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锦清也被锦西宫中的奢华给迷了眼,看的连连赞叹:“锦西啊,你这宫里就是不一样,那么些个好玩意……”
眼瞧着锦清一脸的羡慕,锦雪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虽然说吧,她也很喜欢南宫明镜对她和锦西的偏心,可是,这偏心也有点太过了些,南宫明镜偏着锦西,眼里只有锦西,让别的儿子们由羡慕转为嫉妒,这人啊,一嫉妒,啥事都能做得出来,不行要尽快把危机杜绝在摇篮里。
这么想着,锦雪倒是呆了起来,锦清赞叹完庆瑜宫里的一切,眼瞧着锦雪呆呆站着,不由的笑了起来:“好妹妹,今儿怎么成呆头鹅了,是看上锦西宫中哪些玩艺了?”
一听锦清问起,锦西也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锦雪,一边拽她的手道:“姐姐,你若是瞧中了什么,就直管拿去。”
现在的锦西,看起来还是很豪爽大方的,现在的锦清,也是疼爱弟妹的长兄风范,谁知道以后呢……
锦雪握了握拳头,可不能再让锦西这样下去了,一定要让他改一改,虽然不能对所有子女一视同仁吧,可也不能差的太多了。
想清楚明白了,锦雪拉着锦西和锦清坐了下来,对锦西笑了笑:“姐姐不喜欢太过奢华的东西。”
然后又看看锦清,才叹了一口气:“锦西啊,姐姐不过是在想,现在正当咱锦月困难时期,你瞧瞧,父皇乾皇宫的摆设,还有皇父皇的吃穿用度,再看看你自己的,你心里应该明白的紧,父皇省吃俭用,却对咱们做儿女的疼宠非常,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咱们,虽然说,这是父皇一片慈爱之心,可咱们做儿女的,也不能太过于不懂事了,长辈们都还俭省着,咱们倒先奢侈起来,是很不应该的……”
锦雪一番话说下来,锦西连连点头,看着自己宫中的这些玩物摆设,又想想乾皇宫南宫明镜的吃穿用度,心里一阵的难过,感觉这是很不应该的,哪有儿子越过父亲自己享受的。
锦雪见说动了锦西,再接再厉道:“咱们现在还小,只吃饱穿暖,用功学习就好了,其余的,本不该多想的,岂不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是将来,咱们大了,自己有了本事,自己挣了银钱,那时候想买什么,想做什么,就是咱们自己的事了,可现如今,却是在花用父皇的,花用锦月万万百姓的血汗钱。”
锦雪一番话,入情入理,听的锦西和锦清都入了神。
锦清一握拳头:“妹妹这话在理,我们该当如何?”
锦西也开始自省起来,锦雪想了想,笑了起来:“锦西,让人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你自己找皇父皇谈去。”又转头看向锦清:“大哥,我那里还有一些年节时长辈们给的金银裸子,另有一些平时积攒下来的银钱,大哥那里想必也有些,不如,留下我们平时花用的,剩余的,我们一起交给皇父皇,钱虽不多,可却在心意,哪怕给前方战士们一人加上几粒米,也是我们的一番好意。”
从慈宁宫回来的一路上,南宫明镜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叫过梁宽就道:“你让人监视慈宁宫,看看贾太后最近都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梁宽微微一愣神,赶紧应了一声,领命下去之后,也感觉颇为奇怪,似乎,那位老太太最近几年确实有点反常啊。
等梁宽出去了,南宫明镜努力思索着,好像贾太后是自从三年以前去南苑时不小心摔了一下之后便与往日不曾一样了。
那时候正是多事之秋,南宫明镜又要忙着外患之事,还有体察各地灾情,平时向李太后请安都是匆匆忙忙的,并没有怎么太过注意,等后来注意的时候,又说不出什么不同来,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觉得,这位母后,与之前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了。
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南宫明镜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反正总会有弄明白的一天。
摇摇头,南宫明镜拿过一本折子来看着,又想到自家锦雪宝贝今天早上过来勇于承认错误,心情一时也好了许多,心道,这小丫头,真真是个大气的,若是身为男儿,则我锦月无忧矣。
而正在被南宫明镜在心里夸奖的锦雪则是帮着锦西收拾了一些金银等物,又让人把庆瑜宫里一些太过奢侈的物品拿了下来,装好箱子,等着禀明了南宫明镜之后,就交到国库里面。
锦清则早已经回北五所去拿自己攒的金银等物去了,锦雪帮着锦西弄好了,让春雨回凤锦宫把她平日里积攒的一些散碎金银都包了,拿到庆瑜宫,等锦清过来之后,三个人一起去乾皇宫和南宫明镜讲。
等到用过午饭,锦清才回来,一进门,这小子大大咧咧的把一个布包扔到了桌子上:“唉,妹妹不说,我也没心思算计过,如今知道了外边的行情,自觉咱们以前,确实有点太过奢侈了。”
锦雪笑了笑,解开布包一看,好家伙,锦清这小子是个大财主呢,他这包里,不算金银裸子,光是散碎金银就有好些,算一算,估计得有好几百两呢,也不知道锦清是怎么攒下来的,看起来,这小子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手。
看看锦清的钱财,再看看锦西那可怜兮兮的金块银块,锦雪不由的叹了口气,锦西这孩子啊,真真的不如锦清会过日子呢,看起来,要改掉锦西这毛病,还得狠下功夫才成。
三个小家伙凑在一起把各自的私有财产整理完毕,让小太监拿了,带了一群宫人,直奔乾皇宫而去。
此时南宫明镜正好召见了几位大臣谈论三藩之事,做战场上的进一步调整,才刚讲到西线的战役时,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细一听,原来是锦清几个孩子正在和魏珠在外边讲话。
“魏珠,让他们进来吧!”
南宫明镜打断了几位大臣的汇报,朝外说了一声,没一会儿功夫,锦清在前,锦西和锦雪在后,就这么进来了。
那啥,锦清年岁大一点,走的快,很快进了大殿,锦西和锦雪年纪小,个子矮,在进大殿的时候,连那高高的门槛子都迈不过去,魏珠要抱,却被两个小家伙给拒绝了,两个肉乎乎的小家伙撅着屁股,使出吃奶的劲翻过门槛,滚到了大殿里边。
就这些动作,逗的南宫明镜乐的不行,刚才听人汇报的一些糟心事也没了,心里就剩下淡淡喜悦了。
“锦清,锦西,锦雪,你们三个来找朕有什么事?”看到三个小家伙整齐的行礼,南宫明镜心情愉快了,逗着三个小家伙就问。
三个孩子推辞了一番,最后,锦清是长兄,先出头,给南宫明镜又行了礼才道:“回父皇话,儿子和弟弟妹妹见父皇素日劳累,平日里又节俭,感觉自己宫中物品太过奢侈,想请父皇派人把一些太过贵重的物品收起来,免得儿子们养成奢糜之风……”
锦清说到这里,朝着锦西使个眼色,锦西上前一步,小团子身体跪在地上,嫩声嫩气的说道:“姐姐说,父皇是长辈都舍不得用那些物品,赐给我们,我们孝敬长辈,也不能用,还有,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为我锦月平叛,我们要牢记他们的劳苦功高。”
锦清和锦西一段话说下来,南宫明镜变了脸,定定的看着锦清和锦西,没想到,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已经知道忠君之事,而且,还知道为长辈分忧解劳了。
底下几个大臣,包括华明还有明复生在内,全都是一脸震憾的样子,心里话,看到了没,这就是皇家的孩子啊,那真真是,龙章凤姿,是别人家万万比不了滴。
锦雪看南宫明镜感动了,赶紧再接再励,从怀里拽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梁宽,这才趴在地下道:“父皇,我和大哥还有锦西年纪小,没有办法去战场平叛,也没有能力帮着皇父皇处理国事,却想替皇父皇尽些心力,这是我平时积攒下来的一点子钱财,原意献出来给前方战士们添些饭菜……”
南宫明镜看梁宽捧过来的布包里几个小小的金银裸子,还有几件小首饰,另外就是一些散碎银子,心里一酸,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锦清是个有眼力劲的,赶紧也从身后拽出一个布包来,让梁宽给交了上去,锦西则是很笨拙的半天才掏出金银来,虽然有点不舍,不过,还是咬咬牙上缴了,在锦西的心里,姐姐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为了他好,所以,姐姐让做的,他就照做不误。
摆在御桌上一字排开的三个布包,虽然里边的银子有多有少,可却代表孩子们的一番心意,南宫明镜看了,心里很是感动,又很骄傲,这三个孩子才多大点岁数啊,就知道这些事情了,这要放到外边那些人家,恐怕孩子们还在玩泥巴吧,哪知道这些啊。
底下站着的几位大臣,尤其是明复生,一脸感动的跪在地上:“皇上,恭喜皇上,大皇子,太子爷还有公主如此聪明孝顺,我锦月有福,皇上有福啊!”
华明暗道一声老狐狸,再看看锦清还跪在地上,顿时也觉得很骄傲,怎么说,他都是锦清的舅舅啊,怎么能让人专美于前呢,立马也跪下高呼:“奴才等代前方将士谢过大皇子,太子爷还有公主了……”
剩下的几位大臣见这两个人出了头,也赶紧跪下说了一些赞美的话。
本来南宫明镜就挺骄傲的,心里话,看咱生的这些孩子,那就是不凡,那就是聪明,就是懂事,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真特么让人稀罕啊,听到这些大臣们一番称赞,立即大笑起来:“好,好,锦清,锦西,锦雪,赶紧起来,你们的心意父皇知道了,你们放心,这些银子,一定用到实处。”
“是!”锦清大喜,咧嘴笑了起来:“父皇,儿子们商议了,愿意带头削减用度,以支援前线!”
锦西一握小拳头:“父皇,儿子以后少吃两碗饭,父皇拿钱,给前边打仗的将士买点肉肉吃吧!”
锦雪知道事情办成了,在南宫明镜心里,他们三个的地位又升了一大截,南宫明镜是个重情念旧的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想到他们三个小家伙掏出私房来支持他,一定是会感念的,他们以后,又多了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