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坐,快请坐。”
妇人说着话,身子却已经移到门口,站在只要一个箭步就可以冲出去的位置后,才微不可查地长舒口气。
把这一切看在眼底的宋钟辰隆,不由微微一笑,心里暗道一句,有意思。
从女人的态度中,可以明显地看出她的戒备,这让宋钟辰隆对他们当然更增添几分兴趣。
乞丐夫妻是宋钟辰隆第一次见到体内有着微弱气息的人,这种气息,宋钟辰隆判断应该就是内力,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就是那些修习内功的习武之人。
老话讲的好,穷文富武,富武就是说得他们这一类人,可眼前这二位,却是依靠行乞为生,而且在看到宋钟辰隆时,女子戒备的样子,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至于男子,刚才他有意绕路,时常会靠地形来观察宋钟辰隆的身后,直到确认没有别人之后,这才最终带着宋钟辰隆来到这里,就连刚才的小孩都没有让其和宋钟辰隆打招呼,这种不礼貌的行为,都是男子有意所为。
对于这些,宋钟辰隆直接把话挑明。
“不用那样小心,我只是一名医生,没兴趣知道,更没兴趣参与你们的事情。”
宋钟辰隆如此一讲,反倒让乞丐夫妻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女子更是表示,实在是情非得以,希望宋钟辰隆可以见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无所谓见谅不见谅。”
大度地摆摆手,宋钟辰隆向乞丐招手,让他爬在床上,并让女子掀开男子后背的衣服。衣服掀开后,就可以看到在他的后背上有一个深紫色的掌印还带有丝丝的寒气。
“寒冰掌??”
“不是,这是冰雪掌。”
“冰雪掌?”
宋钟辰隆对于华夏的武学可没有涉及,所说的寒冰掌也只是好象在那本书里有提到过,才会有此一说。
没有再多说,再说下去,只会让眼前这位妇人眼神中的怀疑更深。
连掌法的来源都不知道,有能力治好掌伤吗?
本来就对宋钟辰隆有戒备,再要是有这样的疑惑,到最后恐怕会在施针时,直接出手给他一掌或者一刀,这可并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宋钟辰隆的猜测,女子的手其实已经放在腰间,在那里,宋钟辰隆早就看到有柄很薄的小刀藏在其中。
拿出根银针,先在男子身上的掌印上方轻轻划过,没有伤其肌肤,银针上面便已经出现一层寒霜,抬手看着银针上的寒霜,宋钟辰隆暗道。
“好厉害的寒气。”
“把外面灶火里烧的木棍给我拿一根过来。”
妇人没有多问,来回只用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一根燃烧的木棍取了回来。
“放在他后背上方,我现在给他施针。”
宋钟辰隆没有接,而是吩咐妇人把燃烧的木棍,放在乞丐后背的上方,然后沿着乞丐督脉的哑门、大椎、身柱、神道、灵台、筋缩、中枢、脊中、命门、腰阳关。
最后在其脚心涌泉穴各扎一根银针,整根银针直扎而入,只留一个针头在外。
手指沿着扎针的顺序,一根根地弹过去,就看到扎在穴位上的银针开始有规律地轻颤起来,当宋钟辰隆弹完最后一根银针,妇人手中拿着的木棍突然忽地一声,火苗向上直窜出足有一尺的距离。
“啊”
妇人轻啊一声,不过却没有象普通人那样把木棍甩出去,而是单手一紧木棍微微向上提高几分。
“不要动。”
听到宋钟辰隆的话,妇人的手臂不再移动,窜出的火苗印照着她脸上,也显出丝丝的黑气。
“我现在给你扎针,借他体内的寒气,正好可以祛除你体内的寒毒。”
妇人点点头,没有开口,她能感受到沿着燃烧的木棍,一股股寒气正冲入她的体内,与她体内就有的寒气正在发生着冲突。
但在宋钟辰隆的几根银针扎入她的后背时,就感到寒气直冲头顶,整个人的头部就象突然进入一种冰封的状态,就连眼珠转动都很困难。
妇人的眼中闪过惊恐,但她又很快释然。
因为沿着妇人的任脉和督脉所在的穴位,宋钟辰隆每扎入一针,寒气就会顺着头顶向穴位处涌去,银针就象是个引导器,把头顶的寒气,向她任督两脉的穴位流去,最后在妇人体内的寒气就沿着任督两脉形成一个循环。
手掌在妇人的头顶百会穴一拍。
咕咕咕
妇人的喉结发出咕咕的声音,脸上的黑气也随着咕咕的声音开始向她的喉结处涌入。
慢慢地在喉结处汇集成一个肉眼可见的黑色气团,最后当气团看上去浓黑如墨时,妇人哇地地一声,直接吐出一口浓黑的血块。
血块吐出的方向正好是妇人手中窜出的火苗,在接触到的瞬间,火苗就象加入汽油一般,一尺高的火苗直窜而起。
乞丐这时也是轻哼一声,刚才宋钟辰隆扎入银针的穴位,开始一个地鼓胀起来,浓黑如墨的血液也从穴位的皮肤渗出来。
看着两人身上的气息慢慢地恢复正常,宋钟辰隆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来之前,他本来在内心中对乞丐的治疗有了一个方案,但是进来后,看到妇人的情况,他推翻了自己路上制定的治疗方案,决定冒险尝试一种风险很高,但是在治愈之后,却对他们的身体更有益处的方案。
“终于成功了。”
用手擦擦额头的汗水,尽管冒着很大的风险,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令宋钟辰隆感到满意,把他们体内的寒毒,最终成为体内的力量,这也让乞丐夫妻因祸得福。
半个小时,在宋钟辰隆给乞丐夫妻起针之后,银针已经变成一根根黑色的银针。
把这些黑色的银针一根根地扎入妇人手中已经熄灭的木棍中,拿着到外面丢进灶火之中,而在外面煎药的小孩,只是看着宋钟辰隆,连一句话也不讲,就连宋钟辰隆问他,他也只是摇头以对。
宋钟辰隆不由哑然一笑,伸手要摸小孩的头,却被他躲了过去。
“有意思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