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子扬的话也很让人放松,“本来还有点担心你换了工作环境会不适应,不过现在看来你跟你的老板相处得似乎不错。王少磊在商场上也算一个奇葩,明明很有能力却从没想过将公司做大冲出e城,不少公司想吃掉他公司这块香饽饽都不成功。”
本来苏夏应该为这样的话感到惊诧,因为他言语里正在透露一个意思,那就是他吞并王少磊公司的计划并不纯粹是为了她,不过她却一反常态地如释重负,因为知道他吞并王少磊公司的计划并不纯粹是为了她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了。
他要是不计后果地付出,她反而会更加不安和歉疚,这样很好。
到得这里她还是没有搭腔的意思,欧子扬也没强迫她跟自己作交流,仍是自顾自地说,似乎很是满足她静静聆听他说话的状态。
苏夏正襟危坐久了实在有点累,于是便稍稍挪远距离顺势靠在沙发上继续听他说,当然她其实大多时候都在神游。
自与他分开,她时时就会陷入回忆里,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白天办公和与人聊天的时候也有,每每这时她心中都会蓦生怅然若失感。
如今听着他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又萌生了这种感觉。
分开几个月他的改变并不是很大,只是比以前更多话了,但凡他觉得他应该让她知道的事他都会告诉她,不再像从前那样遮遮掩掩,让人平白钻了空子。
如果他之前能有这样的觉悟,他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一步,如今再絮絮叨叨告诉她,根本就于事无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夏倦怠得几乎要睡着时,欧子扬状若催眠的絮絮叨叨声才停止,因为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从山顶坐缆车下去山下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大概是张帆买了外套回来。
“进来。”
欧子扬应答了他一声便拉着苏夏一同站起,同时还顺势搂了她一下,语带关怀地提议:“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累,干脆和我一起坐缆车下山吧?”
苏夏还来不及作出回应,外头的张帆便走了进来,见他二人相处融洽不禁露出笑容道:“总裁,衣服已经买好了。”
说罢,他就提着的购物袋走近前,恭恭敬敬地将它递给欧子扬。
欧子扬接过之后又递给苏夏,苏夏并没有立即接受,迟疑了下,考虑到自己的外套真的脏得不能穿了才接了,把外套拿出来看也不看地穿上。
这一穿上,欧子扬唇边便露出了笑容,显然衣服很适合她,或者说他很欢喜她接受他的心意。
苏夏只是不以为意,穿好衣服就恢复原来状态,态度疏离地对他说:“谢谢你的衣服,我还是回老板那边和他们一起下山。”
这次欧子扬并没有再锲而不舍地挽留她,听见她的话于是便点了下头,“嗯,随你。”
苏夏于是便无视张帆略显讶异的目光,疾步走到门边换了鞋就朝餐厅前面走。
苏夏回到王少磊的队列的时候正是活动的——派红包。
“啊,给我,给我,我的……”
“这边,这边,王总……”
“……”
同事们正争先恐后地抢夺着王少磊手上握着的一叠红包,生怕慢了点红包就会少了自己的一份。
苏夏对此并不以为意,因为王少磊承诺了会将最厚的那个红包给她。再说红包再丰厚也就几百块钱,她身上的外套绝对能将它比下去,这一趟怎么说她都算有所收获,虽然这收获并不是她想要的。
闹了没一会儿同事们就将王少磊手上的红包抢了个干净,兴高采烈地回到座位上去拆红包和攀比谁拿的钱多。
人群这一散开,不再被众星捧月的王少磊才看到苏夏,当下就笑容满面地招呼她,“苏夏过来,你的红包还没拿呢。”
苏夏听了于是便朝他走过去,一接过他递过来的轻薄如无物的红包嘴角却有点抽搐。敢情他这最厚的红包其实是最后的红包,怎么看都不像是最厚的那份?
王少磊给了红包她之后,便若无其事拉她到一边坐。
“怎么样?跟欧总一起用餐开心吗?”
苏夏见他又八卦了起来不由丢了他一个白眼。
王少磊却不甘被她无视,见她不回答他的问题,于是便径直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冲那边的人问:“欧总,用餐还愉快吧?我想知道我的员工有没有惹你生气。”
“没有么,很好,那你路上小心。”
“……”
男人八卦嘴损不稀奇,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有头有脸的男人八卦嘴损就稀奇了。
苏夏如今对王少磊的感觉真的可以用无语来形容,公事上他有点不近人情,私下里他却热情八卦得人有些招架不住,果然他还真如欧子扬说的那样是个奇葩。
一打完电话给欧子扬,他便饶有意味地盯着她笑,那神态就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苏夏哭笑不得地与他四目相对了会儿,才开口请求道:“王总,这件事您能不能别到处宣扬?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生活,怕男朋友听到流言蜚语会胡思乱想。”
谁知王少磊却趁机威胁她,“这个嘛,你要是肯说说你们的故事我就考虑一下。”
“……”
这一瞬苏夏忽然就萌生了甩脸而去的冲动,不过想到他是看在简思聪的份上才让她进他的公司的又打消了撒泼念头,转而垂眸叹息道:“没什么好说,就是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差阳错凑到了一起,后来又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
这样的回答显然并不能令王少磊满意,不过他并没有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似是怕她会真的发飙。
只是他接下来的话题还是成功让她无语,竟然在她面前提起郑成强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对了,你跟那个郑总也算旧识,知不知道他的喜好?”
“……”
饶是无语,苏夏还是本着礼貌的原则给予他回应:“王总,您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而王少磊则告诉了她一个让她有点吃惊的消息。
“他出了车祸,就在跟咱们见完面的第二天晚上。”
“……”
回到住所的时候,苏夏都还在想郑成强的事,直觉里她并不信郑成强出车祸的事是意外,因为她跟他见完面回去那晚跟欧子扬提起过他。
那个时候欧子扬的眼神可怕得就像要杀人,郑成强第二天晚上就出了事,实在让人没法不将他和这事联系起来。
这天李默成仍是在忙服装展的事,所以除了早上打了个电话过来叮嘱她上山要注意安全外,并没再打电话。
苏夏洗过澡之后觉得实在是心烦,于是就将家里的酒——一坛花雕、两支红酒拿了出来,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
因为腿受伤的缘故,她也有好几天没沾酒了,而花雕又是口感极好的酒,所以她一喝就停不了口。
尽避度数不高,但一千毫升灌下去她人还是进入了微醺状态,加上还混了红酒一起喝,没多久她就醉了,脑袋昏昏沉沉,看东西都眼花。
门铃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换做前几天她绝对不会管,只是醉酒状态下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听见门铃响于是便起身晃晃悠悠地去开门。
来人是欧子扬,见他竟然又魂不散冒出来,她不由心生恼意。
“欧子扬,你又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
欧子扬只是将一台手机递给她,“你的手机在脏外套口袋里忘了拿。”
苏夏见了自己的手机才明白为什么李默成一整天就只打了一个电话,原来她的手机丢了半天,打过来她也不知道。
所以一接过手机她就紧张兮兮地查看通话记录,发现似乎真的只有一个电话,不禁怀疑地抬眼盯着欧子扬,“怎么只有一个电话?你是不是删除了我的通话记录?”
欧子扬只是朝她翻了翻白眼,“我有那么卑鄙么?”
苏夏此时脑袋有点沌沌,所以只是遵循本能地回答:“有……你之前就做过卑鄙的事……”说着就伸手将他推开,把半边身子缩回屋里准备关门。
不过还没得逞,欧子扬却用手顶住了她的门,“你怎么又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回你自己的屋去,我要睡觉。”
苏夏见他拦着自己不让关门,于是便又推了他一下,并努力尝试把门关上。
只是欧子扬就是不肯松手,还将她想再推他的手扣住,脸色沉得有些可怖。
“苏夏,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要你管,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苏夏实在烦厌跟他纠缠不清,见他扣着自己不放于是便低头作势要咬他。
欧子扬见状不由躲闪,一番拉拉扯扯她的肩膀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门上,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
“啊……”
欧子扬见了当下便紧张地帮她揉着肩膀,并问:“没事吧?”
苏夏只是不领情地甩开他的手,见他不再跟她拉拉扯扯,赶紧就退回屋里,并再次尝试关门。
不过这一次她还是没有得逞,因为欧子扬见她要逃又用手将门顶了住,同时还迅速地勾住她的下巴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由将苏夏吓得呆若木鸡,未及缓神,欧子扬便撬开了她的牙关,将舌探进她口里兴风作浪,同时还带着她一个旋身转进屋里,把门关上将她的身体抵在门板上,藉此限制她的行动。
苏夏的一只手本来一直在握着手机,这一变故不由令她手滑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来电铃声还在手机落地的‘吧嗒’声后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的名字正正是她有些记挂的李默成。
“misheiledangsasi-mu-gugoulong,inneinangsidou-juannanmaneberqia,yangnasi-bu-laqiusatoboyousino,ber-lou-xiavaiber-lou-xiabai,,u-bi,lu-bi……“(我不会再做忧愁的俘虏,我不会让悲伤把我追赶,我不会再为你哭泣。永别了,永别了,亲爱的,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