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冬日的寒冷仿佛都被驱散了。
乔子暖一大早便醒了,也许是因为之前睡太久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昨天一切想清楚了,她的大脑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也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应该怎样做。
梳洗好,看着镜子里脸色略有些苍白,但总体来说还算健康的自己,乔子暖嘴角上扬,视线转到旁边床上还在睡着的江苗苗时,她心里有些微酸。
这几天,累着她了吧。
刚打算出去看看出院手续怎么办,等一会儿医院的人来了就直接办了,便听到一声呼唤。
“暖暖?你去哪?”
江苗苗没想到自己一睁眼竟然看到了乔子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而后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明白过来暖暖真的醒了,见她要走,下意识便问出了口。
“咦?你醒了啊,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乔子暖一愣,现在才七点,医院都没上班呢,而江苗苗向来是睡到九点甚至十点的。
江苗苗打了个哈欠起身,道:“这几天我也跟着你们睡得挺多的,哪还有那么多觉。你要去买早餐吗?我们一起去就在外面吃了吧,你等会儿,我马上收拾好。”
乔子暖顿了顿,眼神一闪,还是没说出院的事儿。
两人一个梳洗一个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江苗苗说马上,但是最后还是半小时,不过乔子暖并没什么意见,若是往常,这丫头打扮两个小时都不在话下。
明明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但对自己的妆容却向来在意的很。
摇了摇头,两人一起出了门。
结果两人刚到医院大门口,便看到风风火火大步走来的江家两个长辈,江父江母,以及随行的六个保镖,一眼望去就是一大群人。
江苗苗下意识的拉着乔心暖就向一边躲去,然而还是被江父看到了。
“苗苗。”
江父平静的喊了一声,看到乔子暖也没什么反应。
江母也看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了被江苗苗拉着的乔子暖,眼里划过一丝厌恶,显然也是知道。
躲也躲不成了,江苗苗只好转身,望着自家的长辈,笑嘻嘻的道:“舅舅舅妈你们都来了啊,吃过早饭了吗?我正要出去吃,回来给你们带点。”
她下意识把乔子暖拉往身后,然而她比乔子暖还低一点,没办法挡住乔子暖。
乔子暖自然感受到了江母对她的怨恨,心里有些发紧,嘴巴有点苦,却也是无奈。
江父仍然是威严的模样,对着江苗苗点点头,道:“吃过了,不用麻烦,时间尚早,来看看你哥。”
“你身后这位是曾经的乔家大小姐,现在顾一集团总裁的妻子乔子暖?”
江母突然的出声让几人一愣,江父微微皱了眉,却也没说什么。
乔子暖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但她依然嘴角上扬,展开礼貌的微笑,道:“江先生,江太太,你们好。”
疏离而客气,不卑不亢,原是给人好感的,却不想江母不屑道:“真不知道该说乔家的家教好,还是顾家对媳妇的要求太低,丈夫都生命垂危了,妻子还一脸高兴,是恨不得……”
“清怡!”
“舅妈!”
江父和江苗苗同时开口。
江母话止住了,不屑的冷哼一声,直接上楼。
江父看了看焦急的江苗苗和还在愣神的乔子暖,眉头皱了皱,只说了句:“苗苗,书凡已经醒了。”
而后便直接离去,身后的保镖也跟着上去了。
江苗苗本来还在问顾以城的消息泄露这件事着急,担心乔子暖承受不住,听到江书凡醒了的消息立刻什么都不顾了。
“暖暖,你听到了吗?我哥醒了,哈哈哈,老天有眼,我哥醒了,走走走,我们快去看看……”
说着便拉扯着乔子暖往回走去,早餐也不打算吃了。
卡子暖被扯得一个踉跄,回过神才猛然领悟江苗苗话的意思。
“书凡哥醒了?”
“醒了醒了,舅舅肯定不会骗我,啊啊啊,暖暖你真是个福星,你昨天一看,我哥就醒了,你昨晚说今天会醒,今天就真的醒了,来,说一说,你和我哥是不是心有灵犀,还是你昨晚进了他的梦,哈哈哈……”
江苗苗太高兴了,忘记了昨天她还想着劝自己哥哥放手,这么久了,她已经习惯说什么都把两人带上,嘴巴也永远比脑子快一步。
而话不经大脑,随口一出,说着有心无心先不说,听者心里想不想更是无法控制。
乔子暖有些恍惚,她不知道怎么了,按道理来说,听到书凡哥醒的消息,她应该也是高兴的,甚至兴奋的,这样她心里的愧疚就会少一些。
可是,她的确有点高兴,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心里也没有丝毫放松,反倒像被巨石压着,沉甸甸的,一口气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耳边不断回荡着江母那句“丈夫都快死了,快死了,快死了……”一声比一声强烈,一声比一声尖锐,仿佛要刺破耳膜。
她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句话不一定是对她说的,但是心里的恐慌却越来越多。
谁说有阳光就能驱散寒冷呢?冬日连阳光都是带着冰刺的。
跟着江苗苗的脚步,看着前面明快的背影,乔子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昨天一天,江苗苗提起顾以城,都是一脸不忿,问能问出什么呢?
更何况,此时的她,这么高兴,若是问出口,定然会破坏她的心情吧。
刚醒来清晰的大脑又是一片混乱,心里更是仿佛被挖了个洞般,空空荡荡。
“砰!”
“暖暖?你怎么回事?”
乔子暖撞的一愣,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因为江苗苗突然停下了脚步,正在乱想的乔子暖把她给撞了。
前方就是江书凡的病房,小桌子小凳子两个保镖矗立着。
乔子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歉,江苗苗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怎么不走了?”
江苗苗没有回答,而是抓了抓头发,有些纠结,她担心他们进去会被骂,她倒无所谓,但是乔子暖肯定会被她舅妈讽刺。
万一在病房里吵起来……
想到这里,江苗苗突然想起之前江母的话,她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乔子暖,心里一颤,道:“我怕我舅妈,那个,他们一会儿就上班了,我们等他们走了再进去。”
说完毫不犹豫地拉着乔子暖就往回走去。
乔子暖回头望了江书凡的病房一眼,也没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