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梁宽一惊,赶紧过去给南宫明镜捶背。
“不碍的!”南宫明镜一摆手,继续看那文章,丝毫没有理会那铺在地上的名贵地毯上的一圈水渍。
贾太后看南宫明镜这样,心里如猫抓似的,极想瞧瞧她这乖孙女到底写了篇什么样的文章来,八过,南宫明镜看的入神,贾太后也不好意思要过来看。
坐在一旁的妃子们也是心急啊,都知道锦雪公主聪慧,却根本不相信这丫头小小年纪就会写文章,那啥,想想她们自己个儿,四岁的时候还在做啥?应该是还在玩泥巴吧!就锦雪这样的,再聪明,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南宫明镜慢慢看完,嘴角含着笑,对锦雪招招手:“丫头,过来!”
锦雪不情不愿的慢慢噌过去,才一走到南宫明镜跟前,就被南宫明镜在脑门上弹了好几下:“朕让你胡说,让你再古灵精怪,让你……”
“皇帝……”贾太后不乐意了,极心疼的看着锦雪:“你怎么打孩子了,孩子小,就是写的不好也是难免的,你四岁的时候……”
那啥,南宫明镜一看贾太后要翻他的光荣史,赶紧打断贾太后的话:“皇母后,儿子知道了,儿子这是实在拿这丫头没办法了。”
就这么一句,贾太后好奇心更重:“皇帝,锦雪这到底写了些什么,你也给我们念念。”
南宫明镜咳嗽了一声,脸上有点红,看贾太后一直瞧着他,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开口念道:“儿近观史偶得,凡国运昌盛者,必子孙繁茂,有子百余……”
南宫明镜念的慢,众位嫔妃中有那识字的,早被逗乐了,八过,贾太后不懂汉话,听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等南宫明镜念完了,锦雪脸都红的能滴出血来了,她对古文造诣不高,写不出好的文章来,没奈何,只好豁出去了,弄出这么一篇来。
“皇帝,念完了就给我讲讲,这写的到底是什么?”贾太后追问起来。
南宫明镜这也很不好意思啊,瞪了锦雪一眼,大声道:“是锦雪写的,还是让她给皇母后讲吧!”
锦雪擦了一把汗,还没开口呢,那头,六公主快言快语:“皇奶奶,皇奶奶,六儿听得懂,六儿给您说。”
“好!”贾太后乐的点头。
六公主扳着手指道:“姐姐这文章啊,就是说,她看了好多史书,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历朝历代造就那些国富民强的,都是多子多孙的君王,所以啊,姐姐就很希望父皇也能多生儿子,让我们锦月国国运昌盛,等将来啊,兄弟多了,姐姐和六儿出嫁之后,娘家兄弟多,也有个依仗不是,姐姐说了,将来如果她嫁人后,她家相公敢对她不敬……她就把兄弟们叫来,那许多兄弟往门前一站,多拉风,必然把她的相公吓坏,若是她相公再敢不敬,就让兄弟们教训他,打成什么样,都算姐姐的……”
六公主还没讲完呢,贾太后已经笑的撑不住了,直拿手点着锦雪:“哈哈,笑死人了,你这小丫头,究竟怎么想的,前边写的倒还是国家大义,让人还挺服你这番大气的举止,却哪知道,都是私心作怪,你要这般想,我瞧你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
锦雪一撇嘴:“皇奶奶,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锦雪怕什么,最好能陪皇奶奶一辈子。”
“你也不嫌害臊!”贾太后笑着点点锦雪的额头,又回头对南宫明镜道:“孩子是好意,想逗我这老婆子一乐,回去不许凶她,吓坏了她,我只找你算帐。”
南宫明镜笑着应了,狠瞪了锦雪一眼,又和贾太后讲了一些话,这便告辞出去。
锦雪吐吐舌头,不敢同南宫明镜一起走,只好留在贾太后的宁寿宫中陪贾太后说笑,等到人都走光了,锦雪才和六公主离开宁寿宫,去北五所瞧了锦清,陪着锦清玩了一会儿,这才回凤锦宫。
南宫明镜回了乾皇宫,想想锦雪写的那东西,乐了一回,又办了公事,带着梁宽溜了一回御花园,这天就晚了,吃过晚饭,继续摆驾承乾宫,找皇后盖着棉被纯聊天去了。
一连一个来月,南宫明镜倒有十来天宿在承乾宫,让宫里的风向标一下子转了向,好多人都忍不住嘀咕一句,难道皇后要复宠吗?
宫里本来就是个跟红顶白的地方,好些人瞧着皇后得宠,都赶着来巴结,也只有佟斌妃、荣嫔、惠嫔那样或精明,或是宫中老人的才坐得住,沉得住气。
锦雪也不晓得南宫明镜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那个皇后长的又不是顶漂亮的,又不会说话,怎么会……不过,这不是锦雪能管的事情,她也索性不理,只是每天都去陪锦清。
锦清年纪小,恢复的很快,没有一个月就下床活蹦乱跳了,锦雪看他没落下毛病,也是大松了一口气,自此之后,待锦清自与别人不同。
这日,南宫明镜晚间又到了承乾宫,皇后笑着迎了上来,过去帮南宫明镜脱外边的大衣服,又让人拧了凉手帕给南宫明镜擦脸,服侍的很是周到。
可是,就在挂衣服的时候,南宫明镜衣服上挂的扇袋里的扇子就那么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皇后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发现南宫明镜的脸黑了,一脸的怒意,捡起地上的扇子就要走,一边走还一边道:“皇后既然办事这般没有体统,不如把权力让出来,把凤印交由佟斌妃吧!”
皇后大惊,一下子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拽着南宫明镜跪在地上就道:“皇上,我不是有心的,那扇子自己掉到地上……”
“还在推脱责任吗?”南宫明镜回头,冷冷一笑,挥手让奴才们退下,这才冷着脸看着皇后,沉声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锦清摔伤可是跟你有关系的,你在背后使了手段,真当朕是瞎子吗?”
喜鹊在窗外不住叫唤,叫的锦雪心烦,没办法,只好睁眼,看看外边已经大天亮了,坐起来伸个懒腰,却不妨腰间还有一个小腿在上边搭着呢,锦雪笑笑,扭头看看睡的正香的六公主,小心的把这丫头的腿扳下来,再轻轻起床,穿了小拖鞋出去,轻唤:“于姑姑,让人端水来……”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于姑姑带着几个小爆女进来,见到锦雪,小声道:“公主怎的不多睡一会儿,昨夜儿里六公主闹着您睡的晚,早早的起了,不怕没精神。”
锦雪摇摇手:“没事,我洗了脸,先去外边转一圈,等六妹醒了再摆饭。”
于姑姑一个眼色,早有小爆女端着盛着温水的银盆上前,跪在地上,双手举盆服侍锦雪洗脸。
锦雪一边洗脸,一边问:“宫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这一问还好,那个消息最是灵通的冬雪早机灵的回道:“回公主,今天早上皇上传了旨,说是皇后失仪,让她闭门思过,停了皇后的中宫笺表,把凤印交给佟斌妃了,让佟斌妃料理六宫事务。”
“哦?”锦雪一惊,挑眉道:“可是真的?”
冬雪笑了笑:“奴婢打听的真真的,假不了……”
锦雪洗了脸,放下衣袖,靠坐在软榻上,一手托腮,一手捻着衣襟,不由的苦思起来,难道说惊马事件真是皇后主使的,这个人怎么这般想不清楚,脑子到底是怎么做的?锦西没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想了一会儿,想不太明白,锦雪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从榻上起身,带着两个小爆女出去转悠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六公主醒了,于姑姑便让人快快的摆了饭,服侍这两个小主子用早膳。
“姐姐,六儿听说,风向变了。”六公主一边喝粥,一边笑着询问:“皇后被禁足,这是怎么一回事?”
锦雪抬头,瞪了一眼六公主:“哪来那么多事情,吃你的饭吧!”说着话,夹了一筷子凉拌海带丝放到六公主碗中:“赶紧吃,这些海带丝必须吃完,不然……”
六公主看锦雪咧着嘴威胁她,低头不情不愿的吃起了海带丝。
这海带丝还是锦雪看到古代没有加碘盐之后找了南宫明镜,死磨硬磨的让南宫明镜同意给她弄海带丝来吃,同时,也提醒南宫明镜要多吃一点,自从锦雪开始吃起海带之后,宫中主子们也跟着学,大多数的主子都用了起来。
六公主不喜海带的味道,不太爱吃,锦雪每次都威胁她才用一点,弄的锦雪也没办法,今儿看六公主吃了不少,倒是高兴起来,趁着六公主不注意,又挑了一筷子放到她碗里,六公主在想事情,倒没有看到,全塞到嘴里去了。
等到这俩人吃了饭,收拾干净了,锦雪作画,六公主学女红,奴才们也各忙各的,整个凤锦宫倒是安静祥和起来。
早上的东西六宫是繁忙的,各宫主子起身,奴才们忙着服侍到处可见衣香鬓影。
就这一片繁忙中,承乾宫显出一片衰败气象来,皇后坐在卧室的贵妃椅上,一脸哀伤,嘴里小声嘀咕着:“皇上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我想要向太子和锦雪用些手段的,可是,我根本没来得及用呢,他们就出事了,那……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皇上,皇上……”
“娘娘!”皇后的奶姑姑容姑姑一把抱住皇后,眼里也含着泪花:“奴婢苦命的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娘娘一出宫就不受宠,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坐镇中宫,却……皇上真真的狠心啊……”
“容姑姑!”皇后擦了一把泪,抬头看向容姑姑:“你说,是哪个在本宫背后捣的鬼,本宫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下了黑手要害太子,可是,本宫却知道,本宫被人陷害了,若是让本宫知道是哪个,本宫必不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