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总兵乔远带来的五万兵马,缓解了上官羽的燃眉之急,但是扬州府本身并没有太多的驻军,乔远带来了那么多兵马,那扬州府岂不是兵力空虚?上官羽问道:“乔兄弟,你这次带来了这么多兵马,那扬州府的城防岂不是空了?”
乔远说道:“大将军请放心,这些年来,末将一直都在不断招募新兵,除了那些编制内的,末将还另外招募了一些编制之外的兵勇,末将此次带来的,就是末将招募的编制外的兵勇,个个都骁勇善战,绝不必咱们护卫营的兵差。至于扬州府,末将在那里留了五万人马,足够守城了。”
上官羽欣慰地点点头,说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乔兄弟啊,好好好,有了乔兄弟的助阵,老夫就如虎添翼了。”
金陵城全城都进入了战备状态,金陵府府丞周思远领着捕快衙役在大街小巷组织百姓向金陵城的后城转移,躲避即将来临的战争。周思远没想到一向繁华太平的金陵城居然会面临一场战争,而对手居然是朝廷派来的军队,周思远敏锐地感觉到:上官将军和司徒青远的决战时刻快要来临了。
此刻,刚刚领着大军出发不久的司徒青远正行军在去金陵的路上,他装死装了整整十八年,要不是十八年前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状况,他早就君临天下了。十八年前,他服用了禁药之后身体出现了一连串的反应,若不是他的夫人柳如玉在,只怕他早就变成一个疯子了。
而让他意外的是,柳如玉竟然就是那神秘的落英谷中落英派的掌门人,他一直以为是他在利用柳如玉,但没想到却是柳如玉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司徒青远本来就没爱过柳如玉,他只是对苗疆的那个可以让人延年益寿,青春不老的禁药感兴趣而已,这也是他最初接近柳如玉的动机。他哪里知道,一个女人若是爱上一个男人就已经无可救药了,若是那个男人还负了她,那她的报复欲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司徒青远知道柳如玉的秘密后,干脆就开门见山的和她说:“玉儿,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我也知道你嫁给我是为了要报复我,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助我夺取天下呢?”
柳如玉冷笑道:“我只是在和你玩一场游戏而已,至于这场游戏谁输谁赢,还难见分晓。我可以帮你完全你当皇帝的野心,但至于你能不能当得成,就要看你的造化和本事了。”
司徒青远阴沉着脸,女人心,海底针,他不知道柳如玉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既然她肯帮他完成大业,那他司徒青远就要好好利用她才行。但就在司徒青远正要谋划大业的时候,柳如玉却迎面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再等十几年。
司徒青远一听柳如玉这么说几乎都快要从座椅上跳起来,什么!再等十几年!那也太漫长了点吧。他脱口而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让我再等十几年,那我岂不是快进棺材了?”
柳如玉冷冷地说道:“若是按照普通人的性命来说,十几年后你确实就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因为你服用了禁药,所以就算过了十几年,你的变化看起来仍然不大。但是禁药并没有完全研制成功,它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你若是想当皇帝当得久一点就要让你体内的禁药发挥出最大的药效,同时还要最大化的消解禁药的副作用,我已经找到了一种方法,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仅仅可以保持面貌不老,更能够活上好几百年。”
司徒青远一听,心里咯噔一动,活上好几百年?那岂不是和长生不老一样?他有些怀疑地说道:“你就那么有把握?”
柳如玉说道:“信不信由你,若是你不肯,那你每月就和你体内禁药的副作用去抗争好了。”
司徒青远沉思了一会,他知道成大事者必须要有勾践十年卧薪尝胆的决心,他也掂量了一下,现在起事也确实不是时候,他说道:“好,我答应你。”这一答应就是十八年。
虽然十八年的时间确实漫长了一点,但司徒青云并没有白白浪费这十八年,柳如玉也如同她口中所说的那样将禁药进行了改良,现在司徒青远体内的禁药已经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副作用了,而且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像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般。
这十八年司徒青远也没闲着,除了配合柳如玉对他体内禁药的改良,他还潜心修行了不少武学秘籍,功力大增。
此刻司徒青远率领着二十万大军正向金陵城进发,这十八年来他唯一疏忽的事情就是他的徒弟上官羽已经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将领,而且还统率着全国差不多将近三分之一的兵马,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原本他是想利用他来帮助自己完成大业的,但上官羽却知道了他的阴谋。看来他们师徒间的决战是不可避免了,司徒青远这个时候才明白了当年柳如玉所说的她是在和他玩一场游戏的含义,她是想看着他们两师徒反目成仇,然后互相厮杀,真是最毒妇人心。司徒青远心想:“等我登基之后,我就除掉这个女人!”
京城里,司徒诀为了筹集这二十万大军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为了这一战,他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作为饷银,别忘了,暖香阁实际是就是司徒诀筹集军费的一个重要基地,这么多年来暖香阁的收入全都源源不断地到了司徒诀的手里,但是就算银子再多,一场战争的消耗仍然是庞大的,这笔银子全都用来招兵买马,打造军备,所以司徒诀的这二十万大军全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每个将士的饷银也比其他的兵营多出数倍,所以这样一支兵马绝对是一支精锐。
而司徒诀为了打造这样一支兵马,几乎耗尽了他这么多年来的所有,但是他心甘情愿,但他知道这一战他输不起,一旦输了,就前功尽弃了。
而皇上朱熹照这个时候却不是在沉溺于骄奢淫逸当中,而是暗中注视着司徒诀的一举一动,他是个庸君不假,但他起码还不是一个昏君,他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他要夺回属于他的权力。因此,朱熹照一直都在伺机而动,他知道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司徒诀安排的人,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他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知道宫里很多人都对司徒诀不满,只是迫于司徒诀的淫威,才不得不低头。所以朱熹照就打算从这些对司徒诀不满的人当中入手,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故意装病,但太医一看就能看出来皇上的装病的,这个可蒙不了司徒诀。但朱熹照太了解司徒诀这个人了,他一定会拿皇上生病一事大做文章,果不其然,司徒诀明知道朱熹照是装病,但还是故意对朝臣说皇上得了一种很怪的病,然后他就借替皇上求药之名去各省收买拉拢一些官员和将领。
司徒诀之所以放心地离开京城,是因为他知道皇上只是一个草包,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所以他留下几个心腹在宫里监视着皇上就行了。但朱熹照却没他想象的那样窝囊,司徒诀一走,朱熹照就觉得机会来了,他身边也不是没有心腹,他的贴身太监刘璟从小就服侍他,对他十分忠诚,虽然刘璟也被迫当了司徒诀的眼线,但朱熹照知道他对自己还是忠诚的。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赌一把了!否则等司徒诀回来就没机会了。朱熹照将刘璟叫到身边,对他说道:“小刘子,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刘璟回道:“启禀皇上,奴才在皇上刚六岁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了,如今已经有二十余年了。”
朱熹照叹道:“是啊,一转眼,你已经跟了朕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多亏你照顾朕。”
刘璟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能服侍皇上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朱熹照说道:“起来吧,朕当了二十几年皇帝,和一个傀儡没什么两样,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刘璟说道:“皇上不要灰心,这个天下是皇上的,谁也抢不走,只要皇上肯奋发图强,就一定能够重振皇威的。”
朱熹照就是等刘璟的这句话,他说道:“好,小刘子,朕不能再沉沦下去了,朕要重新振作,现在朕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你可否愿意为朕冒这个险?”
刘璟说道:“奴才愿意为皇上效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朱熹照说道:“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已经写好的密诏,交到刘璟手里,说道:“你把这封密诏交到长孙大人手里,他看了之后自然就会明白。”
刘璟收好密诏,揣在了怀里,对朱熹照说道:“请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不辱使命!”说罢便退出了皇上的寝宫。
紧接着,朱熹照就召见了司礼监秉笔太监中位居第二的魏公公,因为魏公公比司徒诀的资历要高得多,本来这司礼监的第一把交椅应该是他坐上去才对,但是司徒诀后来者居上,又有夏公公撑腰,所以魏公公才敌不过他,只能屈居司徒诀之下。虽然魏公公心有不甘,但他也不想和司徒诀正面抗衡,所以他很识时务的和司徒诀结为了盟友,一起共同掌管宫中的事务,而司徒诀也不想树敌太多,他看魏公公还算有点本事,而且安分守己,也就放心了。
但朱熹照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魏公公就是司徒诀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颗炸弹给引爆。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公公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召见他,他来到皇上的寝宫,给皇上跪下请安。朱熹照说道:“魏公公免礼,朕召见你,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啊?”
魏公公低头说道:“皇上召见奴才,是奴才的荣幸,皇上有什么要奴才效劳的,奴才一定替皇上办妥。”
朱熹照叹了口气,说道:“朕能有什么让魏公公效劳的,朕只是替魏公公不值啊。”
魏公公一怔,这皇上到底想要说什么,他说道:“皇上日理万机,为国操劳,奴才何德何能,能让皇上替奴才操心啊。”
朱熹照见魏公公还是对自己心存戒备,说道:“魏公公此言差矣,朕一直对魏公公十分欣赏,原本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朕也打算授予魏公公的,哪里能想到司徒诀这个狗奴才居然仗着夏公公给他撑腰来要挟朕,朕迫不得已,只得让他做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
魏公公听皇上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想借他之手削夺司徒诀的权力,只要有皇上给他撑腰,他就可以和司徒诀抗衡,到时候他就就能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当时他便对皇上说道:“皇上如此瞧得起奴才,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奴才愿意为皇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朱熹照见魏公公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很满意地笑了,然后叫他到自己的床榻旁边,对他耳语了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