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坚萎缩着,不敢走更不敢拿人。
宋丰稔见一干人等躇在跟前,震怒道:“宋坚,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少庄主?”
“奴才不敢!”宋坚忙道。
“全部滚出去!”宋丰稔已气得满脸胀红。
宋坚不敢再多言放肆,向护院使了眼色,几人便退了出去。宋坚打着千:“那奴才等天亮了再来。”
宋丰稔懒得理会,转身对听菊道:“无论何事都有少爷替你做主。”
“多谢少爷。”听菊以衣当绢拭去脸上的泪水,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话音刚落,门前忽然响起了众个护院的呼喊声:“大少奶奶!”
宋坚脚步一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踟躇着。
贺芝兰由茯苓扶着进院,目光便直直盯在听菊身侧的一盆血水上。
“大嫂,你怎么来了?”宋丰稔颇显意外,得知宋坚此行是她的吩咐,便没有好脸色。
贺芝兰向茯苓小使眼色,茯苓便冲后头护院低声吩咐。只见俩个粗汉朝着听菊走去,听菊慌张之下连忙躲到宋丰稔身后,宋丰稔更是一副严阵以待。
不想那俩个护院却抬走了那一盆血水。
宋丰稔疑惑的望着贺芝兰,见她不似往日的嬉笑模样,倒是一脸严峻,不温不火走上前道:“三弟,你让卓姑娘收拾收拾一会老祖宗必然要见你们。”
不等他开口,贺芝兰睨了一眼他身后的听菊,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静宜居。
宋丰稔犹如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听菊:“到底出了何事?”贺芝兰一改常态,竟然唤了卓儿卓姑娘,其中必有蹊跷是他不知道的。
听菊摇头:“奴婢不知,一切请少爷问少奶奶。”
听菊教奴才关了大门,便随宋丰稔来到卧房。此刻卧房内灯火通明,而卓儿好整以暇坐在桌边望着进门一脸迷茫的宋丰稔还有一脸阴沉的听菊。
“少夫人,大少奶奶带人把那盆……那盆……”听菊见门就急步走到卓儿跟前,话语间瞅着随后进门坐到圆桌边困惑的宋丰稔,“将那盆……端走了!”羞得满脸通红。
“卓儿,到底怎么回事?”见她了然于心的模样,宋丰稔委实不明白了。
“听菊,你去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了。”卓儿拍了拍宋丰稔的手,让他稍安勿躁。
听菊应了声,望了宋丰稔一眼,便与嬉笑的小红出了门。
“我怀疑昨日就是大嫂将我推倒的。”卓儿阐述心中疑惑,“我若没了孩儿,她便能教唆老祖宗让你迎娶贾莲为妻了。”
宋丰稔却直摇头,握住她的纤手:“我对你的心意你是明白的,再说这孩儿……。”
卓儿慌忙以手挡在他的嘴上,笑道:“你的心意我哪里不清楚。只是旁人瞧不真切罢了。”
宋丰稔浅笑,卓儿便收回了手,继续说道:“便设了一个圈套。”
“可是,那日大嫂明明与五妹纠缠,可谓分身乏术,怎能从背后推你?”宋丰稔思虑道。
“这……这事怕是她身边人做的,不是茯苓就是听梅。”卓儿眉目一挑,便见宋丰稔脸上的惊诧。
“听梅不会害你!”宋丰稔坚信道。
卓儿轻摇他的手,温润的触觉让她依恋不舍,眉眼如丝,轻轻自他脸上带过,看向桌上流泪的红烛,一抹浅笑毫无声息爬上她冶艳的脸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丰稔只是瞧着她,没有再言语。
约莫半个时辰后,天光大亮。宋老太便派了丫鬟过来请宋丰稔与卓儿还有听菊到大堂听吩咐。望着圆桌上残留的红烛印子,临窗而坐看书的卓儿似笑非笑,柔柔唤了一声坐在床沿的宋丰稔:“相公,有一事令我苦思许久。”眉眼眺向墙上的肖像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位老画师提的词很是古怪,可是有蕴涵?”
“哦……这个……我改日问问他。”宋丰稔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才刚被丫鬟唤起身,精神不济,便对答无措。
“好啊。”卓儿未能察觉他眼底溜过的促狭,甜甜笑着。
俩人梳洗过后,带着听菊来到了大堂。大堂内坐了满满的宋家人,连平常不上膳桌的宋晚欣与司徒安都来了。翔云山庄最气派之处莫过于大堂的装饰,极尽奢华,而这就是宋丰稔所说的门面。庄中若有大事便在大堂内商议,而他们的婚礼亦是要在大堂举行。
“祖母!”宋丰稔道。
卓儿朝上位宋老太款款施礼,柔声唤道:“奶奶。”
只是如今换回来不是慈眉善目的宋老太一声夸赞,而是一张冷脸利眸的窥见。
宋丰稔亦察觉出大堂冷凝的气氛,扶着卓儿便要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仍旧一脸温和:“先坐下吧。”
谁知,贺芝兰忽然站起身,颔首,对座上宋老太与宋银山夫妇道:“老祖宗,请你主持公道!”
宋丰稔与卓儿俩人便抬头好奇的朝贺芝兰看去,又将目光移到宋老太的脸上,只见宋老太沉着脸用拐杖击打着地面,令大堂众人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丰稔,你先到我边上来。”
这次,她没有用老太太自称,显然动真格的了。
“不用了,祖母。”宋丰稔笑脸迎人,“我陪卓儿坐下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