:“当初我开茶楼,是因为我们叶家产茶叶,如今我们叶家茶庄被全国查封,以后再也没有叶家的茶叶,我还开什么茶楼?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莫殿下,你和锦的心思我了解,我在汴京没有什么朋友,你们算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初茶楼开业,也是你们鼎立相助,我叶安然铭记在心,可是如今我真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下半生,我可能活着,但是活在对我已逝亲人的思念中,这样的我,已经不适合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西宫寞了解这样的感觉,对于叶安然来说,姐姐就是她的天,如今天塌了,她的后半生自然没有了寄托,也不会去做别的什么事情,会一直陷入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可是这样的叶安然也就不是叶安然了。
“安然,想开点,真的,生死有命,我相信命运,所以……老天既然还让你活着,那就肯定有他的安排。”西宫寞的话总是那么高深莫测且富有深奥的含义,但是他明白,叶安然会听得到懂。
她抬起头,看了看西宫寞,随后喃喃自语:“老天让我活着,真的还有别的安排么?”
“会的,活着总会有希望。”西宫爵轻声说道。
“二嫂,我不会说什么话,我因为读书没有莫好,也没皇兄他们那般有文采,但是我心是好的,我只希望你能顶过这一劫,谁的人生都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大起大落才是人生,坎坷曲折才是道路,所以,你要坚强下去,别被命运打败,我们永远在你身边,像你的亲人一样去照顾你,保护你。”这是西宫锦十多年来说过最感动的最真诚的一次话。
西宫锦是一个性格单纯的人,谁对他好,他自然都知道,叶安然来汴京后,开了茶楼,一直都与他们在一起,所以时间久了,西宫锦自然而然的把叶安然当成家人一样对待。
“锦,谢谢你,我想……我会努力的,也会试一试的。”看到西宫锦成熟的蜕变,叶安然心里微微动容。
人都说,锦上添花的人很多,但是雪中送炭的人却少之又少,如果你想考验一段友情是否真诚,那么你出了一次事情后,就可以看的清楚,因为不是所有朋友都在你有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的安慰。
叶安然在难过,这点小道理还是懂得,所以和西宫锦西宫寞两兄弟又聊了一会,虽然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却比以往好了点。
走出瑞安王府,西宫锦突然说道:“莫,我想哭。”
“为什么?”西宫寞不解的看着西宫锦,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说。
“二嫂她太可怜了,短短几日经受了那么多的打击,昭仪娘娘自杀后,他们叶家又被满门处斩,别说她是一个女子,就是男子汉,也恐怕受不了啊。”西宫锦心疼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心疼,可是没办法,事情都出了,后悔也没用。”西宫寞淡淡的说道。
“莫,太后那么疼呢,当初你怎么就为二嫂求求情呢?”西宫锦也是着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西宫寞微微一怔,随后说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有为她求情?”
“你求过?”西宫锦不可思议的看着西宫寞。
“我都曾经偷偷替安然探望过叶昭仪,又怎么可能不求情,可是没有用,你想,太后连皇上的话都不听,又怎么可能听我的,何况我又不是亲儿子。”西宫寞自嘲一笑。
“也是啊,听说之前皇上极力反对处置叶家,太后为此大发雷霆,最后还是皇上妥协了。”西宫寞扁着嘴巴说道。
“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你也别多想了,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多安慰一下安然,她精神很差,在这样下去,我担心她整个人性情都会变。”西宫寞面露担忧之色说道。
“恩,只能这样了,看见二嫂受伤的锁链,我就心酸,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如今落道这步田地,到底是谁一手造成的?你说太后这么对她,她以后会不会记恨,会不会报仇?”西宫锦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西宫寞沉思了片刻,突然说道:“不会,安然不是那样的人,锦,你先回去吧,我去茶楼一趟,帮安然打理一下,以后她不再,我们就轮流帮她照顾,毕竟今夕在何年是她的心血。”
“恩,我明白,那我先走了,明日我在来。”西宫锦完全没有多想,和西宫寞告辞后就会了恒王府邸。
西宫寞朝着茶楼走去,茶楼雅间内,青菱端着一壶茶走进来,微微一笑:“主子,您今日怎么有空来?”
“恩,过来看看,叫你办的事情如何了?”西宫寞接过茶杯问道。
“主子请放心,人在我们受伤,而且保证她万无一失。”青菱自信笑道。
“很好,一定要保护好她,她是问题的关键,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