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子暖一愣，她以为，他会说是江书凡，万万没想到他会说是万玉江。
其他人不再理会她。
病房里再度陷入沉默。
纪维深眼睛闪了闪，虽然不明白顾以城为什么一直坚持不告诉乔子暖的事，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口，但只要能引起乔子暖的警惕也是好的。
否则，被人利用了只会给顾以城添麻烦。
孟子朗舒了口气，瞪了纪维深一眼，他刚才就要说的，被他阻止了，早就应该说的好吗，这样就不会引起争执了。
真是！他们的感情根本经不起一丝波折了。
纪维深直接忽视了孟子朗的瞪视。
几人都以为这件事过去，该讨论怎么收拾罪魁祸首时，乔子暖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可能！”
乔子暖的这一声斩钉截铁，想到万玉江对妈妈的爱，想到小雅对万玉江的依赖，想到万玉江对她的照顾，乔子暖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答案。
她看向顾以城，却发现顾以城一脸漠然。
他恢复到了之前那个高冷漠然的顾以城，却也恢复到了最让她气恨的模样。
乔子暖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冷了下来，定定的看向顾以城，嘲讽道：“顾以城！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你查了万玉江对不对？你见到他给我提供帮助，我会脱离你的控制，所以你又把矛头指向他是不是？就像江书凡一样，只要是对我提供帮助的人，你都恨不得把他们杀了是不是？”
几个是不是让在场的人心里一片荒凉，却让乔心暖自己相信了。
她看几人都没出声，以为顾以城是默认了。
“顾以城，你别忘了，你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说完，冷冷的看了顾以城一眼，就举步向病房外走去。她怎么忘了，她的家支离破碎都是因为他，而她却还照顾着这个刽子手。
“小暖！”孟子朗连忙拉住人，“你要相信老大，你还不了解吗？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再怎样，你听他解释啊！”
乔子暖转身，冷笑着扫了几人一眼，道：“好，我听！我也有一个问题需要顾总来说实话。”
而后她定定的望进顾以城的眼睛里，是疑问却偏偏用着肯定的语气道：“你给我的那个手机里装了定位和窃听是不是？”
“是，但……”但是我没有装窃听，然而这句话根本来不及说。
“是就好了，也不用说什么苦衷理由了，我都听腻了。”乔子暖打断他，讽刺一笑，“好了，你们说吧。”
孟子朗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焦急道：“老大！”小暖好不容易回来，要是再走了，还怎么找回啊！
顾以城抬了抬眼，看向乔子暖，眸色幽深，神情认真。
乔子暖心里忽然滋生出一丝希望，希望顾以城解释清楚，却不想，之前那个但是后的解释是她自己选择不听的，心里的怨气被压下，她定定站在原地看着顾以城。
“你信江书凡？”
“是！”坚定的回答。
“你信万玉江？”
“对！”无力的回答。
“你信我吗？”
“……顾以城！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每次你都这样，我拿什么信你？”不耐烦的回答。
乔子暖简直要疯了，是她太天真，竟然以为顾以城会向她解释。
“你信我吗？”
“不信！”
固执的提问，毫不犹豫的回答，给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曾经和你说过，我和万玉江从来都不是朋友，现在我再告诉你，我和万玉江之间，是他死我活。”
顾以城的眸色冷淡，仿佛蒙了一层千年寒冰。他的声音很平静，却仿佛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
乔子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份寒冷的杀意。
心惊胆战之余，却是无奈的伤感。
“顾以城，你这是逼我做个选择吗？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乔子暖的脸色有些苍白，笑容惨淡。
看着默然不语，异常冷淡的顾以城，她深吸一口气，埋葬所有感情，淡淡道：“对不起！”
而后她转身离开，不再看床上的人一眼。
“小暖！”孟子朗再一次抓住乔子暖的胳膊。
乔子暖顿住脚步，淡淡道：“你们好好照顾他吧，再见面，也许就是敌人。”
一句敌人，说出了她的选择，划出了立场，孟子朗的手有些颤抖，依旧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子朗，放手。”乔子暖的声音坚定无比。
孟子朗赶紧看向顾以城，“老大！”
“让她走吧。”
不带丝毫情绪的冰冷声音传到耳中，激荡起的心绪被人强力压下，乔子暖在孟子朗失神松手之际，举步离开。
门“咔哒”一声关上。
伴随着的是顾以城剧烈的咳嗽声，却被紧闭的门隔开，仿佛隔断了一个世界。
“老大！你怎么样？”
孟子朗连忙上前，一直未说话的纪维深皱着眉直接按了紧急呼叫。
“咳咳咳……没事，咳咳咳……”
顾以城脸憋的通红，心口的伤必然是裂开了，伪装的平静被打破，身体的真实反应总是最直接。
剧烈的咳嗽震荡着疼痛的伤口，却遮盖不住心里的苦痛。
“啊！血，怎么会这样，老大，你等着，我去叫小暖回来，她一定还没走……”孟子朗看到咳出的痰中那一丝血丝，心惊的失了神，语无伦次的说着，就要去找乔子暖，却被顾以城死死的拉住。
他此时已顾不得伤口会裂开到什么程度，只是死死的拉住孟子朗，狠狠道：“别去！这里并不安全。”
说罢他又转向纪维深，“维深，派几个保镖，跟着她。咳咳咳……”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看着纪维深还站着不动，顾以城眉头紧皱，强忍着痛苦，费力道：“快去……咳咳咳咳，她有危险……咳咳咳……这里……这里的事不用咳咳……不用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纪维深寒着一张脸，冷声道，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咳咳咳，啰嗦！咳，没必要了！咳咳咳……”
孟子朗紧皱着眉头，见这情况，推了纪维深一把，道：“赶紧去！”
看到纪维深出了门，顾以城再也支撑不住，头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除了医生黑着脸，其他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快点看……若是人不醒，你们就等着……”
门“咔哒”一声再次关上，阻断了所有，自成一方悲凉慌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