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又一一谢过。
戚舒璎昨夜与北掠影守岁,还未歇息好,一早便起来过年。一番折腾下来,身子很是疲惫。胡嬷嬷与小红一人扶着一边搀扶她回寝殿,才刚踏入门,阿莲便急匆匆跑进门来。
“娘娘,”阿莲作揖,“云妃娘娘、絮妃娘娘、福妃娘娘前来请安。”
“不见!”
“娘娘?”娘娘不可这可如何是好?阿莲回身正要走,胡嬷嬷自身后叫住了她。
见她为难,忙问道:“出了何事?”
“娘娘身子违和,后宫之事有些日子不管了。三位娘娘是为了月俸的事来的。”阿莲娓娓道来,慌张道,“几位娘娘已在偏殿等候,入殿便好生训斥了阿兰、阿菊,吓了奴婢一跳,这才跑来打扰娘娘。”
“娘娘身子不好,皇子不足月,本该好生歇息的。此时来兴师问罪,岂不是故意为难娘娘的。”胡嬷嬷犹豫着,忽地有了一个念头,“照理说,娘娘重管后宫大权,如今又身怀龙子,几位娘娘应当收敛着些,不该明目张胆。背后定然出了事了。你此刻去找李总管探探口风。这事先不告诉娘娘了,偏殿那边我去看看。”
“是!奴婢这就去!”阿莲见事关重大,转身便小跑出宫。
偏殿,三位妃子正聊得热闹。胡嬷嬷三步一摇来到偏殿,给三位娘娘请安:“奴婢给娘娘拜年,望娘娘安康吉祥!”
福妃清了清嗓子,冲低眉顺眼的胡嬷嬷,笑问:“皇后娘娘呢?”
“娘娘身子疲乏,此刻正睡下。娘娘有吩咐,若是请安者,无须通报。”胡嬷嬷道,“娘娘早备下了礼,赏给各宫娘娘。”
“娘娘此时身子重,本不该劳烦娘娘。只是,本宫尤是不解,云妃姐姐、絮妃姐姐与本宫同是二品妃,为何月俸差别如此之大!”福妃说罢,将奴婢阿婉手上托着的沉甸甸的银袋朝胡嬷嬷丢去,正巧打在了胡嬷嬷脚上。
疼顷刻袭来,面部掩不住疼,狰狞不己,她后退一步,恭谨道:“奴婢不明白。”
“你自是不明白!烦你请娘娘出来!”
“奴婢不敢!”胡嬷嬷弯下身拣起了银袋,“这事一直由内务司殷总管打理,不知福妃娘娘怎么来凤栖殿讨要?”
“哼!若不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凭他一个狗奴才胆敢贪污了本宫的俸银不成!”福妃的话一语双关,已然表明她前来凤栖殿之前,已前去内务司查过了。
“不知差了多少?”
“五百两!”
胡嬷嬷正迟疑着该如何处理,将银袋子恭谨搁到阿婉手中:“娘娘此刻刚睡下,等娘娘起身了,奴婢定然第一时间为福妃娘娘问清原由。”
“今儿是初一,朝臣诰命夫人入宫请安的多,本宫少了这五百两,哪里有银子分赏!玉兰!你为婢多载,应当了解做主子的难处。”福妃不依不饶,不乐道,“娘娘贵为国母,自不会明白银钱棘手的难处了。”
“哦?福妃,是有几位大臣以及诰命夫人前去永福宫请安啊。”戚舒璎的声音豁然响起。众人随声源望去,正见戚舒璎立在偏殿走廊上,唇角带笑,由着小红扶着进殿。
几位妃子起身恭迎。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娘娘身体安康平顺吉祥!”三位妃子作揖请安。
胡嬷嬷这才退到戚舒璎身后立着。
“坐吧。”戚舒璎端起小红递来的红枣茶,轻抿,目光朝福妃睨去,“大清早,本宫原以为几位妹妹有心来拜年,不想是来吵闹的。”
“娘娘息怒!”福妃仍旧立着,目光瞥过坐在位上的絮、云二人,缓缓道,“虽不是大事,可这几日正赶上使银子,故此来请教娘娘,为何要克扣永福宫的俸银。”
“五百两?”
“正是五百两!”
戚舒璎转着腕上的翡翠镯子,笑道:“本宫向来一视同仁,记得福妃怀有神孕之时,是云妃协理本宫管理后宫,便纵容了你奢靡成性。如今既是本宫掌管后宫,便不能任有毒瘤横生,既是心狠,也得改改你奢靡的性子。”
福妃闻言,一张姹紫嫣红的俏模样竟生生惨白,冷目直朝云妃瞪去。
“对了!是哪几位大人前去永福宫请安的?”戚舒璎索性将腕上玉镯脱下,交到胡嬷嬷手中,朝福妃笑道,“这玉镯是本宫入宫时的陪嫁,本是一对的,可惜另一只已被本宫砸坏了,只剩了这一只,独树一帜嘛!福妃,这只镯子可不普通,色泽通透,翠绿黯然,绝不值五百两,赏了你了。”
胡嬷嬷双手托着呈到福妃跟前。
殿中蓦然一静。
福妃脸色一阵惨白一阵铁青,好不挣扎。
“福妹妹啊,这可是极好的玉镯子,娘娘有心贴补你,你便收下吧。”絮妃讽笑连连,冲着坐在一旁的云妃笑不拢觜道,“你瞧福妹妹乐的,本是嫣红的脸都青了。”
“可不是嘛。”福妃有孕在身之时,可将她好生折腾了。如今借此机会,她可不落井下石。云妃扬唇轻笑,美眸微转,“这么好的镯子,臣妾可不曾见过。娘娘,您可不得偏私,独赏了她啊。”
这俩人拼命挤兑,福妃已无颜面吵闹,只得作揖:“多谢皇后娘娘。”收下了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