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儿顿时来了兴致,忙吆喝着:“快拿过来给我瞧瞧。”
听梅敛了方才的沉思,恬笑嫣然,将托盘端进了房,搁到圆桌上。卓儿与小红便围了过去,见玻璃茶壶里确实放着一朵开的旺盛的玫瑰,只所以方才只见到花蕾,是因为花瓣已在飘散浸在了茶水里,贴着茶面,所以只看到花蕾浮在茶水之上。
卓儿取起托盘上另附的一对玻璃小瓷杯,笑道:“这打哪来的?”
“是五小姐与姑爷送来的。听说啊这是姑爷在西域淘来的,极是罕见。”听梅亦是心怀好奇盯着玻璃茶壶猛瞧。
原来是宋晚欣让人送来的,她既是宋家小姐,必然不会害她。卓儿笑道:“这壶茶又是什么名堂呢?”
“小姐说这叫玫瑰茶,是用初春采摘来的玫瑰花腌制而成,过了夜便能够泡茶了。方才五小姐的奴婢阿芳唤奴婢去,小姐还赏了奴婢一口呢,香极了。少夫人,您快尝尝。”
卓儿顿时兴趣缺缺:“小红,你尝尝吧。”
“少夫人怎么了?”听梅不解望着一脸沉闷的卓儿。
小红径直到了两杯出来,递一杯给听梅,笑道:“少夫人她对花粉过敏。”
卓儿复坐到临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撩人的春色,心里思忖。腹中孩子可不是宋丰稔的,若出了什么差池,宋丰稔未必会为了这个孩儿跟谁较真,她不想冒险。更何况,像这种物件,边境大将军府库底就有几件,原是她少时玩腻的。
“那真可惜了。”听梅与小红二人喝得津津有味,见卓儿闷闷不乐的模样,便提议道,“少时在家便听家中母亲提起,怀了孕的女子要多晒日头多加走动,临产之时才更加顺利。奴婢唤上听菊,带少夫人逛逛山庄可好?”
“也不知你们少庄主何时回庄,由你们带着逛逛也好。”这原本是他们今早的行程,却被突然消失的宋丰稔打断了。卓儿整了整衣裳由小红扶着出门,在院前与听梅听菊汇合。四人有说有笑出了院子。
卓儿心想既收了宋晚欣的礼,自然要登门亲自谢过她才合礼数。问起听菊才知道宋晚欣与司徒安住在中堂落杏居,有别于几位少爷居住的内堂。而四位宋家少爷居住的静心、静人、静宜、静意分庭而立。出了静宜居,边见院边宽长的走廊,而这条走廊便通往着中堂,被宋家下人称为长廊。卓儿与小红像见着什么都新鲜,花花草草都能筑足一会瞧了仔细才离开。
走到张廊口,便见从静人居方向迎面走来了两个女子,小声大声笑,极是惹人注意。
卓儿本想当作没看到,转身要走。
“哎哟!”那声音如雷惯耳,“这不是少夫人嘛。”
卓儿只得停下脚步,转身浅笑:“大嫂。”
“瞧我这嘴,不是逼着你喊嫂子了。”贺芝兰笑着上前拉住卓儿的手,“卓姑娘,您昨夜睡得还习惯?听梅听菊这俩丫头可把你伺候好了?”
“多谢……”卓儿顿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笑面母老虎了,“她们很好。”
“那便好啊。平日里丰稔不常呆在山庄,便将他房内的其他奴才支使给了别的房伺候。都怪我没想起这事,你放心,等你与丰稔大婚之日,我定然将人给你挑齐了。”贺芝兰转眼盯着她微凸的小腹,仍是那一层不变的笑容,“肚里几个月了?”
“四月了。”
“瞧着不像。”不想她啧嘴摇头,挑眉便是浅笑,“看着倒像不足四个月。”
“差五六日,”卓儿抚着小腹,浅笑嫣然,“兰姐姐好眼力啊。”
见她这么唤,贺芝兰眼底扫过惊诧,仍旧笑道:“四月的胎确实该走动走动了。”她倏地想起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可惜道,“我这手头上还有点事待处理,如若不然定然要陪姑娘好生走走,瞧瞧咱们山庄的。”
“兰姐姐有事请先忙,我由听梅听菊伺候便可。”
“那,咱们回见。”贺芝兰便犹如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眼已带着身旁的丫鬟三步一摇走远了。
卓儿回头边走边问:“家里是由……?”
“大少奶奶当家,庄里一般的事,夫人与老祖宗不会管。”听菊个性机灵,忙答道,便上前扶住卓儿另一边的手。
听梅此刻只能跟在后头,搭话道:“大少奶奶嫁入宋家七载,治家六载,将山庄打理的仅仅有条,极得老祖宗与夫人的心意。”
“哎?姨奶奶是何时入庄的?”卓儿忽然想起了那个“妾”,这样的强势大房压制下竟还出了一个小妾?在大富人家这显然不是大事,可四个兄弟比较之下,便是一件极其严重的大事。
听菊闻言,脸色一暗:“大少爷去年开春纳的,那时姨奶奶已怀了英少爷。这事奴婢们不能亦不敢乱说,请少夫人勿要再问下去。”
身后,听梅的声也静了。
卓儿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只是兴起问问,不碍事,不想说就不说。”她眺望内堂那边热闹的紧,便指着那处道:“咱们过去看看,这怎么挂上灯笼了。”
“小姐,您与少爷的大婚在即。既是少庄主的婚礼哪里会简陋,自是要盛大隆重的。”小红拽着她便唠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