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南慕城十步之远停下步子,拱手垂首向戚舒璎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望娘娘凤体安康。”
“南统领啊,别来无恙啊。听闻南老大人身患重疾,不知可是安好?”
“多谢娘娘关怀,臣父已无大碍,歇息几日便能痊愈。”南慕城动容感激。
“哦?”戚舒璎 道,“那便好啊。南尚书大人乃是国家栋梁,皇上极为倚重,早日康复,本宫便安心了。”
“多谢娘娘。”南慕城依旧恭谨。
戚舒璎便朝花蕾使了一个眼色,三步一摇带着小红、阿莲走远。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花蕾走到南慕城身侧,笑道:“她绝无恶意。”
“多谢!”南慕城供手,转身便走。
这人真是冷淡啊!花蕾冷笑,亦缓着步子慢悠悠朝太医院走去。
来了皇宫当差数日,他倒发现了一件千真万切的事,皇上不知道他不是太后亲生儿子。不论他旁敲侧击也好,翻阅宫廷史录也罢,全然查不到皇上不是太后亲子的证明。太医院旧录,先皇在位第三载,媚妃诞皇四子,先皇取名为掠影,字竣。
而旧录另有记载,那时同年同月先皇另有一妃,待产,子嗣却无记录。而此妃的人名更无详记。这其中不知是何原由。既无详记,又为何记下待产之说,那时后宫究竟发生了何事?
晌午过后,南大人得恩准携南夫人李氏入宫看望南妃。
凤栖殿,院内。
戚舒璎午膳过后便躺在凉榻上歇息,一边设了琴座命惜晚弹曲,一边命胡嬷嬷在一旁伺候。曲调悠转,入耳心境平缓,久而久之,戚舒璎便沉沉入睡。
倏地,一声叫唤声咋响:“娘娘!”
戚舒璎睁开氤氲缭绕的双眼,厌烦的瞪了小红一眼,索性又闭上。
“娘娘,南大人在外求见。”
“哪位南大人?”莫不是南风文吗?戚舒璎这才睁开双眼,由胡嬷嬷扶起身,她庸懒伸了伸腰身,笑道:“到底是哪位南大人啊?”
小红被口水一呛,支吾了一会才道:“尚书大人!”
“好啦,知道了。”戚舒璎瞧了一眼胡嬷嬷,再回眼望着小红,“你瞧,她自小便是咋咋呼呼的性子。不过,本宫就喜欢这样的。”说罢,接过胡嬷嬷递来的瓷杯轻抿了一口,便搁在茶几上。
胡嬷嬷亦掩唇一笑,忙道:“小红姑娘赶紧扶娘娘进去整妆,惜晚你下去。阿莲前去正殿款待南大人,阿兰与阿梅为娘娘更衣。”
戚舒璎径直入了寝殿,小红连忙尾随而入。
两刻后,凤栖殿回廊之上。
“娘娘,按照祖制妃嫔外家入宫探亲必要向皇后娘娘请安。”胡嬷嬷扶着戚舒璎走在走廊上,见她心不在焉提醒道。
戚舒璎回头展颜,边绕道,一路走进凤栖殿正殿。北风国的宰相之位空置已久,不知北掠影心底是如何打算?
“皇后娘娘驾到!”
“老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南风文说罢,携着夫人李氏跪下。
戚舒璎自是温笑道:“南大人南夫人快快请起,请入坐。”
“多谢皇后娘娘。”
南夫人李氏拘谨坐着,一直恭谨垂着头。南风文笑着迎视戚舒璎打量的目光,抬头望见戚舒璎的头一眼,眼中豁然一惊,像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
而那惊鸿一瞥,他倏地收敛,复垂下眼帘,禀道:“老臣得皇上恩准入宫给南妃娘娘请安,听南妃娘娘提起,入宫以来多亏皇后娘娘照顾。老臣无以为谢,特带了一只百年灵芝,进献给娘娘。”
“哦?南大人有心了。”
胡嬷嬷上前,自李氏手中接过礼盒,交到一旁阿莲手上,再从阿兰手上接过另一个小锦盒,翻开盒盖,面呈李氏。
“南夫人初次入宫,本宫宫里却没个拿得出手的东西赏赐,便借花献佛了。这是入宫时皇上赏的,便转赠给南夫人了,以了表本宫的心意。”
“娘娘东西贵重,臣妾……”李氏慌忙起身,抬头朝戚舒璎望去,又惊恐底下头,忐忑不安。
南风文连忙起身,拱手禀报:“贱内未曾出过大场面,惊扰娘娘了。这礼……”他目光朝那翡翠佛坠一瞥,“太过贵重了。老臣……。”
“南大人无须推辞了。南大人身子方好,却还惦记本宫,就这份心思,本宫无不感激。这翡翠佛,最配南夫人了。”
“那……”南风文目光再看翡翠佛,眼中流露欢喜,“老臣多谢皇后娘娘。”
李氏忙作揖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三人又客套了些话,戚舒璎这才放他们出宫。
回宫路上,李氏禁不住好奇,困惑道:“南戚俩家本是政敌,据裳儿所言,皇后有意她承宠,如今又对我们多加礼遇,这是为何啊?再则,我本以为皇后不过是……。”
“不过是庸脂水粉,料不到……啊。”南风文呢喃,不再言语,快了脚步离宫。李氏忙跟在身后。
送走南风文与夫人,戚舒璎用了晚膳后,百无聊赖,便找来了花蕾,学着北掠影研究围棋。
“娘娘,您对南家可谓恩遇有佳啊。”小红在旁斟茶不觉嘀咕。
“哟?”花蕾落下黑子,好奇道:“今儿出了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