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章舒予轻声在奶奶耳边说:“借您的男朋友用一下午好吗?”
老太太眨了眨眼,然后恍然大悟地说:“你是说他呀?行,你想用多久用多久。”
盘邑看祖孙俩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什么,但他从章舒予戏虐的目光看出,准没好事,于是有些担心吊胆起来。
章舒予吃完饭,清了清嗓子,对盘邑说:“征得我奶奶同意,我想邀请你下午陪我去个地方。”
盘邑还在埋头吃饭,一时没领悟过来,所以没搭理她。
“你是叫盘邑吧?还说是好邻居呢,我有事请你帮忙,你就是这个态度?”
“你是跟我说话呀?”盘邑赶紧咽下口中的饭问道。
“这里除了你叫盘邑还有谁?”
“哦,什么事?我刚才没听清楚。”
老太太看到这两个年青人像前世的冤家,于是笑着说:“我孙女想跟你约个会!”
“啊!”
盘邑惊讶地叫起来,把章舒予吓得脸都红了,她忙解释说:“别听我奶奶胡说,我是想让你下午陪我去一趟高尔夫球场。”
老太太轻拍了一下桌子,说:“瞧瞧,这还不是约会吗?”
章舒予捏了一下奶奶的腰肉,说:“奶奶,是有一个人约会去打高尔夫球,我想不去,但这个人对我们生意有帮忙,我又不好拒绝,所以想找个人陪我去,安全点。”
“哦,这么说你是让他去给你当电灯泡?不去。”老太太拧了起来。
“不是电灯泡,是护花使者哦。”章舒予温柔起来。
“不管是电灯泡,还是什么者,我去!”
盘邑满口答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去英勇就义似的,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得开了花,跟这样的大美女去高级娱乐场所,不用说别的,最起码有面子。
祖孙俩看到盘邑激昂的样子,抿着嘴都笑了。
吃完三碗饭,盘邑抬头问章舒予:“什么时候走?”
“你先去换套衣服,我也要准备一下,等一会儿我来敲你的门。”
“好!”盘邑立即站起来,看了一眼老太太,礼貌地对她说:“谢谢您的午餐!”
“不客气,以后经常来呵!”
“好!一定!”
章舒予看盘邑走出阳台,叮嘱一句说:“别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土包子。”
盘邑不再理会她,径直开门走了。盘邑来到自己的房间,从旅行包里拿出一套夏季的运动休闲装穿上,再找来墨镜戴上,走到试衣镜前比划摆Pose,他觉得自己挺帅挺酷的,但为什么就入不了章舒予的法眼呢?唉!来日方长,以后慢慢收拾你!
当门铃一响,他撒腿就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立一个楚楚动人的大美女,她一张粉嫩嫩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太阳眼镜,身穿一套热季特步运动衫,雪白的手臂和修长的美腿裸露在外面,脚上一双运动鞋也是特步的,活脱脱就是一个特步品牌的形象代言人。
“你这是在为特步做广告吗?”盘邑走出来后问。
“是呀,特步跟我们酒店有合作项目,我们穿他们的衣服,他们来热海就只住我们的酒店。”
“这就是商业互赢。”
“知道就好,走吧!”
盘邑和章舒予一起下楼,感觉两人一样高。其实盘邑有1.75米,章舒予有1.73米,但看上去两人一样高,甚至离远一点章舒予感觉比盘邑还高,这就是男女身高视觉上的不平等。
走到停车场,章舒予按了一下车子遥控,车子后篷下降内缩,盘邑才知道这是一辆敞篷车。
盘邑坐到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章舒予开车上路。绕出小区,一会儿就驶上了宽阔的绿色大道。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凉风习习。盘邑精神顿爽,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张开双臂吹风,感受晴天下的清新和快意。
“感觉怎么样?”章舒予问。
“倍儿爽!”盘邑说。
“没后悔跟我出来吧。”
“后悔没有跟你早一点出来。”
“贫嘴。”
“我受不了了!”
“你怎么了?”
“我诗性泛滥了。”
“什么?”
“我要作一首诗。”
“你还会作诗呀?有种大声念出来!”
盘邑清了一下嗓音,闭上眼睛,凝聚诗绪,高声喊出:“与风做,爱——”
“猥琐男,大白天,你意淫呀?”
“别打乱我的诗绪。”
“你别弄脏了我的耳朵。”
“你放心,标题低俗,内容高雅。”
章舒予摇摇头,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盘邑闭上眼睛,感受诗的意境,脱口而出:
风——
柔柔的,
亲吻我的鼻尖,
抚摸我的脸庞。
用她的似水柔情,
揽我入怀;
风——
轻轻的,
掀开我的衣角,
吮吸我的胸膛。
用她的婀娜身姿,
勾我出塞;
风——
悄悄的,
在我耳边低吟,
细细的,
在我肩头跳跃。
既然对我痴迷缠绕,
就不要离去萧萧。
……
“怎么样?”盘邑问。
“嗯,还行,有点诗的意思,不过标题太低俗了,应该改改。”章舒予努着嘴说。
“不用改了,这首诗其实就像一种人。”
“哪种人?”
“外表庸俗,内心高雅,像我这样的人。”
“切,你那那都不高雅,十足的猥琐男,第一次见到我就跟踪我。”章舒予鄙夷地说。
“那是我要跟你讨个说法。”
“什么说法?我说不要了,你丢掉不就行了吗?”
“但我没丢掉,还拿来了。”
盘邑从兜里掏出丝巾,缠在脖子上,丝带随风飞舞起来。
“你留着我的丝巾有几个意思?”
“有三个意思。”
“说——”
“一、我爱护环境,不乱扔东西;二、我下海捞回,得来不易,不舍丢弃;三、我携带方便,留着有个怀念。”
“怀念你的头,还给我!”
盘邑坐下来,把丝巾带到章舒予的脖子上,系好。
“终于物归原主了。”盘邑悠悠地说。
章舒予一扯下丝巾往空中一甩,丝巾倏地飘到了车后,转眼没了踪影,盘邑想拦都拦不住了,车里的狂热顿时降到了冰点。
盘邑不再说一句话,埋着头跟在章舒予的后面来到高尔夫球场。那是一个上层社会人物健身休闲的地方,出入的门楼时尚气派,里面占地遥遥几千亩。远远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看到章舒予向她挥挥手。盘邑不懂高尔夫球,就没跟进,坐到一旁的太阳伞下。
但当他看清那个中年男子是王局时,一颗心不由得绷紧起来。
高尔球场草场上,绿茵惹眼。但更惹人眼球的是章舒予曼妙的身姿和笑容,她和王局好像很和谐,甩杆的动作都很娴熟。但王局无论怎么技术到位,球始终都不能进洞,明明看到球直直地往洞口滚去,快到点又拐弯转向了。而章舒予一直保持笑容,是因为她总能一杆进洞,好像有天神保佑似的,实在是奇妙之极。
期间,王局问:“小章,跟你来的那小子是你男朋友?”
“不是。”
“是你表哥?”
“不是。”
“是普通同事?”
“是邻居。”
“哎,怪了,现在怎么流行带邻居来当电灯泡了。”
章舒予笑而不答,眼睛在绿茵场上搜索,却怎么也看不到盘邑的身影,真是奇怪了,他一个人跑哪儿去了呢?管他呢,自己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