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晌午,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连呼吸都欠奉。
她忽的想起昨日下午,脸色一白,伸手往自己的小肮上摸去,那里已是平坦一片,舞阳心里有一种尖锐的疼痛泛上来,她听见了,神智流失之际,她听见稳婆说:难产……
哑婆婆和一个奶娘从外面进来,见舞阳睁大眼睛,呆呆的躺在上,似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支柱。
奶娘过去,笑得眼睛都弯弯的:“恭喜夫人,是个儿子呢!”她说着,将尾处摇篮里的小宝宝抱起来,“夫人要不要看看孩子?”
舞阳猛地一愣,只觉自己似是被重重的抛上云端,心脏似是承受不了那么强烈的冲击,她想放声大叫。
“快,给我看看……”
舞阳身子弱,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奶娘将小宝宝放进舞阳的臂弯,让她轻轻的揽着,笑着说:“夫人您看,这孩子长得多标志啊,尤其是那双眼睛,真是像极了夫人!”
舞阳看着自己怀里那个粉粉的小宝宝,满心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这是她的孩子,眼睛真的是像极了她,大大的,眼珠黑黑的如墨玉一般,柔的小脸漂亮极了!
小宝宝感觉到舞阳在看他,黑玉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舞阳看,舞阳也盯着他看,忽的,小婴儿忽的咧嘴一笑,小脸蛋儿两边有一对精致的小酒窝。
奶娘道:“这孩子哪里像是个刚出生两天不到的婴儿啊,这么瞅着,可是精灵着呢!”
舞阳的脸上遍布柔,原来,孕育一个生命,创造一个生命竟然是如此神奇的事情,她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冰冷好像尽数融化掉,只余心头暖暖的柔意!
哑婆婆过来,朝着舞阳比划了一会儿,似是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舞阳点头,道:“是饿了,你们去准备吧!”
哑婆婆点头,同奶娘一起出去了。
舞阳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宝宝,唇角弯起,在他粉的小脸上轻轻落下一吻,那孩子眼睛黑亮黑亮的,咧嘴又咯咯的笑起来!
舞阳心里一,伸出手指轻轻的去碰他的小嘴,小宝宝感觉到舞阳碰他,小嘴微微张开,一下子便吮住了舞阳的指头。
“咦……”舞阳惊异,想将手抽回去,却被他还未长牙的牙轻轻咬住,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她的手指,舞阳感觉痒痒的,轻轻笑出来:“小宝宝,你是饿了吗?”
小宝宝又咯咯的笑出来,看的舞阳心底柔一片!
她忽的想起凌云,又低头看看这个可爱的孩子,心里怅然:他,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这种事情,即便是放在现代,恐怕男方心里也难以毫无芥蒂的去疼宠这个孩子吧,何况这还是古代,像她这样既嫁过人,又怀有其父不详的孩子的女人,别说是婆家,就是自己祖籍父母,恐怕也不会待见吧!
舞阳微微叹息一声,低下头,瞅着那可爱的孩子,复又轻轻的笑了:“小宝宝,娘亲必定让你快快乐乐的长大!”
她轻轻的话溢出口,那小宝宝仿佛是听懂了一般,张嘴咯咯的笑起来,双眸笑得弯弯的,漆黑,灵动,一只小办膊的晃了晃,那模样,可爱至极!
奶娘和哑婆婆端着托盘进来,舞阳还在坐月子,吃东西很是忌讳,她没有力气,奶娘将孩子抱过去,哑婆婆把她扶起来,将粥一口一口的给她喂下。
吃完之后,哑婆婆又拿过一边的补汤,舞阳皱眉,奶娘道:“夫人,您生产时伤了身子,得好好进补才行。”
舞阳将汤喝完,又感觉有些乏力晕眩,奶娘已经给小宝宝喂过奶,小婴儿也睡着了,舞阳撑着身子,道:“将他抱过来,我搂着他!”
奶娘笑着将小宝宝放进舞阳的怀里,又贴心的为他们娘俩盖好被子,舞阳在被子里捏着小宝宝的小手,很快便睡着了。
奶娘和哑婆婆退出去,屋子里瞬间静谧下来。阳光从窗户上洒进来,屋子里暖暖的,很舒服!
傅俦推门进来,就见金光之中舞阳柔和的脸,他愣了一下,那日见这个女人,只感觉她一身的刺,眉眼之间的冷意仿佛冰川;生产那日看她,又觉她孱弱得令人心底顿生怜惜;今日见她,他只觉,柔光中的她,美的那么不真实……
傅俦放轻了脚步过去,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宝宝身上,那个孩子,长得如此精致粉,明明刚出生才不到两天,他的脸却光光滑滑的,别说是早产的孩子,即便是足月出生的婴儿,估计也没长成他这样吧?
傅俦盯着那孩子,伸手,想碰碰那柔的脸颊,可是,沉睡的小宝宝忽的一下子睁开眼睛,漆黑的双眸里似是闪过一道戒备。
傅俦眯眼,是他看错了吗?这个孩子,只出生两天不到!怎么会有那样的眼光!
小宝宝的身子微微挣扎起来,挥舞着小办膊,似是要吵醒熟睡的舞阳,可是,舞阳实在是虚弱极了,睡得昏昏沉沉的,孩子对她的碰触,只让她微微蹙眉,又睡了过去。
小宝宝见舞阳没有动静,小嘴一瘪,双眸凝出晶莹的泪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舞阳猛地惊醒,迅速看向怀里的小宝宝,就见他粉的脸上挂着点点晶莹的小泪珠,样子可怜极了!
舞阳笨拙的为他擦擦,柔声说:“宝宝乖,宝宝不哭!”
她这么柔声哄着,小宝宝竟真的不哭了,又咯咯的朝着舞阳笑起来,小办膊的挥舞,样子可爱万分。
傅俦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底全是探究。
而舞阳这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心底咯噔一声,眸色倏然变冷:“傅门主来做什么?”
傅俦的目光扫过她,又落到孩子身上,良久略带讥诮的说:“好个聪明灵动的孩子,过不愧是凌夫人的亲生骨肉!”
舞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宝宝,抬头戒备的看向傅俦:“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