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重新开始的决心,但是苏夏行动起来并不容易,因为欧子扬真的就此在她家对面住了下,也不出去转悠,就等着捕捉她和在屋子里研究发财大计。
每天早上七点四十分,张帆都会在他的授意下准时来按门铃,直到她不耐烦地爬起把门打开让他知道她已经起了,张帆才会停止按门铃。
不过隔二十分钟张帆又会来按门铃,招呼她过去吃早餐,如果她坚持不去,他就会让厨师兼保镖打包一份出来给她带走,还让张帆一路尾随她到公司,就算李默成来接她上班也不例外。
除此外,欧子扬还会让张帆给她送中餐,并附带一个小礼物或一束花,让她被同事们各种羡慕嫉妒恨。
幸而李默成看在眼里并没有如法炮制对她发动同样攻略,只是他每日接送她上下班的做法却有点像在冒领功劳,让她的同事都误以为张帆是在他的授意下送爱心便当的,继续各种羡慕嫉妒恨。
本来他就算殷勤了,因为欧子扬的缘故比之前还更殷勤,早餐和中餐被欧子扬抢了表现机会,于是就包了她的晚餐,不是径直领她去菜市场买菜去他住所里做饭吃,就是领她去下馆子,未了送她回住所还会打包一份宵夜,不管她吃不吃,总之就是不给欧子扬在宵夜上逮住机会表现。
这样度日如年日复一日,好不容易李默成公司举办大型服装展的日子才终于来临了。
这天大概是因为没有邀请函,所以苏夏才得以喘息地摆欧子扬,和李默成安然来到会场。
但凡展览会都会人满为患,不过因为展览会第一天不是完全公开的形式,所以苏夏看到的也就是座无虚席,并没有像菜市场一样乱糟糟。
前排位置一般都是给大人物预备的,李默成将她领到一个观赏角度很好的二排位置上坐下之后,就奔去了后台忙碌,她一个人只好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等着展览会开始。
也不知埋头玩了多久游戏,苏夏才听见表示展览会即将开始的激烈音乐声,嘈杂声同时也按捺了下来,人人都收回了漫不经心盯着走秀台看。
她于是便将手机收起,跟着看向走秀台那边,这一抬眼却不意发现前排隔两个位置坐着的一个男人的背影似乎有点眼熟,突然又转激烈的音乐声却将她的注意力打断,让她没有去深究这人是谁。
“ladiesandgentleman,welcometobydusseldorfexhibitionco。,ltdanddragoninco。,ltd。,jointlyorganizedby20xxyearsecityspringrunwayshow。clothingisaindofculture,isaneverlastingtopicofdiscussion,nowlet'sshowtheeurasianbeautifulmodelsforyoudresstonewstyle,bringsyouadifferentvisualfeast……”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欢迎来到由杜塞尔多夫展览有限公司和dragonin股份有限公司联合举办的20xx年e城春季服装展。服装是一种文化,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讨论话题,现在让我们美丽的模特们为您们展示欧亚服饰的新风采,给您们带来一场不一样的视觉盛宴……”
打扮光鲜亮丽的一男一女两名主持人上台将中英两语开场白说完之后,e城春季服装展便拉开了帷幕。
现场服装展苏夏看得并不多,因为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太多奇葩服装展,所以她对服装展并没什么好感,不过这场服装展是个例外。
虽然免不了搞怪,但设计师还是比较注重服装的实用和大众接受度,让苏夏生不出反感之意,甚至在看见对她胃口的衣服时还忍不住将手机拿出来拍照,打算到时在网上查查价格,看看是不是自己消费得起的,是就买,不是就算了。
她这里正难得放松地拍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前排第三个位置处却有一道叫人不易察觉的目光投注过来,一直在留意她的举动,几乎没有挪开过。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被人暗自注视良久都会有所感应,只是这时的苏夏实在太放松,所以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在盯着她看。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展览会开始好一会儿,李默成暂时忙完回到她的身边才结束。
一落座,李默成便笑吟吟地问:“觉得怎么样?”
这时外套和冬裙的展示基本已经结束,所以苏夏并没有让他看见她举着手机对着台上拍的情形,而是近乎一本正经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服装秀。
见他回来坐在自己身畔,她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
李默成听了只是自然地将她交叠搁在腿上的手握住,“有没有看上哪件衣服?”
为免他为自己操劳,所以苏夏只是回答:“有几件,不过忘了拍了。”
李默成却不以为意道:“没事,到时候我拿一些图册回来给你挑。”而后就转移话题,“等会我还要去忙,展览会要是结束了你就在会场不远的那间咖啡厅点杯咖啡等我,我们一起去晚宴现场。”
“嗯。”
苏夏只是轻应了他一声,而后便将注意力转回t台上。
李默成见状于是便跟着将注意力移到台上,与她一起心无旁骛地欣赏着新一季的服装展。
展览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他才站起身对苏夏说:“我忙去了,展览会结束你就在会场不远的那件咖啡厅等我。”
“嗯。”
苏夏只是再次轻应了声,目送他离开后才将注意力移回即将结束的服装秀上。
没过多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便重新回到了走秀台上,告诉来宾今天的展览会已走到了尾声。
苏夏耐着子听完他们了无新意的念白之后,才垮了自己的包包随大流退场到会场不远的那间咖啡厅,点了一杯经典摩卡等着李默成忙完过来。
咖啡刚到,一个男人却蓦地在她对面落了座,且还先下手为强端了她的咖啡优哉游哉地喝着。
毫无来由冒出个人来抢了她的咖啡,苏夏本来有点生气,但看清来人气却被惊诧取代。
缓了会儿,她才恢复镇定没好脸色地问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欧子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子扬只是气定神闲地回她:“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而后就餍足地将已经喝了三分之一的咖啡放下推回她手边,并一边抽纸巾擦嘴一边作评价道:“不够纯。”
苏夏见了他那故作风雅的动作不由有点气不打一处,忍了忍才将手边的咖啡推回给他,并抬手招来服务员,“给我一杯卡布奇诺。”
“好的,小姐,请稍等。”
服务员只是礼貌地朝她欠了欠身,记下单就走了开去。
欧子扬见了她的举动也不生气,只是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回来的咖啡端起,继续优哉游哉地喝着。
这几天苏夏也不是跟他毫无交流,只是每次都被他气得暴走,如今见他喘息时间都不给她,怒火不由有点滔天。
不过忍了忍,她还是将怒火按捺住,平心气和地凝视着他,“欧子扬,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再这样下去?难道把我逼疯你才满意?”
话音刚落,欧子扬却回视着她反问道:“苏夏,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我……”
这问题不禁让苏夏语结。虽然对李默成满怀歉疚,但是她现在对他的愧疚也不少,所以才会说不了狠话,任这个局面继续持续。
眼见她垂眸不语,欧子扬于是便痛心疾首地道:“苏夏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相信我可以给你未来?”
这问题他几乎每天都会翻出来,苏夏听了不由没好脸色地抬眼白着他,“欧子扬,在这个问题上你到底想纠缠我多久?我们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长久的幸福,绝对接受不了一个草根女当你的妻子,而我……我不可能跟你不计名分,如果不能活得光鲜亮丽,我就没办法回家去恳求父母原谅我曾经的年少无知……”
话未完,他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苏夏……”
他这动作不由令苏夏心跳漏了半拍,为免自己又左右摇摆,她当下便迅速将手抽回,并掉开目光故作平静地继续说:“我已经没了跟你一起打战的孤注一掷勇气,怕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父母已经不在了,所以今年过年我就会和李默成结婚,带他回家见父母……”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表情晴不定的欧子扬截了断,“苏夏,如果你只是想要这些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苏夏闻言心不由颤了颤,只是微弱的动容很快就被理智按压了下去,促使她抬起头表情真挚地凝视着他,“如果我只是想要这些现在就不会这样对你。欧子扬,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结合在一起根本就不会受到祝福。我需要的是能收获双方亲朋好友祝福的爱情和婚姻,现在的你根本就不可能给我。”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却没有换来欧子扬的退缩,他只是面不改色地回视她,“苏夏,你就不怕你以后会后悔?”
见他没有被她说动,苏夏只好加大剂量回道:“怕,就是怕会后悔太多,所以才会这么选。”
果不其然这剂量一下欧子扬便露出了受伤神色。
剜了她一眼,他便垂眼端起服务员刚刚送过来的她的咖啡抿了一口。
而后,他才将咖啡杯放回她手边,从座位上站起来并评价道:“太苦。”
苏夏见他一副准备走人的模样不由微松了口气,只是还没高兴多久,他却忽然俯身凑唇在她耳上啄了口,“我先走了,今晚就不打扰你和李默成,腿伤还没好晚宴可别喝酒。”
这一亲密动作恰恰就被刚刚走进咖啡厅的李默成瞥见,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空气中仿佛都有‘滋滋’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