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扳倒梁波之后,整个金陵城的百姓无不欢呼雀跃,这十年来,他们饱受梁波的压榨和欺压,有苦难言,现在这个大蛀虫终于被上官羽给连根拔起,百姓们自然对上官羽十分拥戴,这也更加稳固了上官羽在金陵城中的地位。
上官羽在金陵城整顿军制,将军政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还破格提拔建言有功的刘把总为参将,刘把总瞬间就从一个七品小辟升为四品的刘参将,让旁人眼红不已。
几个月后,上官羽的宅院已经修缮完毕,他令人将郭副将赠给他的大宅院给卖了,换得的银子全部都用于饷银,发放给营中的兵士,这一举动,使得兵士对上官羽更加拥戴了。刘把总是个十分有眼光和谋略的人,眼见这个年轻人如此懂得收拢人心,审时度势,心中对他的钦佩又增加了三分。
一日,上官羽指导完兵士的演练之后,感觉有些疲乏,便叫刘参将陪他一起去逛逛金陵城的闹市,他来到金陵这么久,一直忙于军务,也没闲暇好好逛逛金陵城,今日正好有空闲,倒不如去走走。刘参将自然十分乐意,他本就是金陵人士,对金陵城的每个地方和角落都十分熟悉,上官羽要想逛逛金陵,他就是一个活地图。
当下刘参将陪同上官羽一起来到金陵城最大的闹市,只见闹市之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上官羽不禁感叹金陵城的繁华,对身边的刘参将说道:“早就听闻金陵城的繁华不差于京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刘参将笑道:“金陵原本就是本朝开国皇帝定的都城,只是后来迁都到了京城,但是金陵城受到皇帝的恩泽,一直都显欣欣向荣之态,而朝廷也对金陵城十分重视,无论是赋税和徭役,都对金陵城有着不一样的待遇。”
上官羽点点头,很同意刘参将的说法,他说道:“金陵城确实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此繁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知这金陵城内可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么?”上官羽见金陵城如此之大和繁华,一定有娱乐的地方,所以他才问刘参将。
刘参将见上官羽问他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立即想到了一处地方,他笑了笑,“要说这金陵城内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那就多得去了,有唱戏的,耍杂技的,还有斗鸡的。但末将认为上官将军必不喜好那几口,所以末将就带上官将军去另外一处好了。”
上官羽确实对刘参将前面所说的那些没什么兴趣,哪个地方没有戏剧杂耍之类的娱乐,因此当刘参将说要带他去另外一处地方时,上官羽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好啊,只是不知道刘参将要带本将军去何处呢?”
刘参将却故意卖起了关子,笑着说道:“将军莫急,你到了地方之后自然会知道。”
上官羽也笑了笑。心想:“这刘参将总是喜欢卖关子,好,我倒要看看你带我去什么有趣的地方。”
刘参将领着上官羽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阁楼旁,刘参将停下脚步,对上官羽说道:“上官将军,地方到了。”
上官羽一停步,发现这里是个十分幽静的地方,已经不在闹市的范围之内了,他抬头看了看,见阁楼的大门上的牌匾写着“翠月楼”三字,便以为这里是一家妓院,脸色变了变,对刘参将说道:“刘参将,你不会是带本将军来这种地方吧?”
那刘参将见上官羽脸色不悦,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说道:“上官将军不要误会,末将并不是要带将军来烟柳之地。只是说到金陵城,最让人想起的,就是金陵城内风华绝代的青楼女了,金陵的青楼和别处大不一样。无论是京城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青楼和妓院毫无二致,不过是官宦子弟寻欢作乐的地方。但金陵城内的青楼却不是如此,就算你权势再大,或者才高八斗,或者家财万贯,若是青楼之中的小姐看你不上,任凭你使尽浑身解数也进不了这青楼的大门。”
上官羽一听还有这等奇事,有些好奇的问道:“居然还有等事情?难不成这金陵的青楼有着极大的靠山么?否则得罪了权贵,又怎么能经营得下去呢?”
刘参将说道:“上官将军有所不知,历朝历代,青楼说白了只不过是供男人逍遥的地方而已,只要你有钱,任由你逍遥快活。但是自从开科取士以来,读书成为风气,钱财的多少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只要你有才华,考中进士,钱财自然滚滚而来;相反,你若毫无才学,只是一个财大气粗之人,必会被人所瞧不起。这股风气自然也传染了青楼,青楼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古才子配佳人,试问你连一个青楼女子的才学都比不了,又有何面目来青楼呢?更别说得到佳人的青睐了。若是他仗着自己的权势和钱财欺压青楼女,那只会被天下人更加瞧不起,他们又何必为了一个青楼女弄得身败名裂呢?”
上官羽是武举人出身,读书不多,今日听刘参将这么一说,大为受益,不禁有些钦佩的说道:“没想到刘参将居然懂得如此之多,实在令本将军大开眼界。”
刘参将谦虚的说道:“不敢当,在上官将军面前献丑了。”
上官羽笑道:“刘参将不必谦虚,没想到身为一员武将,居然能懂得这么多的学问,果然是文武兼修啊。”他有些迟疑地说道:“刘参将,那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刘参将知道上官羽在顾虑什么,笑着说道:“上官将军不必担心,一切由末将来安排。”他上前一步敲了敲门,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绸缎的下人打开门打量了一眼刘参将,有些傲慢的说道:“我家小姐今日不见客,请回吧!”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刘参将立马一只手将门挡住,说道:“小扮且慢,你就通报说是金陵城护卫营上官将军求见。”
那下人一听“上官将军”四个字脸色一变,口气缓和的说道:“请将军稍后,小人这就去通传我家小姐。”说罢便关上门匆匆去了。
不一会儿,门又被打开,还是刚才的那个下人,他一脸的恭敬之色,打开大门,弓着身子摆了个请的姿势,刘参将也对上官羽摆出一副进门的姿势,请上官羽先入内。
上官羽背着手走进这家“翠月楼”,见这间阁楼面积不大,进门一看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子里栽满了花草,很是幽静。上官羽穿过院子,来到一件小厅里,这间小厅布置的也是十分优雅精致,上官羽被下人请到上首坐了下来,刘参将坐在了上官羽的下首。
过了一会,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丫鬟上来奉茶,紧接着走出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子,一脸的浓妆艳抹,手里拿着一个丝帕,一边挥舞着一边笑着说道:“哎呦,老身还以为是哪位贵客大驾光临呢!原来是新上任的金陵城护卫营大将军!上官大将军来到翠月楼捧翠月姑娘的场,老身受宠若惊,真是上辈子积德啊!”
上官羽一看这个中年女子就是翠月楼的老鸨了,有些反感的说道:“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今日本将军前来也是因缘巧合。”说完便看了刘参将一眼。
刘参将知道是自己带上官将军来的,赶紧对老鸨说道:“上官将军军务繁忙,今日特来抽空见一见翠月姑娘,赶紧去通传吧。”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交到老鸨手上。
那老鸨很欢喜的接过银票,塞在自己的怀里,说道:“翠月楼的规矩将军又不是不懂,若是翠月姑娘不同意,就算老身愿意让上官将军见翠月姑娘,也是行不通的呀。”
这话倒说得不错,刘参将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上官羽,只见上官羽站起身,十分大度的说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试一试吧,若是翠月姑娘不见本将军,本将军也不介意。”说罢就让老鸨引路。
那老鸨引着上官羽上了楼,一直走到三楼,来到一间房门前,那老鸨道:“老身只能引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要靠大将军您了。”说罢便退了下去。
上官羽心想自己不过是见这个叫翠月的青楼女一面而已,于是壮着胆子敲了敲门,说道:“上官羽求见翠月姑娘。”
只听屋内一个声音极其婉转动听的女子轻声说道:“原来是铲除梁波这个大恶人,名震金陵城的上官大将军,翠月何德何能,能得到上官大将军的青睐。”
上官羽说道:“翠月姑娘客气了,本将军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这话一说完上官羽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屋内也无人答话,一时间皆是沉默,上官羽十分尴尬。
突然间,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上官羽一抬头,立即就惊呆了,眼前这位女子,竟有一种无法言尽的美,就如若曹子建的诗云:“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上官羽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也难怪刘参将会带他来这里,就算他再怎么铁石心肠,在这个女子面前也会被化成绕指柔。
翠月见上官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脸上飞过一片红晕,她举起丝帕在上官羽的眼前晃了晃,上官羽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失了态,立即面红耳赤,低着头说道:“上官羽失礼了,实在是对不住,还请小姐见谅。”
翠月见铲除梁波这一大害的人居然是一个如此年轻俊朗的人,心里不禁有些吃惊,又见上官羽完全没有官架子,顿时对上官羽的好感增加了几分。她嫣然一笑,说道:“上官将军不必多礼,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