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见那蒙面女子已经上钩,很安心的领着队伍回了营,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上官羽并不急于去找她,而是和往常一样,照常去护卫营,早上出去,晚上回来。直到第三天的中午,上官羽突然只身便装打扮一人来到万月楼,要了二楼的一个雅间,他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先前一直在你们万月楼唱小曲的那对爷孙俩还在么?”
那小二答道:“回这位爷的话,他们还在万月楼,正在给楼下的客人唱呢。”
上官羽从袖中拿出十两纹银,打赏给店小二,说道:“他们唱完之后请他们来我这里唱一曲。另外,你们万月楼的招牌菜和上等的女儿红都给我上桌。”
小儿手里拿着那沉甸甸的银子,笑着说道:“好嘞,这位爷您稍后,酒菜马上就来!那爷孙俩小的也马上帮您叫上来!”
不一会儿,酒菜已经摆满了上官羽面前的桌子,接着,那爷孙俩也走了进来,那个看似已经风烛残年的老头子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不知客官想要点什么曲子?老朽的孙女可以为你唱一曲。”
上官羽沉吟了一会,说道:“金陵乃是吴越之地,就唱一曲《采茶》吧?”
那老者应了一声“好”就坐在上官羽的对面,而他的孙女则站在他的旁边,那老者一拉胡琴,那女子就开口唱了起来。
上官羽一边听着曲子,一边喝着酒,觉得这小曲唱得字正腔圆,十分婉转动听,一曲唱罢,上官羽禁不住双手鼓掌,称赞道:“果然唱得十分动听,没想到你唱曲子也那么厉害,上官羽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爷孙俩互相看了一眼,皆露出不解的神色,那老者说道:“客官,你我萍水相逢,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呢?”
上官羽笑道:“老爷子和上官羽确实是萍水相逢,但上官羽和这位姑娘可不是,咱们已经相逢过好多次了,是不是呀,‘百变娇娘’?”
那女子仍然一副不解的表情,说道:“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上官羽说道:“别演戏了,我都已经找到你了,你又何必耍赖呢?”
上官羽这么一说,那女子就不干了,说道:“谁耍赖了,被你找到了就找到了,本姑娘愿赌服输。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说完袖子在脸上轻轻一挡,又恢复了带着面纱的面貌。
上官羽见她已经认输,说道:“我也不会为难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师父究竟是谁?”
那蒙面女子娇笑道:“本姑娘还以为上官将军是想见到本姑娘的真面目呢?真是空欢喜一场,原来是要见本姑娘的师父。”
上官羽不想和她耍贫嘴,说道:“你不会是想抵赖,言而无信吧。”
那蒙面女子笑道:“你也太小瞧本姑娘了,本姑娘既然已经输了,那就会认赌服输,既然上官将军那么想见本姑娘的师父,那本姑娘就带你见师父一面好了。正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本姑娘的师父在此。”说完便双手朝那个老者的身上一指。
上官羽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姑娘不会是在耍上官羽吧?”
那蒙面女子说道:“是你说要见本姑娘的的师父的,现在师父已经在此,你又不信,那我还能说什么?”
只见那个老者突然开口说道:“梦儿,不得对上官将军无理。上官将军,老朽就是梦儿的师父,不知您有何见教?”
上官羽一愣,这老者当真就是那蒙面女子的师父?只是看他白发苍苍,一脸风霜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掌门人啊,他有些奇怪的问道:“我听说落英派里面全部都是女子,为何您却是男人?”
那老者笑道:“我本就是女子之身,这身臭皮囊,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这时她的声音已然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上官羽又是一惊,但随即也就明白过来,既然那个蒙面女子那么精通易容之术,那她的师父自然更上一层楼,连装扮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都可以,而且连声音都可以变化,实在是很厉害。上官羽说道:“既然前辈就是落英派的掌门,那上官羽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为何前辈要处处和上官羽过不去?难道是上官羽之前有什么得罪前辈的地方吗?”
那老者说道:“上官将军并没有得罪我们落英派,我们落英派一直都在落英谷,很少踏上中原之地。但一年前有人请我们出手相助,他给的条件实在是太诱惑人了,我实在无法拒绝。上官将军牵扯其中,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我也是替人家办事情而已。”
“敢问前辈,是何人指使您来为难上官羽的?”
那老者笑道:“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若是跟你说了,那我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是全都化为泡影。”
上官羽阴着脸说道:“我处心积虑才能引出前辈,若是前辈不肯如实相告,那就别怪上官羽不客气了。”
那老者笑得更厉害了,说道:“好一个口出狂言的年轻人,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过对手,就凭你,也想让我留下来?你还是先过了我徒弟这一关再说吧。”
那蒙面女子接着师父的话说道:“你连我都奈何不了,更别说我师父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上官羽却胸有成竹的说道:“那也未必。”话音刚落就见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有四名全身铠甲的兵士破门而人,站在上官羽的后面。
那蒙面女子说道:“你以为人多就可以抓住我师父了么?”
上官羽摇摇头,说道:“我并不是靠着人多势众,我知道你们轻功都是天下一绝,你连我护卫营都能来去自如,更何况在这金陵城最为繁华的地段,我凭的不是人,而是这个。”说着就打开一扇窗,那蒙面女子一看,脸色略微一变,原来整个万月楼都罩上了一张大网,下面有无数的官兵里外三圈围成了一团。
原来上官羽早已有万全的准备,就是为了防止蒙面女子逃脱,没想到还一石二鸟,抓住了幕后的主谋。
那蒙面女子见逃脱已经是不可能,突然目露凶光,说道:“擒贼先擒王,先抓了你再说!”一语说完就要出手,那老者及时拉住了她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梦儿,别乱来!你不是上官将军的对手。”然后缓缓脱下身上破旧的衣服,像变戏法似的,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容貌颇有姿色的女子。
上官羽和身边的四名护卫都是一惊,刚刚还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上官羽说道:“这个恐怕也不是前辈的真身吧?”
那蒙面女子说道:“我师父的真身岂能让你们随便见到?”
那女子轻轻喝了一声她的弟子,然后语气温和的说道:“既然上官将军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师徒俩暂时是逃不出去了,接下来,上官将军想要对我们如何处置啊?”
上官羽说道:“晚辈不敢,晚辈只是想让前辈说出实情罢了。”
那女子说道:“只怕这个实情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
上官羽说道:“前辈只管说出来就好,只要前辈肯告诉晚辈实情,晚辈必然不会为难前辈。”
那女子却沉默不语,只是一直笑着看着上官羽。上官羽觉得她眼神有些怪怪的,突然间头就有些晕乎乎的,一股疲惫之意向自己袭来,上官羽一个站立不稳,瘫倒在地上,心里知道中了她们的毒,但却没有任何力气喊出来,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将军府的床上,他见薛笑正在床前服侍他,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无力,头还有些疼痛,他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薛笑说道:“将军您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了。”
上官羽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什么!我已经昏迷了十天?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中毒了也不可能昏迷这么久啊!”
薛笑有些神色堪忧的说道:“上官将军并没有中什么毒,而是被人下了龟息丸,所以才会昏睡那么久。”
龟息丸?就是之前令太后一直昏迷不醒的那个药?原来自己被人下了这个药,他赶紧问道:“那之前屋子里的两个人呢?”
薛笑低着头说道:“师父和师姐早已经走了,想必她们是用易容术装扮成将军您和一名护卫的模样,穿上你们的衣服逃了出去。”
上官羽万万没想到自己准备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只是他想不明白,他是如何被人下了龟息丸的?难道是在酒菜里?上官羽想到这一点,重重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百密一疏啊,他能想到去找那蒙面女子,那蒙面女子自然也能想到他会来找她啊。只是她们更胜自己一筹,早就准备好了,没想到被别人反过来摆了一道。这下上官羽若是再想抓住那蒙面女子和她师父,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薛笑见上官羽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上官将军,您是斗不过我师父的,还是不要和她斗了。我师父也并不想对您怎么样,只要您愿意和我成亲,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上官羽看了薛笑一眼,说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任由人家摆布?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