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远出去迎接宇文泰进了大帐之中,屏退了所有的人。宇文泰直接问问道:“师父,现在战况如何?”
司徒青远叹了口气,将和上官羽交战了两回合的详细经过都告诉了宇文泰。宇文泰听到后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现在的上官羽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了,他在金陵城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将军,早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司徒青远说道:“是啊,如今他已经和为师决裂,而且还成为了为师的绊脚石,看来不除掉他是不行了。”
宇文泰说道:“依我看,咱们无须和他玩什么兵法,这样只会白白消耗我们的兵力和粮草,后方粮草十分吃紧,司徒师兄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所以师父您要加紧攻下金陵才行。”
司徒青远点点头,说道:“为师自然知道不能拖延时间,但金陵城并不是那么好攻下的,我们得从长计议才行。”
两师徒一直在大帐中谈到第二天拂晓。
金陵城这边,上官羽和司徒青远交战了两个回合之后,双方就暂时进入了僵持状态,上官羽自然以防守为主,他是等着司徒青远来进攻的,但司徒青远并不着急,似乎在等待时机。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金陵城内的百姓这半个月就吃着家中的存粮度日,而上官羽的大军粮草也很充足,因为上官羽在金陵城建了三个大粮仓,里面堆满了粮食,足够全城的百姓加上官兵吃几个月绝不成问题。而且金陵城内有长江水和好几条河道,水源也和充足,所以司徒青远若是想要围城困死上官羽,那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上官羽的所有军备力量全都投入到了战争之中,而后方的治安和守卫问题除了那三万名兵马之外,更多的是交到了周思远的身上。因为周思远是金陵府的府丞,是金陵城百姓的父母官,所以从最开始的组织百姓撤离,到带着捕快衙役维持治安,周思远每日都十分忙碌,有时候累得回府里身子一沾上床就呼呼睡去了。
因为他是一介书生,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但他还是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在司徒珏十分体贴,每日都会煲点补品给周思远补补身子,这两人每次一见面那场景都让在旁边的上官月儿起一身鸡皮疙瘩,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只好躲得远远的,让他们俩去说肉麻的话。
一次周思远带着衙役去处理一件小小的纠纷,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偷了一家包子铺的几个包子被包子铺的老板给抓住了,那小男孩死活拿着包子不放手,那老板就打了那小男孩一顿,所以有人就报了官。
周思远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便对那个老板说道:“他只是一个孩子,不就是偷了你几个包子么,你犯得着打他么?”
那老板说道:“这小兔崽子,不止一次偷我的包子了,我警告过他好几次,他还这样,所以我才打了他。”
旁边围观的路人纷纷指责那包子铺老板欺负小孩子,没有爱心。周思远说道:“好好好,大家不要吵,这包子铺也是小本生意,老板也要养家糊口。但是呢,出手打小孩子不是君子所为,望这位老板以后不要随便打人,特别是小孩子。”
那包子铺的老板被周围的百姓指责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听周思远这么一说连连点头,说道:“大人说得是,小人以后一定不随便打人。”
周思远接着从腰间摸出几两碎银子,给了那个老板,说道:“这些碎银就算是本官替这个孩子付给你的包子钱,你以后要好好做生意。”说着便叫大家散了,然后蹲下身子对那个小男孩说道:“小兄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人家的包子啊?”
那小男孩被那包子铺的老板打了几个耳光之后居然没哭,脸都有些红肿,他说道:“因为我饿。”
周思远叹了口气,这金陵城再怎么繁华,也还是有人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这时那包子铺的老板居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塞到那小男孩手里,有些歉意地说道:“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打人,这几个包子,就送给这个孩子吃吧。”
周思远笑了笑,金陵城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这其实和上官羽这么多年的治理是密切相关的,因为百姓安居乐业,家家粮食富余,所以就很少有什么偷盗抢劫之类的事情发生。
那小男孩拿到包子之后便狼吞虎咽起来,周思远见他确实是饿坏了,说道:“慢点吃,小兄弟,别噎着了。”然后伸出手,叫手下拿点水过来。这时一双玉手手里捧着一个水袋伸到了周思远的面前,周思远一愣,抬头一看,见司徒珏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他也笑了,说道:“珏儿,你怎么来了?”
司徒珏也蹲了下来,似乎一点也不怕脏,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说道:“其实我早就来了,我一直都在人群中看着。这个小男孩真可怜,不知道周大人要如何安置他呀?”司徒珏故意问道。
周思远认真的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若是他有父母,那我自然把他送到他父母那里。若他是个孤儿,那就只能找一户人家来照顾他了。”
司徒珏笑了笑,然后对着那个小男孩说道:“小兄弟,你家住在哪里呀?”
那小男孩只顾吃着手里的包子,吃完之后也不和司徒珏客气,一把抢过水袋,咕隆一下喝了个大半袋子,然后打着饱嗝说道:“我没有家。”
司徒珏一听,幽幽叹了口气,原来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真可怜,真黯然神伤,突然这个小男孩挣脱了司徒珏的手,一溜烟的朝大道上跑了,周思远被吓了一大跳,叫道:“小兄弟,你别跑啊!”
司徒珏也是没想到这个小男孩会突然逃跑,她站了起来,对周思远说道:“不必叫了,看来他并不相信我们。”
这时路边一个卖菜的大婶说道:“周大人您不必担心这个孩子,他经常出现在这一带,贼得很,他饿不死的。”
周思远叹了口气,又从腰间掏出了几个碎银子,交到那个卖菜的大婶手里,说道:“若是以后他要是饿了,您就拿着这些钱给他买几个包子吧!”
那个卖菜大婶接过周思远给的碎银子,说道:“周大人您可真是一个好官!”
周思远笑了笑,和司徒珏一起离开了这条大街。司徒珏边走边对周思远说道:“周郎,若是每个当官的都像你一样,同情和救济穷苦的百姓,那我们这个世界就会很美好了。”
周思远叹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见到穷苦的人自然会心生同情。既然能够为官,那替老百姓做点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司徒珏挽着周思远的手臂,和他一路回了金陵府的府衙。上官月儿已经站在府衙门口等着了,见到司徒珏和周思远那样亲密的样子,有些受不住地说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能不靠得这么近啊,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对似的。”
司徒珏瞪了上官月儿一眼,说道:“口无遮拦,姐姐平时是怎么教你要懂规矩的,你再这样,真的就没人敢娶你了。”说着走到上官月儿的面前,用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上官月儿努努嘴,有些委屈地说道:“月儿已经很用心地去学规矩了,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
周思远见这两姐妹这么亲密要好,笑着说道:“好啦好啦,珏儿也别再数落月儿小姐的不是了。”
上官月儿笑着说道:“还是‘准姐夫’对月儿最好了。”说完司徒珏又瞪了她一眼。
三人一起进了府衙,上官月儿和司徒珏此次前来找周思远是有事情要说的,因为两人到了府衙之后周思远并不在,所以司徒诀才会去找他,而上官羽月儿就在府衙里等着。司徒珏说道:“周郎,我和月儿此次来找你是有事情要商量的。”
起初周思远以为司徒珏就是纯粹来看他的,一听她有事情找他,立即脸就变得认真起来,他说道:“你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我?”
只见上官月儿有些神秘地说道:“周大人,如今爹爹在和坏人打仗,我们也想为爹爹出一份力。”
周思远见上官月儿直接称呼朝廷的军队为坏人,不禁笑道:“我们这些人又不懂得行军打仗,根本就帮不了上官将军什么忙,我们只要好好管理好金陵城内的一些事情就好了,没必要给上官将军添乱。”
上官月儿鼓着嘴巴说道:“什么叫添乱啊,我们是去助爹爹一臂之力的好不好。”
司徒珏抚慰了一下上官月儿的情绪,然后对周思远说道:“周郎,你先耐心听我们说完。”然后就把她和上官月儿的想法告诉了周思远,周思远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原来司徒珏的想法是组织一些妇女做孔明灯,在每个孔明灯的下面榜上一小撮麦穗,因为麦穗代表着丰收和希望,也代表着家乡,这些孔明灯放飞之后会随着东南风吹到敌方的阵营里,孔明灯在空中自燃之后这些麦穗就会落到地方的阵营里来,到时候必能勾起这些人的思乡之情,动摇他们的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