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闻言一怔,青袍师太已经站起来,从一边的矮柜上拿过一只暗红色的锦盒放在舞阳面前,她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包,递给舞阳:“这是无根莲子,公主每日泡茶服下,可调理身子。”
舞阳接过纸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青袍师太看了舞阳一眼,眼底尽是复杂,她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公主……与那司徒青峰可是什么关系?”
“啊?”舞阳愣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来,道:“哦,他是我父亲的旧部。”
舞阳自顾自自己说话,没注意到她说父亲那俩个字时,青袍师太眼底一闪而逝的惊痛。
青袍师太转过身,她淡淡的声音传来:“司徒青峰为人心术不正,当初……当初你……父亲在世之时,便很忌惮他,公主对此人,还是小心为好。”
舞阳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一愣,满是疑惑的道:“师太认识我父亲?”
青袍师太放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住,关节发白:“不,贫尼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过。”
舞阳哦了一声,但是她想起梅姨,有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的奶娘说,司徒青峰对舞家很忠心,绝不会背叛的!”
她低低的声音落在青袍师太的耳中,青袍师太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转过身来,淡淡的道:“在利益面前,忠心不过是尘土,公主若想安身立命,还是自己去看清的好。”她说着,抬头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公主请回吧!”
舞阳还想说什么,可是奈何人家已经送客了,她站起来,对着青袍师太微微躬身,道:“多谢师太,改日师太有空,我再上门与师太喝茶。”
“公主客气了。”
舞阳从青袍师太的居所出来,已是日头高挂,她将那包无根莲子收好,和三个宫女往赏心苑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小爆女在外面张望,面带急色。
“怎么了?”舞阳过去问道,那宫女看见舞阳,面如大赦,忙跪下来请安:“公主,宛宁公主过来了,在里面等公主呢!”
宛宁公主?
舞阳蹙眉:“你先起来,她什么时候来的?”
小爆女从地上爬起来,道:“回宫主的话,宛宁公主来了已经半个时辰了!”
舞阳心里喟叹,她昨日等她一天她不来,今日没等反倒来了:“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舞阳进了赏心苑,一进宫殿,便看见一个端庄温婉的身影,宛宁,还似那日她见的一般,赏心悦目。
“宛宁公主!”舞阳走过去,面上淡淡的:“今日我有事出去了,倒让公主久等了。”
宛宁闻声转过头来,看见舞阳时眼波闪了闪,面带微笑:“敬武公主客气了,是宛宁来的不巧。”
宫女们将茶和点心都换了新的,宛宁挥手,让自己身边的侍女下去,舞阳见状,给自己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她们便都退了下去,一时间,宫殿里只有舞阳和宛宁俩个人。
“敬武公主可知道,宛宁这次……是为何而来?”宛宁淡淡的开口,盯着舞阳的眼神带着几丝探究。
舞阳对上她的视线:“皇上下旨让我交公主礼仪,这不过是个借口,我想,宛宁公主懂的礼仪,比我多多了吧。”
宛宁闻言摇摇头:“公主误会了,宛宁说的不是今日,而是,我为何从亓国千里迢迢来燕国。”
舞阳闻言眉心一蹙,眼底闪过几分疑惑,宛宁也不等她答话,淡淡的道:“众人皆道我对燕皇钟情,所以远嫁而来,可惜不是,我能嫁过来,皆是因为你--敬武公主,舞家大小姐,舞阳!”
舞阳一愣,没想到她这么说:“我?宛宁公主说笑吧!”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一没求着亓皇让宛宁嫁给李睿,二没让李睿去娶宛宁,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从前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宛宁公主。
宛宁站起来,自嘲的笑出声,她看着舞阳的脸,似是在回忆什么:“敬武公主,你一定想不到,在亓国的皇宫里,有一个地方,贴满了你的画像,以前,那画里都是一个小女孩,可是在几个月前,那些画,突然都变成一个女子,耀眼,倾城,甚至让女人见了都嫉妒。我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可是当我来到燕国,我才知道,画里的女子,都是你!”
舞阳心下大惊,她的画像?怎么会跑到亓国?
宛宁看着舞阳,眼神悠远:“临走时,皇兄告诉我,如果我能协助他将你送到亓国,送到他的后宫,那么我便可以得到永远的自由。”
“什么?”亓皇怎么会对自己有这种心思?
宛宁自嘲的一笑,她伸手,将自己的衣裙轻轻的拉开,舞阳一惊:“你想做什么?”
宛宁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拉开衣服,玲珑的纱衣从她肩头滑下,舞阳的视线触到她圆润的肩膀,一愣……
这……宛宁公主不还没与李睿成婚么?
那她的肩头,还有伸手那些猩红的痕迹,是如何来的?
舞阳与凌云早已做了夫妻,那些痕迹,她怎么会不认得?
宛宁的脸上闪过一丝凄楚:“从十三岁开始,我便是皇兄的禁裔,是他发泄的对象,我逃不开,我只能痛苦的承受,如今,虽然我人在燕国,可他还是可以掌控我,这些,就是昨晚他留下的。”
“你是说,亓皇如今在燕国?”舞阳抓住她语言中的重点,宛宁摇摇头:“他已经离开了,昨晚子时,他便离开了,本来,他是想挟持你一起走的,可是你身边的守护太严密,他根本没法下手,所以,他便要利用我,利用我回朝省亲时,将你掳走。”
舞阳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直觉上,她相信宛宁的话,可是,她还是有疑惑。
宛宁将衣服拉好,将自己的身子遮住:“因为你可以帮我,永远的逃他的魔掌。当然,还有我的三哥,皇浮吧的缘故!”
舞阳一怔,宛宁的声音又传来:“你别怕,三哥的事,皇兄此时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