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干干净净的屋子。
真的很干净,干净的连张桌子也没有。就是四面墙和一张床。
齐洛儿不挑地方,她曾经是特种兵,什么地方没睡过?就是沼泽地她都趴过一日一夜,喂足了那里的蚊子。
她整整忙了一日一夜,早已疲惫不堪,不要说是硬板床,就算是凹凸不平的地面,她也照睡不误!
齐洛儿在这张唯一的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的时候,透过高墙上唯一的小窗子可以看出,天又黑了,
她甚至透过窗子看到了几颗星星。
她记得才来到魔宫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月无殇走后,她就被关进了这座小房子内。
现在天又黑了,也就是说,她已被关了整整一天了!
这小房子看上去很普通,青砖青瓦的,像普通的民居。
但齐洛儿一走进去才知道,这房子里面有极强大的结界,她好不容易修炼的那点灵力到了这里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人也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劲力,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齐洛儿知道,这一定就是魔界关押仙人的牢房了。
“哼,以我的灵力武功,就算不关在这个地方,也在那魔头手下走不了一个回合,他们还真瞧得起我!”齐洛儿打了个哈欠,自嘲地想。
抬眸看了看四周。
这屋子里没有灯烛,但四周的墙壁幽幽散发着光芒,倒半点也不昏黑。
“没想到魔界的牢房也很不错嘛,也就是陈设简单点,倒是没有监狱常有的老鼠和蟑螂……”
齐洛儿坐在床上,自嘲地想。
他对他那个义女倒也宝贝的很,听到她的事情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他又弄来了解药,现在他的义女应该没事了吧?
现在他在干什么?
处理政事?
还是在陪着他的义女说话?
只怕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哼,他巴巴地把我弄来,一路上还对我动手动脚,不三不四地说些混话。
一副深情款款的恶心样子,原来真的只是无聊解闷而已,幸好我没有上当……
唉,可惜了白离……
我一直当她是最好的朋友,好姐妹,原来她根本就是个虚幻人物,不是真的。
怪不得云画说魔是最反复无情的生物,原来真的如此……
自己在他眼中,或许是可有可无的玩具,亏我还对他总抱了一丝幻想,当他是朋友……
也不知为什么,齐洛儿胸口有些闷闷的痛,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似苦,似涩,又似有些茫然和失落。
她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又跳下地在室内转了一圈。
这屋子虽然不小,但其中的东西乏善可陈,也没什么可看的。
屋子中寂静的可怕,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说来也怪,看天色已过去了一整天了。却连个送饭的也没有。
难道真当她是神仙了?可以辟谷,不用吃饭。
一天不吃饭勉强还可以,可是……可是人有三急,她该怎么解决方便的问题?
这里就这一间屋,不但说卫生间,就连个马桶也没有!
总不能随地大小便吧!
该死的月无殇,竟然把她关在这么个地方!
他和他的姬妾们卿卿我我去了,却害得她在这里忍饥挨饿……
肚胀和肚饿同时折磨着她,她心里几乎要将月无殇的十八代祖宗全部诅咒一遍。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好坐在床上练习初级的法术。
这些初级的法术都是李渔传授的,早在考试前她便练的七七八八了。
此刻静心打坐,好不容易才压下了饥火。
但那便意和尿意越来越难熬,实在忍不住,她便去砸门。
把那蚌壳似的屋门拍的山响,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上一看。
说来也怪,这门看上去极薄,似乎不堪一击。却极为坚固。
但那便意和尿意越来越难熬,实在忍不住,她便去砸门。
把那蚌壳似的屋门拍的山响,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上一看。
说来也怪,这门看上去极薄,似乎不堪一击。却极为坚固。
齐洛儿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那门却动也不动,没有丝毫破损。
她在屋里正急的团团乱转,一直像蚌壳似的紧闭的屋门忽然向两边打开,一个人闪了进来。
齐洛儿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向门口猛扑了过去!
腰间猛然一紧,身子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有人在她耳边轻笑:“小洛儿,怎么这么热情?想我了?”
“想你个屁!放开我!”
齐洛儿几乎是面目狰狞。恨不得咬他一口。
来人正是月无殇,他看齐洛儿脸色有些青白,额头有汗冒出。
微微一愣,却并不放手:“小洛儿,怎么了?生气了?我……”
齐洛儿此时哪里有心听他解释,但又挣不开他的掌握,急的叫了起来:“混蛋!放开我!卫生间在哪?”
“卫生间?”月无殇有些发懵。
“就是茅厕啦!”齐洛儿憋的脸都要青了。
也顾不得文明不文明的,就这么大声吼了出来。
月无殇一愣,这才知道她急的是什么。
哈哈大笑起来:“小洛儿,你真是可爱的要命。”
一把抱起她:“我带你去!”
腾空而起,几乎是一眨眼,就把她送到了地方。
齐洛儿也顾不得再说别的,百米赛跑一样冲了进去……
腾云驾雾跑厕所,他还是第一次。
月无殇越想越好笑,在外面笑的直不起腰。
过了好大功夫,齐洛儿才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笑的乱没形象的月无殇,她又囧又气。
丫的,都怪他这个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出这么大的洋相?这下糗大了!
她理也不理月无殇,顾自向前走。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出这么大的洋相?这下糗大了!
她理也不理月无殇,顾自向前走。
月无殇强忍住笑,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小洛儿,你还要去哪里?”
齐洛儿狠狠地回过身来:“月无殇,你如果想要我死,那就痛痛快快一刀杀了我!”
月无殇一愣,双手一摊:“小洛儿,你误会我了,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杀了你?”
“哼,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月无殇,你再调戏我,我就和你拼命!”
齐洛儿火大的很。身子微微颤抖,双拳在袖中紧握,如不是知道打不过他,她早就揍的他满地找牙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走的太急,忘记嘱咐一声,让你受委屈了。”
月无殇心里也有些歉意。
他因为心急救月紫樱,急急忙忙赶到月紫樱休养的静室。
那含月草虽然是解药,但因为月紫樱受伤太重,还需要他用灵力帮她把药力化开。
直直忙了一天,才将月紫樱救活过来。
好不容易看她脱离了危险,天色已黑。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正想去歇息一下。
蓦然想起了被他掳来的齐洛儿,一问之下,才知道她被关进了‘消灵室’。
这消灵室是专门关押灵力高深的神仙的,或者某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妖怪的。
比普通的牢房要高级一些。不会受刑,也不能逃跑。
兰萄弄不清齐洛儿的身份,把她关进那里也不算有什么错。
月无殇却是心中一沉。几乎是未加思索,便飞到了消灵室,刚刚打开门就碰到齐洛儿这种状况。好笑之余,又有些内疚。
齐洛儿冷冷地看他一眼:“你不必假惺惺的了。虽然我是你的俘虏,你可以杀我,却不能侮辱我!”刚说到这里。便听到‘咕噜噜’一声肠鸣,那响声之大,连旁边的月无殇也听得清清楚楚。
齐洛儿俏脸一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月无殇心中暗笑。
伸出一只手来:“好了,小洛儿,别生气了,我请你吃一顿当赔罪。顺便带你看看我蜃楼宫的风光。”
齐洛儿很想大义凛然地拒绝,但咕咕做响的肚子却很不争气,让她说话也没底气。
哼,吃就吃?谁怕谁!
就算是要死也要做个抱死鬼!
月无殇拉着她的手来到外面。
这蜃楼宫内就像个小城市,风光竟然与外面的风光略略相似。
也有街道巷陌,门市铺房,
这里的街道都是用细小的各色贝壳铺成,街道两旁是一种极为高大的树木。
有些像海藻,却微微发着红光,随着四周海水的晃动而随时改变着颜色。
沿途时不时碰到魔教弟子。
这些人对月无殇似乎甚是热络和尊敬,远远一看到他便停下来打招呼,躬身问好。
月无殇虽然是他们的君王,对待这些人他倒是没有半分架子。
和他的臣民说说笑笑,看上去很随和的样子。
齐洛儿初来此地看到他惩戒那有些失职的云姬时,还以为他御下甚是暴戾。
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这一种场面。
整个蜃楼宫就像个世外桃源,大出齐洛儿意料之外。
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所谓的仙魔也不过是人为的划分。魔也不一定就是坏人……”
云画的影子闪过心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是否正在考虑救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子?我是天女,或许就是掌门也不会轻易放弃我吧?
可惜我虽然拜进了云画的门下,却还没来得及向他学上一招半式,空挂了一个师徒的名头。
也不知这一生还能不能见着他……”
月无殇带着齐洛儿走进一家酒楼。
酒楼已快要打烊,客人并不多。
跑堂的小厮看到月无殇,忙忙过来见礼,将他们让到了楼上雅间。
月无殇看来是这里的常客,看也不看菜单,随口点了几个菜。
齐洛儿此时早已饿的前心贴后心的,倒也不挑食。
几道菜刚刚端上来,她便不客气地吃起来。
刚刚吃了几口,心中就微微一动,看了月无殇一眼。
这些菜竟然都是她平时喜欢的那种口味,难为这月无殇居然还记得!
“你家主人呢?又在闭关?”
月无殇淡淡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侍候的小厮,挑眉询问。
那小厮一躬身,恭恭敬敬地道:“回王上,我家主人正研究一种新的曲谱,将自己关在静室已经三天了……”
“他还真是个乐痴!让他出来见我!就说我为他请来一位乐师,保证能给他一个大惊喜。”
月无殇淡淡地道。
那小厮答应一声,飞跑着去了。
齐洛儿一皱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月无殇,你又有什么鬼主意?谁是乐师?”
月无殇笑的像个狐狸:“小洛儿,你平时不总是爱哼哼一些曲调儿?还有你那叫什么‘手机’的东西,里面古古怪怪的曲子也很不少。
我听着很受用,那个乐痴如果听到,一定会喜欢的找不到北……一会你指点指点他。”
齐洛儿头大了起来,她五音都不全,让她在一个乐痴面前卖弄,岂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你是不是有求于那个人什么,所以才急着把我‘卖’出去?”
齐洛儿狐疑地看着他。
月无殇叹了口气:“小洛儿,为什么你总把我想的这么坏?”
齐洛儿哼了一声:“你不坏?你不坏干嘛抓我做人质?亏我原先还当你是朋友……”
月无殇摸了摸她的脑袋:“笨蛋,我哪里抓你做人质了?有你这么逍遥的人质?”
“逍遥?”
齐洛儿挑高了眉:“哪里逍遥了?我一来你的手下就把我关进牢狱之中……没有一点自由,这叫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