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也是不明白柳如玉话里的意思,他和柳如玉明明都是关在牢里的啊,怎么能反过来说司徒青远是阶下囚呢?但就在他想不明白的时候就见天牢里闯进来一批人,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天牢里的守卫和狱卒,只见为首的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对司徒青远说道:“现在你知道谁是阶下囚了吧?”
司徒青远一怔,原来是这么回事,他自然知道这落英派的弟子个个都身怀绝学,这些守卫和狱卒她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是这天牢外面守卫森严,她们又是如何进来的?
为首的那个蒙面女子揭下面纱,露出面目,和柳如玉的模样毫无二致,上官羽便知道她就是柳如玉的孪生妹妹柳如璧了。司徒青远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来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对柳如玉说道:“朕真没想到,你真的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你居然骗了朕那么久。”
只见柳如玉缓缓说道:“其实十八年前嫁给你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如璧,这十八年来我一直都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今日之所以会选择出来见你,告诉了你所有的一切,是因为这个游戏已经快结束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傻到自己送上门来吧;你也不会傻到我还真的对你还有感情,还会听你的那些哄小孩的鬼话吧。”说完她又对着上官羽说道:“你来京城不就是想要和你师父有个了断么,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柳如玉的话一说完柳如璧就拿着钥匙打开了上官羽的牢门。
上官羽并没有从牢里走出来,而是十分冷静地说道:“其实你叫老夫来京城也是你故意安排好的吧,让老夫和司徒青远互相残杀,来满足你复仇的欲望和快感。”
柳如玉听到上官羽的话之后便笑了,说道:“果然是上官羽,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看来你没被仇恨所蒙蔽。”
上官羽依然十分冷静地说道:“本来老夫一直以为事情的真相很复杂,所以老夫才甘愿冒险来到京城,但现在老夫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事情的背后只是因为两个字,‘爱’和‘恨’;只是老夫真的没想到,爱一个人可以这么浓烈,恨一个人也可以这么刻骨铭心。老夫真的想不通,你就真的这么恨这个男人么?”
柳如玉见上官羽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说道:“不管是爱他也好,恨他也罢,每个夜晚我都能梦见与他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生儿育女,相濡以沫,但这不过是梦,梦再美也成为不了现实。他还是负了我,而我在得知他负了我的那一天起,我的爱就已经死了,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想看着这个负心人受尽折磨,让他变成和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才会高兴。就像你之前说的,你说这能让人容颜永驻的药物不过是苗疆的邪术,还真让你说对了,这所谓的禁药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
司徒青远一听柳如玉这么一说,不由得浑身一震,说道:“你胡说八道!若是这禁药是骗人的把戏,那这十八年来朕的容貌怎么还会和十八年前一样,我的身体为什么和年轻人一样充满了力气和能量。”
这时柳如璧解释道:“让我来告诉你这禁药的秘密好了,这禁药里的成分不过是我们苗疆几种常见的药材配制而成,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药引就是龟息丸,你也应该知道龟息丸的作用,人若是服用了少量的龟息丸是可以暂时进入假死状态的,就像蛇冬眠一样。所以将龟息丸作为药引配置而成的禁药确实能暂时减缓人的衰老,再配上一些能激发你身体活力的药材,你确实会有一种暂时不会老去的假象。但人不是蛇,人终究是敌不过天命的,这龟息丸在人的体内终有一天会消解,而龟息丸的作用一旦消失,那人的身体就会加速衰老,瞬间就能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而这龟息丸的周期,正好是十八年,这也是姐姐为什么会说游戏结束了的原因。”
司徒青远有些激动地说道:“一派胡言!别以为你们说这些话就能迷惑的了朕,朕不会变成变老的,朕会一直活下去,直到建立千秋霸业!”
柳如玉听到司徒青远的话之后便哈哈大笑,说道:“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我已经算过了,应该就在这几天之内,所有服用禁药的人体内的龟息丸都会全部消解,然后我们这些人就会迅速变老。”
司徒青远说道:“别以为朕会相信你的鬼话!”司徒青远突然一掌向柳如璧探出,只见他掌风十分凌厉,柳如璧急速闪过,落在了最右侧的一个角落里,而她身后的十几个落英派的弟子则来不及闪避,被司徒青远的掌风一震,纷纷向后倒去,司徒青远趁这个机会立即朝天牢的大门冲去。柳如璧见司徒青远要跑,娇声喝道:“哪里跑!”立即就追了出去。
上官羽也正欲去追击司徒青远,柳如玉却阻止道:“别追了,他刚刚的那一掌,差不多用了他三成的功力,这只会加速他体内龟息丸的消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老头子了。”
上官羽说道:“究竟你说的是真是假?这龟息丸真的有如此神效?”
柳如玉说道:“药理学上的知识博大精深,有些学医的人穷尽一生也只能窥探一二,你对医药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和你说了你也未必能懂,但我刚才所言都是属实,我就是想让他亲自尝尝什么叫痛苦,除了丧子之痛,我还要让他尝尝从一个高高在上,永远不老的皇帝变成一个衰老不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这滋味究竟有多痛苦。”
上官羽陷入了沉默,他说道:“为了报复一个人,你至于连累那么多人么?你连自己的两个亲妹妹都不放过。”
柳如玉却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说道:“我的心里除了复仇就已经装不下别的了,难得我这两个妹妹都肯帮我这个姐姐。”
上官羽不想再听柳如玉说这些太过于冷血的话了,他见自己的牢门已经打开,便跑出天牢,追逐司徒青远和柳如璧而去。他跑出天牢的时候,见前面不远的地方司徒青远正和柳如璧在交手,连忙赶了过去,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柳如璧轻功虽好,但内功和司徒青远相比就差太多了,被司徒青远一掌正中右胸,飞出几丈远。司徒青远正欲了结柳如璧的性命,但他已经看到后面上官羽已经追过来了,于是便接着朝皇宫的方向奔去,只要他进了皇宫,就可以派兵来收拾他们。
上官羽后面很快跟了上来,见柳如璧躺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冒出鲜血,急忙上前看了一下,见她右胸中了司徒青远一掌,只怕已经震碎了五脏六腑,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叹了口气,扶起柳如璧,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只见柳如璧坦然一笑,说道:“反正我体内的龟息丸快要失去作用了,到时候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那滋味比死还要难受,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帮姐姐,我也没什么好遗憾了的。”
上官羽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一定要帮你姐姐报仇呢,你明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柳如璧呼吸已经有些微弱了,她十分艰难地说道:“你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与世隔绝,在落英谷里创立了落英派,就是因为我曾经被一个男人抛弃过,所以我就再也不相信天下任何一个男子。当我得知姐姐也被一个男人抛弃之后,我就已经想过要为姐姐出一口气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姐姐根本就没有逼我为她做任何事情。”说完便一口鲜血喷出,撒手而去。
上官羽慢慢放下柳如璧,他站起身,见柳如玉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柳如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伤,她说道:“妹妹她早走一步也好,免得受更多的痛苦。你放心,他不会孤独的,因为我很快就会下去陪她。”说完便如快如疾风追着司徒青远而去。上官羽也紧跟其后,但很快就被柳如玉远远甩在身后。
等上官羽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柳如玉已经在宫门口将司徒青远给截住了,两人正对峙着,谁都没有动手。
司徒青远见宫门口居然没有侍卫,感到很奇怪,柳如玉看出了司徒青远的疑惑,说道:“别看了,这宫门口的侍卫已经被我的人给调走了,你想要搬救兵,想都别想。”
司徒青远毫无畏惧地说道:“就算没有人来护驾,你以为凭你们两个人就能打得过朕么?”
柳如玉抬头看了看天,说道:“我们不需要打败你,我们只要拖延一会时间就好,因为你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了。”
司徒青远怒道:“还想骗朕,朕先杀了你再说!”说着如同闪电般迅速探出右手,以一招锁骨手想要掐住柳如玉的脖子。柳如玉脚步快速移动,十分轻易地就躲过了司徒青远的这一击。司徒青远这一招没有抓住柳如玉,立即又变了一招,接着朝柳如玉抓去。
两个人一个攻击,一个闪避,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看得上官羽都有点眼花缭乱,这司徒青远出招太快了点,若是换成是他,未必能接得了司徒青远这么多招,但柳如玉躲闪更快,司徒青远压根连她的身子都没碰到过。
司徒青远见打不中柳如玉也有些急了,大吼一声,向柳如玉接连挥掌,每一掌里都灌注了十分霸道的内力,只要柳如玉挨中一掌那就必死无疑。但是柳如玉还是十分巧妙地躲过了司徒青远的这些致命的攻击。司徒青远接连的挥掌,消耗了他不少的内力,没过多久,他便停了下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柳如玉也停了下来,说道:“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出手再快,也快不过我的轻功。”
就在柳如玉的话刚刚说完,司徒青远突然间又是一掌向柳如玉挥出,这一掌和先前的那些掌都不同,是注入了他的三成功力,带着强劲的掌风,只要人在他掌风的范围之内都会受伤,因此柳如玉虽然直接避过了司徒青远的这一掌,但因为离他比较近,所以还是在司徒青远掌风的范围之内,因此她受到了司徒青远掌风的伤害,内脏受到了一点损伤,落地时脚步明显不稳。
司徒青远此时喘气更急了,之前在天牢里他已经消耗了他三成的功力,现在又消耗了他三成功力,加上他和柳如璧有一次交手,和柳如玉也有一次交手,他身上的内力只剩下不到三成了,此时若是上官羽出手,司徒青远必败无疑。所以司徒青远不放心地看了上官羽一眼。
上官羽从来都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而且他也没有想过要出手,他若是想要杀司徒青远,刚刚在天牢里他就可以出手了,他之所以一直不出手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十分可笑而又可悲的局,这场局就像是一个梦,柳如玉给了司徒青远一个可以当皇帝的梦,一个可以活上百年,享受长生的梦,为此司徒青远不惜毁了自己的家庭,杀了自己的亲人,出卖自己的徒弟,变成一个冷血,黑心的人。而当他终于登上皇帝的宝座时,柳如玉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禁药只是一场骗局,他的这个皇帝也注定当不长久,试问司徒青远又如何能接受得了呢?因此就算禁药是一场骗局他也不会承认,一旦承认了就等于说他这十八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都白费,他白白死了最亲爱的两个儿子,白白在当年假死的时候一把火烧死了全家几十口人命,他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孤寡的人,这个梦若是碎了,那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