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音以外的声音蓦地就像一盆冷水一样将苏夏被太阳晒出的燥热浇熄,且是从头到脚一瞬间透心凉。
听声辨意,她要是还猜不到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就真是蠢钝如猪了。
心凉过几秒后,她的理智才回溯大脑,怒不可遏地朝那头吼:“李敏仪,有本事你让你身上的那个男人出声,别以为我真蠢钝如猪,这样挑衅一下就信!”
那头却只是咯咯笑了两声,接着就继续发出让人怒不可遏兼脸红耳赤的声音。
苏夏听了一会儿都不见李敏仪让她身上的男人说话,便怒不可遏地挂了线,转而又打给欧子扬。
发现他还是不接她的电话,她才将手机狠狠地扔回包包里,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花坛上让大太阳继续灼烧她的身和心。
也不知坐了多久,汗几乎把她的衣服湿透了,并令得她整张脸都在滴汗,说要来找她的欧子義才终于到了。
一见她的模样,他马上就将她扯起来。
“你这个蠢女人,让你找个地方坐下,你坐在太阳底下做什么?”
此时他也是满身湿透,不过骂了她一句,他却抬手去给她擦脸,并探她的额头。
苏夏马上就仰头避开,抬起手背自己去擦,不过却没太注意将汗水弄进了眼睛里。
带着咸意的汗水一走进她的眼睛立即就令她的泪腺大受刺激止不住地分泌液体。
欧子義见她一边擦脸一边‘哭’,不禁又开口骂道:“丢不丢人?就为了这点破事哭鼻子,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怎么跟我哥走下去?现在只是个开始而已,你跟李敏仪的战争还长着呢。”
苏夏本来并不是想哭,只是被汗水刺激得流泪,听见他的一番话止不住就悲从中来,抹眼泪抹得起劲。
李敏仪不肯就此罢手,欧子扬又有态度没姿势,弄得她一直像个名副其实的小三,连打个电话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抹了一会儿,她才悻悻然地瞪着害得她情绪迸发的欧子義,“我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欧子義显然领会她的意思,不过给她的回应却让她更怨怼。
“长点脑子吧,蠢女人,在集体利益面前个人喜好常常得靠边。”
而后,他就扯着她朝路边走,一副预备拦出租车的模样。
苏夏见状于是就立即挣开他的手,杵在路边不动戒备地盯着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欧子義只是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带你去我的私人别墅避暑,再这样晒下去你的脑子都要废了。”说罢便又扯住她。
苏夏立即又挣开,并赌气地瞪着他,“你才要废了,我好得很!”
话音刚落,她却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也不知是不是甩他的手的时候动作太猛,身体陡然就要往后倒。
欧子義见状立即就扑上前将她扶住,迅速往路边带。
苏夏浑身虚无力,只好扶着额头任他半拖半抱地带着自己朝路边走,上得出租车,她就支持不住晕厥了过去,压根不知自己是中了暑气。
再次醒来,苏夏已经躺在了舒适的上,身上虽然还是绵绵的,却没了之前的不适感。
她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像是在别人的房间不由吓了一跳,想到自己晕过去前欧子義似乎说要带她到他的别墅避暑,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见欧子義大摇大摆地从外头走进来,她马上就将被子抓过盖住自己的身体。
这举动却招来欧子義的嫌弃,“遮什么遮?有兴趣看的话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就能看个够,多此一举。”
苏夏听了马上就给了他一个眼刀子,“我的衣服谁换的?”
“女佣,要是我你现在还不拿刀砍死我。”欧子義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才将手上拿着的一杯应该是西瓜汁的玩意儿递给她,示意她喝了消消暑气。
苏夏接过喝了点才问:“你别墅里就没有其他女人穿的衣服了么,给我穿这样的?”
欧子義却只是气死人不偿命地回答:“有,不过不适合你穿,中暑的人就该穿清凉点,免得闷坏了。”说罢,他便转移话题道:“我哥打了很多个电话给你,我不方便接,你打过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吧。”
苏夏听了马上就紧张地将西瓜汁搁在头柜上到处去翻找自己的手机,找了一会儿才在抽屉里找到,一看就发现这‘很多个电话’还真是很多个,为了不影响她休息,欧子義还将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见此状,她马上就手忙脚乱地打过去,不过欧子扬却没有接她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她的气。
一直到她打得泄气,负情绪准备泛滥时,他才主动打了过来。
苏夏见了鼻头不禁一酸,接通他的电话忍不住就骂道:“欧子扬,混蛋,你终于知道理我了……”
欧子扬显然被她弄得很莫名其妙,当下便语气微沉地问:“苏夏,你到底在闹什么?我方便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接我电话,我不方便的时候你又拼命打?”
苏夏听了不由怒不可遏,“闹什么?混蛋,李敏仪今天一大早就用你的手机给我发了一张她的出浴图,后来又用她的手机打过来让我听她的声,我打过去给你想看看是不是她在自导自演,你却不方便,欧子扬,你……”
话未完,欧子扬却吃惊地打断她道:“你说什么?李敏仪用我的手机发照片给你?”
苏夏见他竟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不禁有些吃惊,“欧子扬,你难道不知道?”
欧子扬却不答,只是道:“你等等。”而后就不再说话,缓了会儿才倒回来说:“手机里查不到任何记录,我昨天洗澡的时候没有将手机带进浴室,她可能就是那个时间偷拿了我的手机给你发信息。”
苏夏听了马上就反驳他:“开什么玩笑?你手机有密码她不知道偷了能用吗?”
欧子扬却只是回答:“她向来就不做没把握的事,偷手机自然是知道密码才偷。”
苏夏听了不由更气得慌,虽然知道这事不太可能是他做的,但是联系上李敏仪后来的那个电话却无法将怀疑打消。
缓了缓,她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心气和地问:“欧子扬,你们现在都同居一室了,她后来……”
话未完,欧子扬却声带不悦地打断她:“同居一室又不是同共枕?她倒是想跟我睡在同一张上,不过我见了她就心烦直接让她自己打地铺去。”
这话一出,不由令苏夏还未出口的话变得有些难以启齿,因为她实在是想不到欧子扬会突然跟她说他跟李敏仪相处的情形,竟然这么没有风度让人家睡地板他睡。
缓了缓,她才将自己的质疑提出来:“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用自己的手机打过来让我听的那些声音与你无关?”
欧子扬只是毫无破绽地跟她解释:“我昨晚洗完澡出来之后,她就说要去见朋友出去了,整晚都没回。”
缓了缓,他才安抚她道:“别疑神疑鬼了,李敏仪搞小动作不过是因为我现在执意要跟她结束这场滑稽的婚姻,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会令她损失惨重,所以她一直死赖着,不肯跟我去办离婚手续。苏夏,你现在要是还做不到完全相信我,我们以后的路一定会走得举步维艰。”
苏夏听见他的话不禁有些害怕,到得如今她已是越来越离不开他,而他却还能放下她天南地北到处跑,这样的不对等心态不由得令她对他的依赖感越来越重,几乎不敢去想他真的离开了她她会怎么办。
所以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他,语气转柔地保证道:“欧子扬,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眼目睹我都不会再怀疑你。”
“嗯。”欧子扬听了于是便应了声,推心置腹地对她说:“苏夏,你要明白我跟李敏仪的事并不是说协议解决不了就能对薄鲍堂,希望你能忍耐一下,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对付她,只是她总能见招拆招,还把我妈当成对付我的一个武器。”
关于他跟李敏仪的事,苏夏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如今知道他并不是有态度没姿势,心里不禁有些惭愧,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对他乱发了脾气。
自我谴责了一会儿,她才应了声:“嗯,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困扰了。”而后她就老实交代了自己为什么没接他那么多个电话的原因,当然隐去了欧子義这一人物,被他教训了通又叮嘱了通,才恋恋不舍地将通话掐断。
欧子義大概是在她接通电话的时候离开的房间,房间里这时又只剩下她一个。
苏夏于是便肆无忌惮地从上下来,奔去翻找房间里的衣柜,想看看有没有比较大方得体的衣服穿出去见欧子義。
不过这房间的衣柜也就是摆设,里头空空如也一条被单都没有。
正当苏夏烦恼着要不要裹着上的被子出去见欧子義的时候,外头忽地就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叫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