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早朝之后,以丞相司徒峰,首辅张玉,领侍卫内大臣长孙顺为首的辅政大臣开始公开的和太后作对。太后马瑞玉下了朝之后脸色十分难看,司礼监掌印太监姚公公都不敢多说一句,像条哈巴狗似的紧紧跟在太后的身后。
太后回了仁寿宫之后气愤的说道:“好一个司徒峰!尽苞哀家作对!他当真以为哀家拿他没有办法吗?”
姚公公躬身说道:“太后,依奴才看,这丞相大人仗着有先帝赐给他的尚方宝剑,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奴才有一个主意,保证可以让丞相万劫不复。”
马瑞玉一向知道姚公公鬼点子最多,问道:“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可以让丞相万劫不复?”
姚公公奸笑着凑到马瑞玉的耳旁说了一通,马瑞玉也露出了一丝阴笑,说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这趟差事若是办好了哀家重重有赏。”
姚公公一副奴颜婢膝的嘴脸,跪下来说道:“奴才谢过太后,奴才甘愿为太后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当天夜晚,子时一过,司徒峰并没有在自己的卧房里睡觉,而是仍然在书房里,但是他没有点燃灯具,而是隐身在黑暗里。刚刚尚膳监有个宦官偷偷出宫到城里的一个秘密据点放了一张纸条,司徒峰安插在那里的眼线拿过纸条后便匆匆回了丞相府,司徒峰打开纸条一看见上面写着:太后和姚公公有密谋,小心行事。
原来是尚膳监一名给太后送点心的宦官正好到了门口,见里面有人窃窃私语便留了神,等把手里的点心交给宫女之后,他便跑到仁寿宫的外面,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过了不久,他就见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姚公公走了出来,于是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尚善监的总管太监,总管太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立马派人出宫将这件事情告诉司徒峰,让他有个戒备,以防被小人陷害。
司徒峰看过纸条,有些不以为然的想道:“想算计我司徒峰,没那么容易。”他之所以一直守在书房是因为夏公公曾经提醒过他,太后之所以对他忌惮三分是因为他手里有先帝赐给他的尚方宝剑。所以司徒峰一直小心翼翼守护这这把尚方宝剑,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剑在何处。因此,他猜测太后是不是让姚公公这个奴才派人来偷自己手里的这把尚方宝剑。
大约过了丑时,司徒峰终于听到屋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来丞相府里果然来了贼人,他隐蔽在黑暗的角落里,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只听见有几个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地的声音很轻,看来轻功不错。接着,书房的门被轻轻撬开,接着就有几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迅速关上门。因为今晚并没有月亮,所以书房里一片黑暗,其中有个人打了个火折子,正要瞧瞧里面的情况,电光火石间就见一把银光闪闪的剑刺了过来,那几名蒙面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啊”的一声惨叫,被这把剑给刺中。
等屋里点起了灯具,那几名蒙面人才看到司徒峰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冷冷地对着他们。司徒峰的剑法造诣很深,对于这些武功平平的小贼只需三招两式就可以将他们给打败。司徒峰并没有取他们性命,而是划伤了他们的脖子,不偏不倚,剑锋入皮肉三分,若是再重一点,只怕会割断他们的大动脉,到时候就一命呜呼了。这几个蒙面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司徒峰,其中一个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偷剑?”
司徒峰说道:“那是因为有人出卖了你们。”
那几个蒙面人一怔,其中一人说道:“这不可能,我们的人是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当真以为你们的姚公公真的会和你们有福同享么?人都是贪婪的,姚公公早就想要独掌司礼监,你们这些人的存在,只会妨碍他。”
这些话本来是司徒峰随口这么一说的,他知道这些人是姚公公派来的,但却不知道他们和姚公公的关系。
其中一个蒙面人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是这样,亏我对他这么忠心耿耿,原来他一直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难怪我想申请一些银两寄给乡下的老母亲治病他都不准许,我真的瞎了眼了。”
他身边的一个蒙面人立即给了他一巴掌,喝道:“别相信司徒峰的鬼话!姚公公待我们不薄,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出卖他!”说完便咬舌自尽。
司徒峰大骇,连忙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司徒峰叹道:“这又何必呢,我是不是挑拨离间,你们心中自然清楚,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走吧。”
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你说……你会放我们走?”
司徒峰点点头,说道:“我不想替姚公公杀人,你们不过也是被蒙骗了而已,你们走吧。”
这几个蒙面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个人背起地上已经死去的同伴,离开了丞相府。
司徒峰收起手里的剑,心里想道:“这姚公公果真是个草包,就派这么几个会几手三脚猫拳脚的宦官来偷尚方宝剑,好歹也要派几个武功高一点的大内侍卫嘛。”
第二日一大早,太后马瑞玉在仁寿宫勃然大怒,将姚公公骂了个狗血喷头,她恼火的说道:“你个狗奴才,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哀家要你还有何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丞相以前就是武将出身,一身的武艺,你居然就派了几个宦官去偷剑,你有没有长脑子啊!”
姚公公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太后息怒,奴才该死!没有办好这件差事,奴才甘愿受罚!请太后再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保证这次马到成功,绝不会办砸了。”
太后怒气未消的说道:“好,哀家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办砸了,你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也就别干了。”
姚公公连连磕头,说道:“谢太后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办不成这件差事就绝不回来见太后!”
姚公公诚惶诚恐的退出了仁寿宫,正好在宫外碰见了司徒峰。司徒峰见到姚公公那灰溜溜的样子,故意笑着说道:“太后这么早就召见姚公公,想必是有要紧的事情要交给姚公公办吧。”
姚公公没个好脸色的说道:“很抱歉,奴才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恕不奉陪。”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司徒峰笑着进了仁寿宫,拜见了太后马瑞玉,马瑞玉还以为司徒峰是为了昨晚有人偷尚方宝剑一事兴师问罪来了,但却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只见司徒峰说道:“启禀太后,如今各地旱灾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而朝廷国库空虚,臣建议,应该从上至下,节减开支,倡导简朴之风,只要不再有奢靡浪费,那朝廷就能节省下不少的钱粮,而这些钱粮多少能救济一点百姓。”
马瑞玉说道:“杯水车薪,这点钱粮根本就不能救灾民于水火,但丞相的建议是好的,哀家会考虑节减宫里的开支,然后也让群臣效仿,每一季度结余下来的钱粮都可以用来救济灾民。但哀家以为,这是治标不治本,最根本的就是那些地方官欺上瞒下,营私舞弊,明明一百万两的赈灾银到了他们手里就变成了五十万两,他们私吞了一半的赈灾款,那赈灾的力度自然会大打折扣,所以治理这些贪官污吏才是朝廷首要的任务。”
司徒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后下令严查这群贪官污吏,肃清官场的歪风。”
只见马瑞玉叹了口气说道:“哀家何曾不想查办这群贪官污吏,但这群官员借着天高皇帝远,又拥兵自重,哀家也奈何不了他们。”
司徒峰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个倒是很大的问题,臣有一建议,太后可以派朝中的一位官员为钦差大臣,奉您的懿旨前去查办赈灾银两的事情,臣有先帝赐给臣的尚方宝剑,可以下斩奸臣,若是他们敢不听命令,那就是对先帝不敬,就是公然和朝廷作对,等同于造反,臣谅他们也没这个豹子胆。”
马瑞玉觉得司徒峰言之成理,但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丞相的意见是不错,但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若是我们逼急了他们,难以保证他们不会起步造反,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司徒峰说道:“太后无需担忧,只要太后下道懿旨给他们,说可以保证不伤他们的性命,只是剥夺官职而已,而且还准许保留他们的财产和土地,这样,这群官员就不会有造反之心了。”
马瑞玉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丞相大人言之有理,若是哀家只是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和土地财产,那他们大可下半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就不会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去造反了。那丞相以为,哀家派何人为钦差大臣好呢?”
司徒峰说道:“臣以为,太后可以任命吏部尚书贾大人为钦差大臣,司礼监掌印太监姚公公手持尚方宝剑一同前往。”
马瑞玉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司徒峰突然间会这么关心治理贪官的问题,但这个问题确实是马瑞玉现在最为头疼的事情,因为她主政以来一直都没有做过一件可以让群臣信服的大事情,如今各地旱灾又起,朝廷面临着赈灾的极大负担,马瑞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筹齐到一百万两赈灾银,原以为能救这些灾区的百姓,这样她就能稳定人心,她的地位也会得到巩固,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些地方的官员会私吞这些银两,导致赈灾不力,她十分震怒,但是就算她下旨撤除这些地方的官员,这些地方的官员都敢置之不理,她又没办法派军队去讨伐,因为她手上的军权少得可怜。如今司徒峰给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而且他提名的两个人又都是她的心腹,更重要的是司徒峰肯将尚方宝剑交出来,这样司徒峰没有尚方宝剑在手,就对她形成不了威胁了。总之,她权衡再三,觉得司徒峰简直就是把自己手里最重要的法宝拱手相送,那她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