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邑回到家换了件雪白的衬衫,还用摩丝弄了个帅气发型,他不想让章舒予看到他的落魄的窘相,更不能让她透视到自己悲伤的内在。
晚上七点半,盘邑准时来到热海南湾渔家餐馆。这家餐馆开在银滩岸边的峭崖上,颇有几分渔民农家乐的味道。
吴越选这个地方为章舒予接风洗尘,是因为她和章舒予在这个地方遇见王建兵的。那晚王建兵看到吴越和章舒予两个单身美女独自吃饭聊天,涎着脸走过来搭讪,三人就这样认识了。这个地方是她两姐妹的福地呀,一个为此当上了热海大酒店的总经理,一个当上了副总经理兼王建兵的女朋友。
这次,吴建兵是开车带吴越来的,而盘邑是打车来了。三人走在露天餐厅的木质地板上,找到一个临海的桌位坐下。
此时,华灯初上,美丽的夜晚慢慢在眼前呈现。
王建兵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8:20分了,章舒予还没有。他要吴越打电话问问章舒予到哪里了?吴越打电话过去问了一下,章舒予说她已经到家了,正从家里打开赶过来呢。
大约十分钟后,光彩照人的章舒予出现了。
盘邑见她一袭黑色绸质长裙,V型领上现出一个迷人的胸沟。盘邑有意识地看了一下她的左手,发现她的中指戴着一颗闪亮的戒子。他只瞥了这一眼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跟章舒予没戏了,她性感高贵,像海外归来的圣母。而他从里到外一贫如洗,像身上干净得如白雪的衬衫。等章舒予坐到他的对面,他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开,望向了海上渔船的灯光。
“盘邑,你回来怎么不跟我打个电话?”章舒予看着盘邑问。
盘邑把目光移回来,但不有意避开与章舒予对视,他谈谈地说:“这段时间大家都忙,没时间打电话。”
“你爷爷病好了吗?”章舒予关心地问。
“好了。”
盘邑轻声说着,瞥眼看到吴越要对章舒予说实情,连忙问道:“吴越,菜上齐了吗?”
“还有一个大闸蟹,舒予最爱吃的。”
吴越回答说,她看到盘邑求助的目光,立即放弃了说明盘邑爷爷的实际情况,毕竟大家很久没有这样相聚在一起了,她也不想让伤心的事扫了大家的吃饭的雅兴。
“兄弟!”坐在盘邑左边的王建兵拍了他的肩臂说:“今天喝什么酒?”
“今晚在为章总经理接风洗尘,得问问她喝什么酒。”盘邑把选择权给了远到而来的章舒予。
“哦,对对。舒予,这是你,我,吴越三个人初见的地方,你看今晚喝点什么喝?”王建兵把目前瞟向了章舒予问。
“吃海鲜,当然喝白酒了。”章舒予爽朗地说道。
“喝白酒,等下要开车回去呢。”吴越说。
“不用担心,这餐馆有代驾的服务生。”
王建兵挥手让服务生过来,他点了两瓶本地老窖酒。
一会儿,大闸蟹和老窖酒都上来了,四人开始用餐。这吃海鲜可不比吃西餐斯文,有的还得用手抓,像海蟹,海螺等。但这种有伤大雅的吃相配上几杯火辣的白酒吃得还真过瘾。
大概是晚饭吃得迟了,大家都饿了,都只顾喂饱自己,没功夫说话。
王建兵一杯杯的倒酒,盘邑一杯杯的一口而尽,他心里的伤痛太需要酒精来麻醉了。而身边两个大美女也很给力,每次四人碰杯也多少喝上一口。
等四人饭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有点醺了时候,海鲜餐厅上响起了音乐,老板还特有创意地把KTV的设备搬出来,把音乐投影投到对面收银棚的墙壁上。
“这个创意不错,一边吹海风一边吃海鲜,还一边可以听歌,唱歌。”吴越称赞着说。
“今晚的客人也不多,要不你露一首?”王建兵对着吴越说。
“我唱歌难听死了,你唱歌也死难听,还是让我们的章舒予女士来一首吧,她唱歌我爱听!”吴越发表了个人意见。
“不行!”章舒予推辞着说,“我也好久不唱了,你们唱吧,我愿意喝酒。”
三人还在推辞着,旁边的那一桌已经开始唱起来了,拿话筒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佬粗,他唱的是臧天朔的《朋友》,你还别说,他人长得像臧天朔,浓厚的歌声也模范得挺像的。
大胡子唱道:“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请你离开我离开我,离开我……”
这首歌唱到盘邑的心坎去了,听罢他不由得鼓起掌来,他借这首歌的气势说道:“这首歌跟这杯里的酒一样,带劲!来朋友,干了杯中酒!”
盘邑说着,提杯主动碰上章舒予前面的杯子,又跟王建兵和吴越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先一饮而尽。章舒予和吴越看到盘邑一口干了杯中的酒,也举起杯来喝上一口。王建兵不同,他举起杯也是一饮而尽。
大胡子唱完,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把话筒递到王建兵这一桌,大有挑战桌主的意思。他说:“请你们这桌的美女也来一首。”
大胡子说完把话筒撂在桌上转身回去了。
王建兵看着话筒,对章舒予说:“舒予,你上,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章舒予好像喝得差不多了,她摆摆手说:“我不行,你们男的上吧。”
“王总,你来吧!”盘邑提起话筒递到王建兵的手里。
“兄弟,这个我真不行,你来吧。”王建兵推却着说。
盘邑争他不过,像赶鸭子上架一样握着话筒,王建兵趁机把他推向点歌台。盘邑无奈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到点歌台前点了一首歌,然后回到餐桌前坐下,静静地听前奏音乐。
他点的也是一首老歌,谭咏麟的《半梦半醒之间》。
音乐前奏结束,盘邑提起话筒唱起来:“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们越过时空相见,每一分钟换成一年,哦…究竟能有多少缠绵。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们忘了还有明天,忘了保留一点时间,哦…好让这种感觉永远,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醒来你已了无踪影,再回到梦里,梦已不相连,哦…爱你!似梦似真,转眼改变梦已不相连……”
盘邑声音不错,很有磁力。而且咬字清晰,感情投入。他的歌声感染这一片宁静的海域,感染了在坐的每一个听众,包括章舒予。
章舒予脉脉含情地凝望着盘邑,聆听他质感到位的歌声,眼眶溢出意外的惊喜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