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祥叔盛气凌人的话,林琅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家伙,在自己的幻境里,竟然还敢这么对待自己,这不是打脸吗?
有心想要给六长老一点教训,可林琅却无奈的发现,他的一身实力,竟然全部都没了!
“你看什么看!想死是不!要是耽搁了我家小姐去唱曲,十条命都不够你赔!”
眼见林琅拿了银子,却任然不让路,祥叔那是又气又急。
整个千金楼,就靠着自家小姐一个人唱曲赚钱,这要是耽搁了演出,那损失谁来弥补?
于是一边说着,祥叔手中的马鞭一边飞扬了起来,这是要对林琅动手了。
眼看着皮鞭就要抽打在林琅的身上,只见林琅却是一侧身,堪堪躲过了马鞭。
灵机一动,林琅开口道。
“哼!狗眼看人低,我这次来,是给你家小姐送曲,若是识相,就好好伺候着小爷!”
“就你,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个小乞丐懂音律吗?你要是会作曲,那整个苏州城的乐师,岂不都成乐圣?那我家小姐,还不成乐仙?”
祥叔也是被林琅的话给气乐了,一个连件好衣服都没有的小乞丐,竟然敢说自己懂音律,还要送自家小姐曲?这可真是弥天的笑话。
“这小乞丐哪里来的?竟敢为宫铃小姐献曲,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抡大斧?”
“也就是宫铃小姐了,若是其他那几位,早就将这小乞丐喂狗了!”
“谁说不是呢!我看着小乞丐,也就是因为知道宫铃小姐的心地善良,所以这才敢造次。”
周围街道上的人,看着林琅,眼神纷纷变得不善。
冷哼一声,祥叔也不再理会林琅,驾着马车转了个弯,避开了林琅,就要走。
而就在祥叔要驾车离开时,一道悠扬的歌声,响了起来。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一曲唱罢,整个街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林琅的歌声中,陶醉着,痴迷着。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好听的歌曲。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千金楼的宫铃,还要更懂音律!
“祥叔,请先生上车。”
马车内,响起了宫铃的声音。声音中,有着激动,有着向往,不过却全都被平静所压制着。
“这,这位,先生,小姐有请,刚有得罪,还望先生,海涵。”
听着马车内的声音,祥叔眼角抽动着。
前一刻还被他冷嘲热讽,被他说成完全不懂音律的家伙,下一刻,就让他听到了一首让他永生难忘的曲。
这种反差,尤其是出现在衣衫褴褛的林琅身上,实在是让祥叔难以接受。
不过既然是小姐的吩咐,祥叔却是不能够拒绝的。而且林琅的曲,也有资格让他低头。
冷笑着看了祥叔一眼,林琅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马车。
一直到马车远离,沉默的街道,这才恢复了往时的喧嚣。
“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别说是你这街头卖菜的,就是本大少,也没听过啊!不会是那小乞丐自创的吧!”
“不能吧!那首曲,怎么可能是出自一名乞丐!”
“管他呢!你们谁还记得刚刚那首曲,能默写出的,爷我赏金百两,不!千两!”
街道上的人群还在吵嚷着,但在远离的马车中,却是寂静的很。
林琅端坐在马车中,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儿,看的入神。
而在林琅对面,穿着一身轻纱衣,披着一件绒毛披肩的宫铃,却是因为林琅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像,简直一模一样。不过是少了许多的霸气,多了许多的娇弱。”
久久后,林琅长叹一声,终于打破了沉默。
而另一边,宫铃也开口了。
“先生所说,是何人?”
声音清脆而柔弱,听着都让人心生保护的念头。
“朋友。”
“先生的那位朋友,对先生很重要?”
林琅点了点头。
老板娘对于自己重不重要,这点林琅根本就不必多做考虑。
是的,眼前的宫铃,相貌和老板娘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性格嘛,却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边了。
宫铃一看,就是那种娇弱的才女,腹有诗书,才艺双绝。
可再想想老板娘,林琅却是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先生可是冷?呵呵~”
宫铃说着,捂着嘴轻笑起来。
“笑什么?”
“这么冷的天,先生身穿单薄之衣,铃儿却问先生可是冷,真是,这披肩是由雪狐的皮毛制成,温暖无比,先生若是不介意,可以披上。”
听着宫铃文绉绉的话,林琅感觉很是不自在,毕竟眼前的这人,可是和老板娘长得一模一样的。而老伴娘,那是能说出这话的人吗?
不过被宫铃这么一说,林琅却是真的感觉奇冷无比起来。不由的,林琅又开始赞叹这幻境的真实。
“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过了绒毛披肩,林琅披在了身上,却还是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不瞒先生,刚刚听罢先生所唱之曲,玲儿很是喜欢,不知先生可否告知这词曲的作者,究竟是谁?”
“就是我。”
“······”
“怎么,你不信?”
宫铃看了林琅一眼,想了想后,回答道:“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此话怎解?”
“不瞒先生,玲儿自幼学习音律,至今已有二十载,不是玲儿自夸,在这苏州城,若说在音律上的天赋,玲儿也算是头一号了。”
“那你有没有听过,天才二字?”
“原来如此。”
宫铃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琅,马车车厢内,再次恢复了沉静。除了两道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