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听到这般问话，顾以城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明，他其实想说，他想要的是她，但是这句话在此时说出来，无疑只会惹怒她。
所以，顾以城只是看着乔子暖，默然不语。
而乔子暖也没想过要他的答案，冷笑一声，乔子暖道：“顾总的手伸的可真长，不知道宏时还有多少人，是你的？”
“她是你的人。”顾以城沉声道。
乔子暖嗤笑一声。
“你安排的我的人，顾以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天真很蠢，你觉得到现在，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你想做什么，想要宏时？那你有本事就直接收购啊！”
“是不是我拥有的，你都想把它毁了才甘心，看我一无所有，看我只能对着你，对着顾家摇尾乞怜，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很开心？”
“乔子暖！”顾以城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想。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乔子暖冷笑一声，“你不是早就想要乔家祖宅那片地吗？虽说结果未定，但是看那样子也非你莫属了，你总该满意了吧？”
顾以城薄唇紧抿，一声不吭，任由她说。
“我觉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要什么呢？想要你都拿走吧。”她扫视了一圈屋子，“这里有什么东西，你看得上的，你也拿走，我都给你，我什么也不要了，你满意吗？”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淡淡道：“你走吧。”
“子暖！”
顾以城瞳孔紧缩，没想到她最后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乔子暖垂下眼睫，不再看顾以城，也不再说话。
深吸一口气，顾以城双拳紧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静道：“风晴这件事，是我做的，到现在，我也不后悔。”
见乔子暖依然不吭声，却没有赶她走，顾以城沉下心，说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管她现在如何想，这件事，她都该知道。
对于香的事情，顾以城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后来，接二连三的事情，加上对万玉江和温明媚的调查结果，他才注意到了这其中的一些不寻常。
只是，没有证据，但是只要有一丝线索，顾以城都不会放弃，而且这个东西，防不胜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了人的命。
对于乔子暖，他赌不起。
所以，正经渠道查找不到是吗，那歪门邪道总可以吧！万玉江能买到的东西，顾以城自然也可以买到，只不过没有以他的名义，否则早就被万玉江发现了。
但他派的人，却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大张旗鼓，因为调查得知，一直有人在追查这这件事，封杀制造此香的人，只是对方太隐蔽，找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对方找上门好了，情况也如顾以城所预料的。
而接触过后，他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段故事，那位大师真正的传人一代代传了下来，虽然已经不在调香界活动，但他们一直把阻止衍生出来东西害人当作自己的使命，一代代的，延续到今天。
风晴，便是最初找上顾以城派去的人的，太过年轻，这丫头胆大心细又会耍滑，顾以城一开始是不信任的，或者说彼此都是不信任的。
但是对方查出了万玉江的一些事，而他们，也有事情需要顾以城的帮助，合作由此而生。
而风晴这丫头要回国发展，于是便有了这一出。
“……她在你身边，可以保护你。”
顾以城说完，定定的看着垂着头看不出任何想法的乔子暖。
片刻后，乔子暖抬起头，面色平静，眸中古井无波。
“说完了？”
顾以城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就走吧。”
顾以城眉头皱的更紧，忍不住伸手抓住乔子暖的肩，道：“你不信？”
乔子暖摇了摇头，道：“我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
“那为什么……”赶我走三个字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见乔子暖又不说话，顾以城有些焦躁，“子暖，事情都已经清楚了，为什么……”
“清楚？”乔子暖眸里泛起一丝奇异的光，她轻笑一声，道：“你一直让风晴监视我是事实吧？”
顾以城放下手，“那种东西防不胜防，你和万玉江走的太近，我不放心。”
乔子暖点了点头，算是接受这个说法。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以风晴的能力，完全可以让我相信。”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到头来，我信任的都只是我一厢情愿。
顾以城默了默，眉宇间有些黯然，“那时候，你不信我。”而等你信我的时候，一切已经开始，不可轮转。
乔子暖一怔，是了，那时候，她不信他，而紧接着，她就接了宏时，如果风晴接近她，用什么理由？到时候，还是这一出戏。
可是，顾以城也有他自己的算计不是吗？所以，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从来不说，也不过是因为……
呵，乔子暖轻笑一声，看着顾以城，有些无奈，有些涩然。
“我不信你，顾以城，你也不曾信我啊。”因为我没有与你并肩的能力，因为你不信任我，所以哪怕我会误会，你也什么都不说。
到头来，我们败在了信任这一关，或者或，败在了不对等的能力这一关。
顾以城眉头紧锁，却不明白乔子暖这话何意，想了想，他道：“我只是不想你接触这些东西，万玉江的目标是我……”
“在乔家破败的时候我就已经接触这些东西了！”乔子暖愤怒的打断他，“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你凭什么觉得我无法承受这些东西？你以为我还是当初无忧无虑的乔子暖吗？不是了！早都不是了！”
大吼之后，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蜷缩在沙发角落，喃喃道：“顾以城，你也从来不信我啊！”
顾以城心里一痛，坐过去把她揽在怀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乔子暖深深的吸了一口顾以城身上的气息，抬起头，眸中已是一片平静。
“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子暖，你真的……”话音在看到乔子暖起身向门口走去的时候消散，他眸色黯了黯，沉声道，“我走。”
乔子暖脚步微顿，继续向门口走去，然后打开了门，站在一边。
顾以城把带回来的东西带上，走到门口时，一手揽过乔子暖，俯身，唇却落在对方颈侧，顾以城顿了顿，重重的吻了下，深吸一口气，道：“别忘了，你说过，回老宅的。”
然后她重重的抱了抱乔子暖，跨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乔子暖垂头看着地面良久，背着身拉上门，滴滴晶莹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