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卓儿浅笑点头,望着南慕城,唤道,“南表哥,上次在礼来城别过后,你可还好?”
宋丰谷这才热拢了起来:“南大人可是大忙人,之前新城主上任我前去道贺,还是南大人主持的上任仪式。”
“哪里哪里。”南慕城谦虚道,目光闪烁望向卓儿,再眺向她的身后。
卓儿由着小红扶着坐在另一端的上位,目光四顾间,刹那对上身旁下手端坐着一言不发的男子。
蓦然惊楞,不知所措。他……他他他……四……。
“对了,南大人还未介绍您这位朋友呢。”宋丰谷亦发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目光望向他,见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卓儿,心中疑思更多。
“哦,这位是……。”南慕城心里直打鼓,从五日前,北掠影形同鬼魅的出现在礼来城,他便知道有些事再也隐瞒不住了。查清了花蕾的行踪之后,几人立刻赶到了翔云镇。
“他是……”卓儿抢过话来,结巴道,“他是……他是……我的堂哥。”激动的瑟瑟颤抖着。
宋丰谷以为是卓儿见到血亲感动如此,怎能得知其中内幕。
“大哥,我可否请俩位哥哥到静宜居小坐片刻。”
“可以可以!我正想请几位留庄多住几日,等丰稔回来,好生招待。”宋丰谷热情道。
卓儿起身颔首:“多谢大哥。”转头对南慕城道,“表哥,堂哥,请随我来。”
大堂前往静宜居这一路,她的背后仿佛一直有一双冰寒刺骨的双眼,一直射出犀利冷洌的箭,针针扎在她的心口,让她疼让她痛,甚至无法喘息。
小红害怕的脚步轻浮,踏入静宜居门前,险些摔倒在地,幸好由南慕城在身后将她扶起来。
卓儿的脚步刚刚落地,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她惊吓出声,哗然道:“你作什么?”侧头,仰望,对上打横抱着自己的他狭长黝黑如夜的眼眸,闭嘴,沉默。
小红拼命追了上去,可才跨出步子,竟被南慕城在后头牢牢逮住了肩头。
“小姐!!”
南慕城温润的嗓音蓦然响起:“放心吧,他不会伤着娘娘的。”
“他……他是谁?”
绕过小厅,走在长廊上,他冷声道:“你的卧房在哪?”
卓儿目光朝前轻眺,他便抱着她径直走进了卧房,抬脚将房门合上。
卓儿撕下他的胡须,露出他冷俊如斯的面容,对上他冷淡的黑眸,兀自笑道:“追出皇宫治我死罪吗?”
他的目光却不在她的身上,环顾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门对面悬挂在墙上的画作之上,嘴里轻念画上的提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耻鼻冷笑,“这恐怕才是你离开皇宫离开我的真正原因。”
她将他平放在床铺之上,冷哼道:“戚舒璎,你这个烈火,竟敢诈死欺瞒我逃离出宫!”
丑陋的话语犹如冷剑直刺她的心脏,卓儿捂着胸口,难受不已,试图爬起身来,身体却被他禁锢着,她唯有冷唇向讥:“是!他就是我离开皇宫离开你的真正原因!你与他相比一文不值!他爱我怜惜我,愿意为我放弃任何事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你呢?你为我做过什么!入宫半载,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北掠影压到她的身上,让她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脸上,“那这是什么?”一只手摸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稍微用力往下压。
卓儿便脸色大变,慌张疯狂的大叫起来:“住手!住手!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伤害他!”
“这是你与人通奸的孽种,我为何不能伤他!”说罢,北掠影下手更重。
痛的卓儿泪水连连,她慌忙求饶:“不要伤了他!他是……他是你的孩子。”
那只手蓦然一停。
卓儿再抬眼,便见北掠影狭长眼眸里狡黠的笑意,她倏地瞥开眼,气得满脸通红,他竟然撒谎诈她。
“你既背叛了我,何必留着我的孩子?”北掠影似笑非笑的问道,来时路上所有憋闷的怒火,见到她之后,都消失了,直到见到房中那副情意缠绵的画卷后,又自心底勃发而出。而如今她的坦然,却让他欣喜若狂。
“他也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伤了他罢了。”卓儿冷笑着,转正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皇上,求你放了我吧。就当戚舒璎真的死了,或者,就当作你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北掠影的笑容更寒了几分:“卓儿,你是我的人。你明白吗?你是我的。”悲伤痛苦在他眼底涤荡,双手抚上她娟秀如初的面颊,“我不相信你已将我遗忘。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是他的娘亲,而我是他的亲爹,我们是没人能够代替的。”
“跟我回宫吧?”北掠影放下所有尊严,软语哄道,“对你所做之事,我一概不究,甚至……”他挑眉定睛看着她的眼,“那个男子。”
卓儿心下一软,合上双眼。真的什么都不追究了?真的吗?脑海蓦然映入一张温柔的脸孔,对着她摇头,说不。
温润的触觉忽然触耳而来,她骇然睁开双眼,却见北掠影眼下正轻舔她的耳朵,麻痹感自耳部蔓延整个身体。磁性的声音轻轻在耳边作响:“萨仁,我好想你,自从你离开后,我每日都去我们相遇的地方看梨花。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情景吗?还记得那白皙如雪的梨花花瓣吗?还记得我们的诺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