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城眼里划过一抹赞赏。
江书凡愣神之后却是有些失落，失落于那一句外人，失落于乔子暖隐隐的不信任，而顾以城在，他连问一句不信他吗，都显得多余。
包厢里陡然静默下来。
乔子暖看了看沉默失神的江书凡，也有些无奈。
“书凡哥，苗苗如果不告诉你，必然有她的考虑，你……”她顿了顿，忽然问道，“如果家族利益和苗苗的感情起冲突，你会维护什么？”
江书凡一愣，抬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眸，他没有丝毫犹豫，坚定道：“自然是苗苗的感情。”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为了乔子暖可以放弃自己的利益一样，对他来说，有些东西，是心底最圣洁的存在，不是用来换的。
而自家表妹，也是如此。
如果要牺牲一个女人才能成全家族的利益，那只能说明，家族太弱！
他如同醍醐灌顶，冷然道：“你的意思是……”
“你有猜测的不是吗？”
江书凡微微攥了攥拳，想到江家频繁的动作，他沉沉的点了点头。
乔子暖叹息一声，政治，从来都是一片污沼，她不知道江书凡这份坚定在那样的环境里可以存活多久，但她希望，是永远。
那样纯粹的情感，是多少人已经失去的！
“你……多多留意吧。”
乔子暖也只能这样说。
顾以城看了江书凡一眼，道：“原家野心不小。”
乔子暖和江书凡同时看他，顾以城却不再多言。
江书凡默了默，道：“谢谢。”
乔子暖咧了咧嘴，“我什么都没说呀。”
顾以城只是看了江书凡一眼，冷声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和我老婆回家睡觉了。”
这也许是他今晚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乔子暖是既羞窘，又无奈，手不动声色的挪过去掐了他一下，终于掐到肉了，刚弯起唇角，却在感到大腿上被人的大手微微摩挲甚至有往上的倾向时，瞬间惊得她收回手，腿也挪向了一边，却差点栽倒下去。
顾以城像是早有预料般拉过人，一本正经道：“看你困的都坐不住了，我们回去吧。”
乔子暖的脸一片晕红。
江书凡对于面前两人在他面前亲昵举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也明白自己是自作孽，不过，难得看到顾以城这幼稚的模样，倒是冲淡了他心里的苦意。
弯了弯唇，江书凡看向顾以城，道：“要不顾总先回避下，我有些事要和暖暖谈。”
顾以城瞬间皱起眉，道：“什么事？”
“宏时。”
顾以城眉头锁得更紧，乔子暖则是惊讶的看向江书凡，随后对顾以城道：“你先去车上等我。”
顾以城不答话，看着江书凡，忽然笑了。
“江公子有话就直说。”
江书凡挑了挑眉，也不在意被他识破，他那句的确是玩笑话，顾以城在不在，都一样，或者，在了更好。
乔子暖一脸懵逼，不明白这是什么鬼意思。
“你不用回避了？”
顾以城脸一黑，看了看一脸懵懂的人，手忍不住就捏上她的脸，手感太好，让她忍不住使了使劲。
“给一层（顾以城）！！！”
脸颊生疼，乔子暖眼里升起怒火，直到顾以城放下，她揉着自己的脸，还是忍不住狠狠的瞪着她。
江书凡被俩人的动作搞得一愣，继而“扑哧”一声乐了。
乔子暖又转头瞪向江书凡，拍了下桌子，凶狠道：“形象掉地上了，说你的事！”
江书凡止住笑意，正正脸色，清咳一声，才道：“暖暖，竞标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乔子暖没想到他问的会是这种事，微微一愣，回道：“有些小细节需要修改，明天就OK了。”
江书凡点了点头，看了顾以城一眼，才道：“合作伙伴，选好了吗？”
顾以城闻言眸色一深，看向乔子暖。
“提前选合作伙伴？”乔子暖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惊讶和愣然，“难道不是政府定？”
江书凡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扶额看向顾以城，却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乔子暖。
江书凡微微一笑，道：“顾总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乔子暖看了顾以城一眼，尴尬道：“宏时和顾一，呵呵，不合适吧，呵呵……”
“哦？顾一看不上宏时吗？”江书凡玩味的勾起唇，看向顾以城。
顾以城眼眸深了深，直接拉起乔子暖，瞥了一眼看热闹的人，道：“江公子还是操心顾家的事吧。”
眼见顾以城似乎是心生怒气，乔子暖心里苦笑，被拉扯着跟上，她只好对江书凡笑笑，道：“书凡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宏时亏本的，再见啊。”
然后，她就感觉手上的劲更大了。
江书凡眼看着两人就这般走了，站起身，微微拧起了眉，顾以城，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不愿帮暖暖……
正要开口，已经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又转过了身。
“顾一只需要看上宏时现在的总裁就好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江书凡愣怔了会儿，坐回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杯盘狼藉，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然而，已经凉了的茶苦涩至极，任由这股苦味在嘴里扩散，江书凡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多管闲事了啊！
而顾以城的那句话，却宛如炸雷在乔子暖的耳边响起，轰的她耳朵里阵阵嗡鸣回响，人，仿佛飘到了九天云霄之上，不知所以……
“下车。”
冷冷的语调冻得她跌倒下来，乔子暖“哦”了一声，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怡馨苑的楼下。
下了车，冷风呼啸，乔子暖才想起自己忘了穿羽绒服就下来了，刚要回身，后背已经贴了个热乎乎的暖墙，她被男人直接用大衣裹着拥在了怀里，不等她说话，就被带着往楼道里走去。
回到有些暖意的房间，乔子暖才舒了口气，和男人在玄关处换了鞋，乔子暖正要说话。
“洗澡。”
“哦”，怔怔的应了一声，乔子暖看着男人凌然的背影，抿了抿唇。
她再愚笨，也知道，男人是生气了，只是，为什么啊？
走进卧室，拿了睡衣，慢腾腾的进入浴室，正要关门，却发现男人也跟着进来了。
“你……你怎么进来？”
顾以城看了她一眼，直接挤开人进入。
乔子暖犹豫了下，正要出去，那冷寒入骨的声音再次传来。
“进来。”
“我……你先洗。”虽然早已经共浴过无数次，该做的也都做了，但今晚的顾以城，明显不对劲，她才不要去。
“进来！”
乔子暖打了个激灵，想到一路上顾以城一声不吭，回来了却冷言冷语这般对待她，乔子暖心里的委屈和怒气一涌而上，直接就往屋外走去。
然而还没跨出两步，就被人扯进了怀里。
“想去哪里？嗯？”
乔子暖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怒吼道：“你到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