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心中仍旧疑惑不解,如今却只能半信半疑:“你往后可得好生伺候皇上,再不可像今日在飞霞殿处多有冲撞。方才本公主若不出声扬言要将你赶出皇宫,或是重惩不待,你可知道栽在娇贵妃手中自己的下场吗?”
萨仁磕头道:“三公主的恩德奴婢铭记于心,感激不尽。”萨仁原本没有怨念她的意思,只是如今听她这般解释,倒觉得自己这张脸真的惹了不少的麻烦。
可是,储君殿下是如何得知她的长相的?她脑海电光火石一闪,忽然想起昨夜那个狂妄好色之徒,蓦然掀眼望着眼前的查卡,眼中怒意勃生。
“三姐,父皇既歇息了,我们先行告退吧。”查卡被萨仁冷目一瞪,混身打了一个激灵。她怕已然猜到他就是昨夜在飞霞宫的黑衣人。
“嗯……明日再来向父皇请安。”卓琳道。
萨仁跪在地上,恭送。
待他们离开后,她悠然起身,孑然而立。虽然不知查卡为何夜扮黑衣人出现在飞霞宫,更是恼怒于他的轻薄之举,但是无论如何,他今日之举,却将她轻易的推到了木察身边,而有便于她接近宫中皇族中人。
终归是好事多于坏事。
飞霞宫内,因为卓儿高升的缘故,依娜梅不仅行刺不成,反倒被娇媚折磨的半死不活,关在小黑屋不见天日。心中愤然怨恨恩将仇抱的卓儿,若有招一日,让她血耻前辱,她必然让卓儿不得好死!依娜梅信誓旦旦诅咒着!
这夜,木察没有像往常一样前来飞霞宫过夜,独自一人呆在房中许久许久,对着卓尔的画像喃喃自语,愧疚的老泪纵横。当年,若不是他一念之差,他绝不会失去了一个好女儿。
而造成这一切的全权是木察已过逝的发妻,南蒙皇后,桑榆。
萨仁这夜守侯在木察寝宫房顶,试图探听木察得见她之后会有何反应。只是呆坐了许久,房中出了忽闪的灯火之外,便无半分动劲。
萨仁太眼,忽见远处宫殿黑衣人闪掠。她好奇的蹑手蹑脚在房顶瓦片上走动,走远了跃下房檐,朝着黑衣人出现的宫殿步行而去。只是,还未走出太和殿,眼前便闪过一个黑衣人。那人掠过她身侧,将她揽腰抱住,躲上了太和殿大殿的房檐。
静待了片刻,一小队人马扬着火把追到了太和殿。
带头之人居然就是昨夜在飞霞宫内与娇媚鬼混的男子。
“五王爷,这里是圣上的太和殿。”尾随的侍从禀道。
哪知木野一把将侍从推开,厉声道:“莫非我不识字嘛!”那侍从被他一推,倒地。
耳边忽然传来身后搂抱她的黑衣人的问话:“你乃是刚诞婴孩不久的新妇,怎会孤苦无依呢?”
“你……!”萨仁骇然大惊,不曾想会被人发现自己是妇人。
太和殿外传着木野勃然大怒的声音:“若下次再让人偷听本王爷的秘密,这就是你等的下场!”他一手劈在火把中断,那火把便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一头仍旧燃着耀眼的火焰。
一众人恭谨道:“是!谨尊王爷教诲!”
那位侍从起身,收拾了地上的火把,尾随着大队人马离开。
这刻,黑衣人才双脚一松,从房檐下轻轻飘掠在地,放开了萨仁。
萨仁回头退后几步,望着黑衣人:“你是……昨夜的黑衣人?是……查卡殿下?”
清爽的笑声轻轻传入萨仁耳内,黑衣人伸手揭下了她蒙脸的布巾,一手揭下了自己的,轻笑道:“你产下婴孩不久,为何要入宫为婢,还声称自己孤苦无依,骗取我父皇的同情。”
萨仁朝他跪下,面色惶恐:“殿下,奴婢冤枉。奴婢是被人抛弃至此,为生活所逼迫,故此入宫为婢。”
“当真?”查卡眼中仍旧存着质疑,是该派人好好查查眼前人的身份了,说不准就是木野试图放在他父皇身边的作细。
“是真的!奴婢愿以性命发誓……。”
“罢了!”查卡打断道,跨步正打算离开。
萨仁起身,忽然问道:“殿下为何黑衣蒙面夜夜在皇宫行走?不知奴婢可否分担殿下忧愁?”
房中顿时一静,查卡幽幽转过身来,脸上前一刻的温润如玉到眼下的阴霾黑沉转变之快是萨仁从未见过的。她深知自己触到了他的底线,忙跪下道:“方才那位五王爷竟敢带着大批人马在皇宫肆意行走,来到皇上寝宫前还敢嚣张狂傲言语,毫不避讳。奴婢以为……殿下之所以夜夜黑衣行走皇宫,必然与五王爷有关。”
岂料,萨仁话音刚落,胳膊就被他大力拽起。四目相对,彼此的脸上都因昏暗的月光打上了一层铁色的阴霾。
“我真是对你越发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牧羊之女能有如此深的算计之心呢?”查卡此刻眸底的精光与白日里截然不同,抓着她的胳膊越发的紧实,直到萨仁发疼的呜呜出声。
他才放开了萨仁。
萨仁一脸慌忙跪下来,诚恳道:“奴婢惶恐!”
“惶恐……?”查卡俯视她冷笑,“倒没瞧出来。不过,你若真心想助我一臂之力,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你可明白?”他上前一步,手轻轻搭在萨仁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