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枫目光一凝,立刻松开手,轻咳一声,凤眸看向别处“你确实笨的可以,我着实不放心。”
云千落心虚的仰了仰头,低头扣着桌面,并没有理会流枫。
半晌过后,云千落突然皱眉,一脸无奈的看向流枫,吞吐道“哥哥让我明日破晓之时前去清心阁与他的人汇合,我今日耽误了半个时辰似乎气着他了。”
流枫挑了挑眉梢,轻声道“那你怎么说?”
“我自然不能答应啊,答应了我也起不来,我就说我耽误了他半个时辰,赔他一个时辰就是了。他竟然还想拿银子要挟我,哼,若是真问我要银子,我就是不给他又能如何?两三句话离不开损我掉层皮,这一点和你一样一样的,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周围全是这样的人。哎……”轻叹一声,云千落趴在桌子上更加沉闷的敲击桌子。
流枫眸子锁在云千落扣着桌面的指尖,眸子微微一眯,慢条斯理道“没办法,许是你上辈子欠我的,如今这辈子来还债了。”
云千落眸子睁大,脑中嗡的一声化为一片空白,愣愣的盯着自己眼前的桌面,耳中只回荡着流枫的那句,许是你上辈子欠我的……
流枫,没有许是,我真的是欠你的……
闭了闭眸子,掩盖住眸底一抹深沉。
“明日我与你一同去。”流枫突然道。
云千落晃了晃神,抬头看向流枫,皱着一直眸子,疑惑道“你去做什么?”
“自然是看着你,凭你的脑子,我是真的不放心。若明日你娶的晚了,被别人框了一桌子银子怎么办?如今洛枫茶楼的利润暂且在相府,洛商的利润还在西城,你若是还云苑主银子,估计也是花的我的钱。如此我若不陪着你去,那岂不是浪费了我自己的钱?”
“小气鬼……”云千落嘀咕一句,自己想想也是,虽说她手下生意不少,但真正到自己手上的银子却没有多少,想想自己一直心安理得用着流枫的钱,不由得一阵心虚。
想到这里,云千落又问道“你又没生意,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就凭他一个闲散王爷的银子,怕是连这一府人都养不起,更别说整日大鱼大肉,坐檀木的马车。
流枫挑了挑眉梢,一脸无谓的对上云千落的双眸,淡淡道“你还知道问,我这两日还担心你若是再这么吃下去,我凌王府要养不起你了。”
云千落一缩头,忍不住一翻白眼,心里仅存的情趣都被消磨了个干净。当下站起身,对着流枫敷衍的摆摆手,走出门去“我去正堂一趟,你若无事就先回去吧。”
身后,洛飞站在门口,满脸怪异的看了看云千落,又看了看里面的流枫,走进门去,低声道“王爷,你为何不告诉云小姐……若是云小姐真以为咱们王府养不起她了,嫌弃王爷您该如何是好?”忧愁的看了看流枫,心里更是着急。
流枫幽幽的撇了洛飞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冷笑一声,声音幽然犹如远处飘来一般空旷“许久不用你跟在我身边,你脑子似乎变笨了。如此下去,你也该陪陪霍肖了。”云千落不明真相,骗骗她也就罢了,洛飞什么都知道,还说他养不起云千落,找死型的。
洛飞立刻噤声,盯着流枫的背影再也不敢多嘴。
半晌后,流枫落在云千落离开的方向的视线满满收回,轻叹一声,低声道“她又怎么会相信凌王府养不起她,看似是个傻瓜,却比谁都精……”
洛飞在后面动了动眸子,没说话,却是染上一丝思虑。
第二日,鸡鸣时分云千落便自己起来了,看了看周围,又抬头望了望窗外。抵着头哀叹一声,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子。
许是因为今日有事,她就一直想着,有了心思才睡不踏实吧。如今别说提前一个时辰,就连破晓时分都用不上她就能到达清心阁。
吹了一会还带着夜间湿气的凉风,云千落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这才恋恋不舍的关上窗。
坐回床榻上,她竟一时不知道做什么。自从成为云千落,她就没有这么早起过身,不过回想上辈子,她几乎手日日难寐,无时无刻不想着怎样疏通那些顽固老臣,怎样与其他各国周旋以获取最大的利益。
如今好久没有见到夜色下的凌晨,一时间竟还有些感伤。云千落自己清楚,只有感伤,没有一丝一毫的怀念。
刚刚靠在了床栏上,房门便轻轻一想,被人从外面推开。云千落懒懒的抬了抬眸子,唇角勾了勾。
心里想着真是栽到他手里了,她才刚醒啊,如今天还未亮他竟然来了?未卜先知似乎也形容不了他了。
流枫迈着优雅的步子不急不缓来到云千落面前,面上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风轻云淡,似乎世上所有凡尘俗事都与他无关,披着浓浓夜色的他,嘴角够着一抹深深笑意,气息浅薄,却让她心中无比踏实。
固若金汤,此时似乎可以形容她的心了。
流枫坐到云千落身边,将她睡得一塌糊涂的青丝又搅乱了几分,随后手指轻轻扫开纠缠在一起的青丝,眸光柔柔。不觉得有力度,但时常打结的发丝却在他如玉指尖穿梭中轻易的被挑开。云千落望着他一身宁静,忍不住在他瑕洁的面上落下轻轻一吻。
还未等离开,一直带着些许凉气的书便楼上她的腰肢,将她纤细的身子控制在自己身前,半分动弹不得。流枫缓缓将眸子对准云千落的眸子,唇角一勾,凤眸微垂,双唇准确的落在云千落的嘴角。
许久,两人慢慢分开,因变量额头上布了些许汗珠,喘的一个字儿什么都说不上来,干脆倒在一旁早已凉透的被子上,堪堪闭上了眸子。
流枫凤眸眸光落在她的唇上,眸子缩了缩,也靠着床栏闭上了眸子。
一时间,本墨香肆意弥漫交缠的屋子,悄然无声。
云千落默了一阵,睁开眸子,低声道“你如何知道我醒了。”
“没有如何,知道便是知道了。”流枫也睁开眸子。
云千落沉默,不再发问,流枫定然是发现她醒了的,许是方才开窗户惊动了她,总之不论如何,他是知道了的。正如他所说,没有如何,知道便是知道了。
“起来吧,现在收拾,能提前一个半时辰到,早些到也有些底气。”流枫看了看窗户,轻声道。
云千落点点头,懒散的爬了起来,绕过流枫躺在外面的身子,跳下床穿起鞋子来。
简单的收拾了头发,别了一枚素玉簪子,对着镜中人笑了两下,回头看向流枫“怎么样,简单吧?”说话间洋溢着得意之感。
流枫无奈的扶额,认同的电筒的同事又忍不住道“旁人都会问好看吧漂亮吧,偏偏你问一句简单吧……你怎么不说你笨死懒死好了。晓月日日给你打理头发,你多上一点心也该学会一些了,如今……莫非每日晓月给你梳头的时候你都在睡觉?”
云千落干脆的点点头“嗯,聪明,她每次都收拾那么久,我不睡觉多亏啊,再说总支着脖子多累,不如支持着睡着,晓月也打理的方便,何乐而不为?”云千落突然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对这些东西不上心,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打扮那般娇艳。”
流枫低低笑了一声,不再反驳,似乎很满意云千落那句话。
“喂,走不走啊,我都收拾好了。”云千落上前拽了拽流枫的衣袖,仰着头看向流枫,心血来潮突然拿手卡了卡自己的身高,云千落的小手稳稳停在流枫锁骨上方。云千落愣了愣,随即喜上眉梢。
满意的一笑,喜滋滋的走了出去,只留流枫一人无奈的站在原地勾勾嘴角。
待两人用早膳时,晓月才从她的屋子里走出来。抬头看见云千落这边有遇到不明显的缝隙,晓月咽了咽口水,有些发愣。
缓缓看了看天色,如今离破晓时分还有一段时间,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因为一件事改了属性?待回头她可要好好研究研究。
推开房门,晓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