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乔子暖正在处理公事，电话响了，她一接，原来是小雅到了。自从前天小雅来了，她就交代过了，之后小雅再次，直接把人带到会客室就好。
而对于隔了一天就出现的人，乔子暖毫不意外，毕竟，离招标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她知道，对方是想问她考虑的结果。
果不其然，寒暄了会儿，小雅就问起了，而乔子暖这次并没有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她答应合作了。
小雅放下咖啡杯，惊喜又意外的看着她。
“真的？其实，我本来也就是试试，我以为，你会选择和顾一合作的。”
乔子暖微微垂目，自嘲的笑了笑，半晌，才冷幽幽的道：“合作？和一个不信任你的人，怎么合作？”
小雅眉头一蹙，道：“你……你问他了？他怎么说？”
乔子暖抬眸，眸中晶莹闪烁，吓了小雅一跳。
“小暖，你……你别这样。”
“什么？”乔子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傻兮兮的道，“小雅，你知道吗？我问他了啊，他说，没有这个消息……呵，没有，没有，我很高兴，还想着告诉你，说不定是个假消息的，然而……然而，我没想到，这个骗子！骗子！”
说到最后，她声音渐低，有些虚弱，却始终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
“不可能有假，政府……这是大家都明了的消息，怎么可能有假？”
小雅斩钉截铁，差点说漏，眸光一闪，见乔子暖毫无反应的样子，才松了口气，继续道。
“是啊……”幽幽的叹息一声，乔子暖空洞着一双眼，不想再继续谈下去，“抱歉，小雅，我有事要处理，至于合作事宜，你可以发我邮箱。”
而小雅看着她这样子，也知道可能谈不下去，便干脆道：“那今晚，今晚我和玉江请你吃饭，我们聊聊，也许有些事，玉江知道的，更多。”
乔子暖点了点头，收敛好情绪，方把小雅送了出去。
晚上下班，好不意外的接到顾以城的电话，乔子暖直接说了自己有约，让他自己忙什么的便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高级餐厅，隔音良好的包厢，万玉江和小雅，还有她自己，鼻尖是袅袅的略显熟悉的香味，让人心神轻松，很有情调的地方。
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乔子暖有一瞬的恍然，这个情景，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可能，是之前就和这两人吃过饭吧，没有多想。
这还是酒会后第一次看到万玉江，一如既往的儒雅温和，只是知道一些事后，心里的那丝亲切感早已消失无踪，甚至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一个人，怎么能伪装到这个地步，那是多深的恨意或者敌意。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
“小暖，你最近瘦了很多。”
“嗯。”
“工作太忙了？就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当什么总裁，你看我，小雅没能力吗？可是我舍不得她那么累……”
“……哦，是挺累的。”
“……”
对面的两人腻腻歪歪的，乔子暖喝着酒，略显黯然的回应着，而这，自然正中万玉江和小雅的下怀，他们也没想到，顾以城会没和乔子暖说。
恋爱的人，只是一点点小事就会被扩大，更何况，那片要承建的区域，又包括了乔家祖宅。
等饭上来，乔子暖便专心吃起了饭，时而回几句两人的问话，时而喝口酒，等饭吃的差不多了，又喝下一杯酒，乔子暖率先开口。
“万叔，您说，怎么合作？”
她的声音清亮，却有着决绝之意。
万玉江慈爱的看了她一会儿，方道：“小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乔子暖一怔，继而嘴角一扯，扔下筷子，“当啷”碰到盘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响亮。
她嗤笑一声，抬眸迎视着万玉江，半晌，才呢喃似的问道：“你们，怎么那么喜欢为什么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乐意不行吗？”
她的语气嘲讽，声音却有些颤抖，眼里更是满满的恨意。
“小暖……”
“哐当”一声，乔子暖起身，椅子倒地。
“别叫我！你们……你们……都是骗子，骗子，你们今天找我来，就是看我笑话对不对，在我面前恩恩爱爱，就是为了刺激我对不对！好了，你们赢了，我乔子暖的确是个傻子，被人从头骗到尾，还傻兮兮的当成自己的亲人，却从始至终都被利用，就是这样，你们满意了吗？”
万玉江和小雅的脸色起初都是一变，万玉江的眸中甚至闪过一抹杀意，听到后面哭泣的质问才缓和了脸色。
万玉江朝着小雅递了个神色，小雅点头而后起身，抱住摇摇欲坠的人，柔声道：“乖，小暖，坚强点，他骗了你，你再骗回去就好了，乖……别哭……”
乔子暖的哭泣声渐小，熟悉的香气扑鼻，她心里安心很多，泪眼迷蒙的望过去，便看到了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心里的酸楚更甚，她一下子抱紧了人，大哭道：“妈妈……妈妈……”
小雅身子一僵，看向万玉江，而万玉江此时也有些恍惚，并没有看到小雅难看的神色。
“呜呜呜，妈妈，顾以城是个大骗子，大骗子，他骗我，妈妈，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妈妈，我心里好痛，好痛……”
小雅抿了抿唇，眼里流光一闪，柔和了嗓音，“那小暖想怎么办？”
“我……咯……我，我要，要报仇，我恨他，都是他，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没有家呢，爸爸怎么会入狱呢，我怎么连见爸爸一面都不行呢，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害的，他现在还骗我，妈妈，你帮我，你帮我，我要报仇，我要为爸爸报仇……”
乔子暖此时像极了一个依恋妈妈的孩子，放肆的哭喊着。
“好，我帮你，妈妈……妈妈帮你！”小雅心下叹息，闭了闭眼，还是说出了那个词。
“妈妈……妈妈……”
听着耳边的呼唤，小雅不动，抱着她，也任由她抱着，平稳的呼吸忽然响起，小雅一诧，看向万玉江，有些不知所措了。
“玉江，她，她好像睡着了……”
万玉江自从听到乔子暖喊出妈妈的那一瞬间，就仿佛被带入了某种情绪，脸色晦暗不明，后来一直盯着小雅的脸出了神……
此时被惊醒，他的眉眼也抽搐了下，站起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