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枫抬起头,有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云千落笑着摇摇头,道“我饿了,我说饭菜为何还不上来。”
“你只点了一碗汤。”流枫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云千落道“我喝。”
流枫微微倾斜眸光,凤眸传出一丝笑意。
待两人用过膳后,云千落又拉着流枫逛了会街,给流枫买了许多件白袍后,云千落又买了些床褥。
“你买这个做什么。”流枫站在布店里,看着云千落东挑西捡,一点也看不明白。
“总不能让你一直睡在地毯上吧。”云千落抽空看流枫一眼“老板,我要这个。”
流枫看了看千落拿着的床褥,一色黑布让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一般。
“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地毯。”流枫微微叹气,只好留一句感慨。
云千落没理会他,将已经包好的所有东西向流枫怀里一扔,自己便跑了出去。
回到清心阁,凤天羽坐在正厅内似乎在等流枫,见流枫回来立刻便起了兴致。
云千落见凤天羽那张脸不满的撇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庄主喜欢男人。”
凤天羽挖了云千落一眼,转身等待流枫讲手里的东西放下。
云千落走后,凤天羽与流枫在正厅内对坐。
“王爷让本庄主做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凤天羽略有些得意。
“庄主办事就是利索,让庄主破费了。”流枫微微拱手,以示感谢。
“这点小钱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你千万别让那丫头知道是我出的钱,否则……否则我怕我的山庄都被她吃空。”凤天羽坐正身子强调一番“尤其是见着钱的时候……那样子活像全要抢了似的。”
前几日云千落还与他提到,若是那日走的不急,她真的想将那一地的琉璃碎片带走,说什么拉出去还能卖个好价钱,摆在家里也能做个照明。
凤天羽回想起云千落说起钱的时候满满的幸福感,嘴角不禁抽搐一下。
“流枫知道,流枫定会防着那丫头的。不过现在她对庄主还没多大兴趣,流枫还想请庄主帮个忙。”流枫的嘴角洋溢出阴谋的味道。
凤天羽顿了顿点头道“王爷尽管说,凤羽山庄别的没有,钱多的是。”
“那好,流枫便在此先谢过庄主了。”流枫笑了笑缓缓道来。
“我想请庄主,稍微插手一下玉姗楼那里的客流。”
第二日,宁萱告诉云千落许诺想见她,云千落听言变要出门。
“你去哪里?”流枫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见许诺。”云千落答道。
“太子侧妃?你见她做什么?”流枫微微迟疑道。
“我约她去玉姗楼过夜。”云千落白了流枫一眼,前脚踏出清心阁,背后便刮来一阵风,流枫便到了他身边。
“我与你一起去。”流枫将手里的淡蓝色披风甩给她,走到她前面去。
云千落看了看怀里被揉做一团的披风有些无语。这时候不是应该由男人替女人系好披风再说一句小心冻着吗?
云千落狠狠晃了晃头,吐了吐舌头,边走边抖开披风穿上。
两人上了马车,云千落有些无语,她与流枫说了好几次,距离极进用不着马车,可他偏偏不听,愣是将她拽上车来,美其名曰天已至深秋,外出要记得保暖。
“凤天羽知不知道他的车坏了。”云千落突然想起凤天羽的豪华马车。
“他自然是知道。”流枫道“本来有些生气,但后来得知你想要将他的车子占为己有,变卖换钱,他便慷慨的将马车给你了。”
“占为己有……?你说的?”云千落瞪着流枫,咬牙切齿。
“自然。”流枫点头,一点也不将云千落的怒火当回事。
云千落见流枫一点也不在乎,满心的憋屈也发不出来,只好坐在软榻上,看着流枫不发一语。
“对了,那车子除了再换一根檀木,否则不能再用。”流枫笑得如沐春风。
云千落瞪大眼睛,顿时便又火冒三丈“那是檀木啊!祖宗啊!檀木啊!”云千落激动的站起来,车厢微微一晃,她便又跌坐回去。
流枫轻笑,抬头看她“我自然是知道的,很不巧,我那里有一根千年檀木。”
云千落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真的?”
流枫无奈的摇摇头“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必要拿出来了。”说罢又叹口气“哎……狗咬……”
“我信。”云千落狠狠的点头。
“有个条件。”流枫心满意足的竖起食指。
云千落看着他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感到一丝挫败道“就知道不会白送,你说吧。”
“与颜逸尘退婚第二日,跟我去个地方。”流枫面含微笑。
“什么地方?”云千落连忙追问。
流枫摇摇头“告诉你便不能去了。”
云千落抽了抽嘴角“那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去?”
流枫含笑,凤眸含韵,看着她表情淡然。
“好吧,我去。”云千落刚答应下来,下一秒便觉得自己被坑了。
流枫点点头,视线放在一旁的一排诗书里,随意似的抽出一本,扔在云千落的怀里“回家看。”
“为什么!”许久不看书,她一见书便头疼。
“没有为什么,檀木的条件。”流枫说完,便闭紧嘴巴。
“不是只有一个条件吗!”云千落看了看手里的书,并不厚,但却有些难懂。
“两个算一个。”流枫缓缓回道。
云千落默然,犹豫半天,将书打开,不情愿的看了起来。
两人很快便到了地方,马车一停,云千落就扔下书跑了出去,流枫的视线从书上移向云千落,嘴角扯动几下,似是无奈。
云千落跳下马车,发现马车已经赶到了亭子之前,与往常一样,许诺已经等在那里。
“云二小姐。”许诺见云千落前来,起身相应。
“太子侧妃坐。”云千落笑着道。“每每太子侧妃都早到,千落倒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我听说昨日在安华殿的事情了,怎么样,没事吧?”许诺低声问道。
“自然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云千落的眸子眯了起来“不过目的没达到,有些可惜。”
“若是皇上知道他也被你利用了,估计会气昏过去的吧。”许诺笑道。
云千落也跟着笑了两声,道“也许吧,我只想将颜逸尘气死过去。”
“瑾王殿下?”许诺道“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云二小姐为何总与瑾王殿下作对。”
“太子殿下想用我来绊住颜逸尘,颜逸尘本是不乐意的,可后来他知道我并不傻后,便死拽着不放手。”云千落有些头疼。
“别说的像人家求你嫁似的。”流枫的声音从许诺背后飘来,云千落撇撇嘴,许诺却险些叫了出来。
“吓着侧妃,看太子殿下拿你是问。”云千落白他一眼,又对许诺道“不用理他,当他不存在。”
许诺愣愣的点头,只好符合着云千落。
“凌王殿下怎么也在?”说着,便要起身参拜流枫。
还没等流枫推辞推辞,云千落一把便拉住许诺“不必给这人行礼,浪费。”
许诺有些惊讶的看着云千落,见她一脸坚定,便只好坐下来。流枫站在那里也不介意,云千落要是不拦才不正常呢。
“这几日我听说了,三妹在府上与太子殿下闹别扭,侧妃与太子的关系不错吧。”云千落与许诺说话时,又是满脸笑意。看的一旁的流枫不满的撇嘴,转过身去。
“我知道是云二小姐暗中帮助,在此谢过云二小姐。”许诺大方一笑,起身福身。
“侧妃不必多礼,千落不过是解决一下私人恩怨,顺带着便连着侧妃的事情也算上了。”云千落双眸清澈,映着水光,波纹荡漾。
许诺摇摇头“云二小姐若不想帮我,我是倒贴着云小姐也不会帮我的。所以云二小妞必是有这个心思,否则我怎会在短时间内重新取得太子的信任。”
“那我便不客气,收下太子侧妃的感谢了。”云千落也随着大方一笑。
她需要许诺来为她做事,即便许诺不想害颜泽,她的目的却是要颜泽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注定改变不了的,便是许诺必定是个牺牲品。
“近来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云千落问道。
“今日太子殿下天天与我在一起,都在说些军队的事情。”
“前阵子东贺那边有所异动,国内纷乱,父亲害怕东贺借此出兵北明,便去边界守了一段时间,而太子殿下也想着要找瑾王殿下的不是,天天与我探讨军队中人。”许诺有些无奈。
“太子侧妃该是有些为难吧。”云千落苦笑到。
“算起来瑾王殿下也算是我母家的弟弟,而太子又是我的丈夫,说不为难都是假的。”许诺也笑了笑。
“你说的这些,与云若华有关吗?”许诺又问道。
“自然是有的,既然太子殿下要对瑾王殿下动手了,那云若华的麻烦也会越来越多了。”云千落笑了笑“我希望太子这次给瑾王殿下下的绊子,比以前更大。”
许诺皱皱眉“我插不上手,但我知道,这次太子殿下似乎要动用他的地下势力。”
“地下势力?”云千落有些惊讶。
前世她为颜泽招贤纳士,可以说颜泽的太子之位是她一手经营起来的,颜泽的所有势力她也了如指掌,根本没有许诺所说的地下势力。
“太子殿下的地下势力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的,若不是无意间发现太子与那其中的人通信,我还不知道呢。”许诺压低了声音,看了看一旁的流枫,似乎也不想避讳他。
“那地下势力如何?”云千落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查清,但看起来不简单,应该是个大麻烦,太子殿下似乎也有所忌惮。”许诺严肃的说着。
“而且我得知,宫里那个古怪的元妃娘娘,便是那势力里的人。”许诺对着云千落全盘吐出。
“太子殿下为何要在后宫也插上眼线啊?”云千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发问。
“太子殿下说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我觉得不像。依我看来,似乎有点像要掌控全局。”许诺猜测道。
“他只是想保住自己母后的后位。”流枫在一旁突然介入。
许诺思量了一会,回答道“也许吧。”
“颜泽没那么缜密的思维,他的想法比侧妃想象的还要简单。”流枫眨着凤眸,淡然道。
“可有时,就因为他思维简单,所以别人料不到他的下一步。”流枫又苦笑起来,一提及颜泽,他满脑子便是云若雪生前与颜泽偎依在一起的样子。“以简致胜,算是投机取巧。”
云千落看了看流枫,前世因为眼光的原因,在她眼里颜泽没有任何缺陷,所以她看不到颜泽的缺点。
她自然也没想过颜泽的思维很简单,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有她来解决,太子颜泽就与废物一般,坐在一旁看着云千落做题。
“流枫说的对,太子殿下没那么高的智商。”云千落摆摆手,意思是她不想再听颜泽的事情。
“我相信云二小姐,最近云若华总是往家里跑,不知道相府出什么事了。”许诺问道。
“其实也没有大事,就是嫡母触怒父亲,父亲将她关在佛堂里,嫡母不高兴,自然找她的宝贝女儿为自己辩护。”云千落丝毫不降此事放在心上。孟紫兰只是她的敌人,她的目的只是折磨她,亲手将她送到地狱。
“云若华最近的精神不太好,而且对太子殿下也不客气着呢。”许诺一想起云若华那日夜里的歇斯底里,便微微蹙眉。
“她与太子为何闹矛盾?”云千落步步紧逼。
“一点小事情罢了,她看见太子正厅有一装满长针的盒子,便突然发起疯来。”许诺口气重满满的不解。
许诺不解,云千落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那长针一定是前世时候,颜泽背着她收集的。
看到云若雪的遗物,云若华自然像受了刺激一样,颜泽今日本就有许多烦忧,家里还不安宁,又是因为云若雪的事情。
便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