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愤怒的一巴掌!
锦墨2016-09-06 17:0211,423

  可正因她这郑重其事的模样,所以才让顾痕更加对自己的猜测肯定不已。

  好不容易把烂醉如泥的紫凝儿送回王府,见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又哭又笑,顾痕心底也不禁跟着难受起来,随及扯开了她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转身对着府中的下人好生交待后,这才快步行出府外,骑了匹快马便也奔向了司徒府。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为上官月讨个公道。

  司徒府规模不大,因以前涉嫌贪污案而被罚了不少银两,如今府门口只站着两个无精打采的家仆,不禁向外人无声叙述着司徒家家道中落的消息。顾痕飞身下马,眼神冰冷的迅速朝着司徒府的大门闯去。

  “什么人?”

  见顾痕下了马便要往司徒府里闯,那两个打着瞌睡的家仆不禁一下子回了神,捏着手中的棍子,一脸防范的瞪向白袍如雪的男子。数起来,顾痕也只是来过司徒府一次,而这些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让开”低眸冷呵一声,见二人一愣却没让开的意思,不禁大手一挥,将那两人手中约有手腕粗的棍子给拂了开去。

  梆梆……

  两根棍子同时往着府门前的梯阶下摔去,发出阵阵刺耳的磕碰声。顾痕大步往着司徒府的院子里走去,以前他也曾来过这后院,所以还大概记得司徒谨樱的屋子是朝着哪个方向的。

  走过花园小径,一处秋菊点点的花圃中,还有两颗高大的海棠树,开了不少美艳的花朵挂在枝头,甚是引人。远远的顾痕便见着了站在亭前相依相偎的两人,本是阴沉的面容更加一黑,随及不顾身后追来的数重家仆,便也一个飞跃轻巧的落到了二人面前。

  “顾痕?”

  听闻动静,南宫景熙抬眸却见顾痕稳稳的落到了自己面前,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神色,不禁面带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他可是记得,这顾痕是一向不喜在其他官员家走动的,而且尤其是这司徒府。

  “顾大哥今儿怎么有空了?樱儿替你沏杯热暖暖身子吧!”放下手中的画笔,谨樱笑吟吟的朝着顾痕说着,随及抬袖便也端起杯子自顾自的倒起热茶来。平常顾痕极少来司徒府,如今突然来到,谨樱自然是不敢怠慢了。

  “哼!本官劳不得司徒小姐大驾。”

  哪知,顾痕却一横眉一句冷言嘲讽出口,眼神落到一幅绘满了活灵活现的海棠图上,心底不禁更为恼火。南宫景熙听言微微一愣,随及缓过劲儿来不禁脸色不悦的朝着顾痕嚷道“顾痕你怎么了?樱儿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闻言,顾痕见南宫景熙如此坦护司徒谨樱,心底一股无名的怒火窜出,随及便也瞪着对面的两人冷嘲道“得罪?呵……王爷,你倒是成天腻在这温柔乡里不知人间世事了,枉上官月还在为你们俩的私情开脱,而你们呢?却在这儿风花雪月对酒饮诗,你们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听言,司徒谨樱本还握在手中的杯子微微一僵,她低下眸去,眼里委屈的泪水也不禁跟着闪烁起来。

  “你……”抬手指向顾痕漆黑得没有半点人情味儿的面容,眼角的余光扫到低头小声啜泣的谨樱,不禁也立刻大声的吼了回去“是上官月那个女人让你来的?”

  “哼!”听言,顾痕不禁冷笑一声,他望了眼站在南宫景熙旁边泣不成声的司徒谨樱,心中怒意难消,想也未想便伸手将石桌上摆放的笔墨纸砚全拂在了地上。

  一桌子的东西啪啦掉了一地,呈扇形的砚台掉到地上瞬间将里面的墨汁洒了出来,浓黑的颜色溅到了站在一旁的司徒谨樱身上,鹅黄色的碎花裙顿时变得污秽不堪。

  “啊……”惊叫一声,许是这动静吓坏了谨樱,她身子猛的一颤,随及便也惯性的躲到了南宫景熙身后,哭声也变得更大了。

  “顾痕你疯了是不是?”伸手安抚的握紧了樱儿冰凉的小手,南宫景熙红了眼,直直的盯着对面发着怒气的男子,很想上去狠狠的揍他一拳。

  但奈何这是他多年来唯一的好兄弟,所以,他忍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是疯了才来找你这被人迷昏了头的人。”恨恨的啐了几句,顾痕不顾对方气得铁青的俊脸,随及拂袖转身,便也迎着不知何时赶至的礼部尚书司徒大人的身边大步而去。

  临走近,顾痕突然停下步子,他冷眼睨着面色如常的司徒大人,轻言细语的警告了几句后,这才往着府外离去。“不管你们打的什么算盘,这后宫主位,永远轮不到你们家的女子来坐。”

  迎着顾痕走远的身影,司徒大人在心底暗暗冷笑,随及松开了紧握成拳的双手,回眸看了眼亭中气得火冒三丈的南宫景熙,这才阴冷着笑脸往着亭中走去。哼!这天下权势永远都是争来的,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学士,就是当今皇后,她也没可能独掌天下。

  “王爷,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司徒老头迈入亭中,随及以一种担忧疑惑的神情望向亭中的少年,眉带忧虑。

  “爹爹,女儿……女儿不要见人了……”听言,司徒谨樱抬着如水的眸子望了眼南宫景熙,随及一抬水袖掩着清秀绝美的小脸,便往着司徒大人的怀中扑去。“王妃娘娘让顾大人来……以后,以后我们府中还是不要再请王爷过来做客了,也省得别人话些闲话,让王爷难堪。”

  眼见谨樱如泣如诉,眼泪如那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落,心中一疼,便也强自掩下心头的怒火,上前安慰道“樱儿你别哭了,顾痕他没那个意思。”

  “王爷……”轻叹一声,司徒大人的眉头都快皱得打结了,抬眸忧虑万分的望向南宫景熙,这才无奈道“日后,还请王爷少来司徒府罢,毕竟……毕竟樱儿将来还要嫁人的啊!”

  “爹爹,女儿不嫁,女儿不嫁……”一听这话,司徒谨樱眼中的泪珠不禁掉得更快了,她可怜巴巴的拉紧了自家老爹的衣袖,眼中溢满了楚楚可怜的坚绝。

  “司徒大人也不要忧心,本王这就回府打点,明儿个一早便进宫请父皇为我与樱儿指婚。”许是气昏了头,又或是急得心绪凌乱,南宫景熙盯着樱儿娇弱可怜的小脸便也信誓旦旦的承诺。

  一听这话,本是哭闹不止的司徒谨樱不禁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唇角一抹笑意浮现,随及又在被众人发现之前,给悄悄掩了去。

  “樱儿,你等我好消息。”伸手安抚的拍了拍谨樱的手背,随及便也转身大步流星的往着司徒府外走去。

  如今,他当然得先回七王府,好好跟上官月算算这笔帐的。

  而另一边,折腾了近三四个时辰的紫凝儿,也终是累得倒下了。身子倚在一身风尘的顾痕肩头,口里却还是忍不住的碎碎念道“……妈妈,你们全都不要我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

  听不清她的话语,顾痕低眸想看看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可触近视线的,却是一滴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

  心口一疼,揽着紫凝儿的大手也不禁跟着紧了紧。

  许是他的力道太大,紫凝儿昏昏沉沉的转了个身,随及便也不安的睁开了模糊不清的双眸,声音嘶哑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声音怎么了?”眉头深皱,顾痕眸光微潋有些担忧的问道。

  “唉……”长叹一声,紫凝儿撑起沉重的身子,抬手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太阳穴,这才不急不缓的继续道“可能喝多了吧!”

  虽比第一声儿听着入耳多了,可到底还是明白她是嗓子出了问题,怕是酒醉的时候受了风,如今有些着凉吧!细想着,随及转眸望向门外候着的一行婢女,吩咐道“来人,请你们府中的陈大人过来一趟。”

  “是”站在前排的少女行了一礼,随及返身退下。

  “帮我倒杯水吧!”伸手继续揉着疼痛的额头,抬眸睨了眼头顶的男子,学着他的语气便也十分不客气的吩咐。

  起身转向桌面,随及端着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茶来“喏,给你”

  如今没有外人在,顾痕也懒得计较什么规矩,再则教了她这么久的武功,有什么规矩礼数也早都抛之九宵云外了。看着她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及又伸手接过杯子,转身想再去给她倒上一杯,目光转向门口,远远的却见一个欣长的身影从傍晚的霞光里闯了进来。

  “上官月,你给本王滚出来。”

  人未至却声先到,闻言屋中的两人均是一愣,紫凝儿莫明的盯了站到桌前的顾痕,不明这又是唱了哪出?

  气冲冲的闯进屋中,还未对着坐在床前一脸疑惑的上官月发难,眼角余光却扫到了立在桌前一脸漆黑的顾痕。未出口的责难卡在喉中,左右望了望两人一眼,随及稍一犹豫便也对着顾痕沉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王府?”

  转眸望向窗外,顾痕赖得理他。

  虽然现在已不如之前在司徒府时那么生气,但心底总是有些置闷的。

  这两人,吵架了?嗅见空气中悄悄流转的火药味儿,本想开腔搭几句话的紫凝儿不禁悻悻闭口,不过正好她嗓子出了问题,所以也别趟什么混水了。

  “哼!”冷哼一声,随及拂袖转身朝着顾痕身侧走过,直往着床前的方向奔去。

  “上官月,明儿本王就要娶樱儿回府,你就省省你那些心眼儿,别让人再来烦本王了。”南宫景熙黑着脸斥责,说到那个‘别人’时,不禁更是有意识的盯了眼正看向自己的顾痕。

  “你说什么?”皱了皱眉,紫凝儿哑着嗓子有些难以理解。

  这人在顾痕那儿受了气,就来踩她的尾巴,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还有,他说的什么,为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用装了,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我……我又做什么了?”

  “王爷”出声止住了南宫景熙的臭嘴,顾痕冷眼横着他便也沉声道“今天的事是下官自己的主张,与王妃娘娘无关。”

  “哼,这件事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若不是她的吩咐,你跑去司徒府闹什么?”

  司徒府?紫凝儿看着床前的两人你一句我一言争执得不肯罢休,听了半晌,终是明白了这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该死的顾痕,为什么总是会错她的意啊!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南宫景熙那种小白呢!而且还擅自跑去破坏他跟樱儿的好事,真是……

  慢着,刚刚若她没有听错,那南宫景熙是不是说过他明儿一早就要娶樱儿回府了?心头一怔,随及便也抬眸惊讶道“你是说,你明天要娶樱儿回府?”

  “对”

  正在气头上,听紫凝儿说了这么久的话,南宫景熙却没发现她的嗓子都哑了。仿佛前些日子她刚从牢里放出来时,他对的关心与改观,早就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原来是这样……”眸光微暗,紫凝儿伏在床头低声叹着,随及又转眸望向另一边捏紧了拳头的顾痕,无奈浅笑道“师傅,我根本就不介意他娶谁,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夜深了,赶紧回府吧!”

  说完,还故意忧虑的望了眼窗外的黑夜。

  沉默半晌,顾痕转眸望向紫凝儿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后,见她真的是一脸正常,这才放下心来叮嘱道“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待会儿陈大人来了让他给你好生看看,最近总是生病,也不知是怎么了。”

  “好……”如小鸡啄米般,紫凝儿傻傻的直点头,直到眼见对方无可奈何的转身出了屋子,这才悄悄舒了口气。虽然有人护着疼着是好,她也打心眼儿里感激这个捡来的师傅,但……这不是一码事儿啊!

  缓和了一下感动的情绪,随及转过脸来见南宫景熙也不如之前那般生气了,浅然一笑,便也委婉的对他下起了逐客令。“王爷,夜深了,你也该回屋休息了。”

  紫凝儿难得温柔,说话时脸上也带着浅显的笑意,南宫景熙第一次注意到了她难听的声音,好像嗓子坏了的老头,说出的话十分刺耳。

  “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迎着他淡然的目光,紫凝儿扯唇一笑,继续无形的折磨着对方的耳朵。

  “你的嗓子……”

  “小事,你快去休息吧!我这儿有人照顾。”朝着对方挥挥手,紫凝儿转身脱下自己的鞋子,随及身子缩到床上,便也卷着新换上的浅蓝色锦被躺了下去。

  见此,南宫景熙也跟着走出了萱若阁。

  那婢女带着陈大人回到萱若阁时,所有的一切喧闹都归于宁静,刚去山上采了些新鲜的草药还来不及放回药舍,便被请到了这儿。凝重着神情诊完脉后,又摸了摸额头,见没有发烧的迹像,不禁缓缓松了口气。

  “娘娘,饮酒伤身,以后可不要再这么任意妄为了。”松开手,陈大人站起身来紧皱着眉嘱咐,见床上的女子安静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去开方子。

  然而听到这话,此时的紫凝儿却突然心下一亮,难怪顾痕会误会了,如今这上了年纪的陈大人都以为她是被夫抛弃所以独饮自斟,更何况还是顾痕那种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男生呢!如今,怕是整个王府的人都在心底悄悄的可怜她吧!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紫凝儿一推窗,便见着淡淡的晨光从外涌了进来,一阵浓浓的温暖袭上身子,不禁让人惬意万分。比起前些日子的寒冷,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如今睡了一觉嗓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她自然也心情大好。

  坐到镜前任着丁丁替她梳妆,心底却奇怪着清儿为何还没回来,难不成她出了什么事?

  “娘娘今儿个起这么早,是想做些什么吗?”手中的木梳顺着动作由下而下,她浅笑着望向镜中的女子,眼眸里却暗藏了一抹深深的担忧。丁丁本是打算今下午再回府的,可昨晚去菜市买菜时却听到了不少关于七王府的传闻,她实在放心不下,给福伯做好了晚饭就匆匆赶回来了。

  “当然是有事了”赞许的望了她一眼,随及便也浅笑着吩咐道“丁丁,最近府里的财务都是你管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快去把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本王妃送过来。”

  “所有?”

  “对,所有”迎着丁丁疑惑万千的目光,紫凝儿不禁郑重的点了点头。

  眼见着丁丁退出了阁内,紫凝儿顺手拾起镜前的木梳,便也学着往常丁丁的模样为自己梳妆打扮起来。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带着一大群仆人的丁丁便也回了来。

  “娘娘,这些都是王府里价值连城的好宝贝,你要这些东西是……”丁丁立在一旁,万分好奇却又不敢冒冒然发问。

  “送人”

  紫凝儿也不瞒着,接连着打开一个个盒子,眼见这些耀眼夺目的奇珍异宝,尽管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她也不禁暗暗吃惊。都说古代的东西最为华贵,而工艺也更是精巧万般,如今一见也确是明不虚传啊!

  “送人?娘娘是要回丞相府探亲吗?”这几月来她也未见娘娘与他人交往甚密,如今这要送东西,怕也只是想起了府中的亲人,想要回丞相府去看看吧!

  “不,去司徒府,迎你们的新王妃。”

  “啊??”丁丁听言,不禁失声惊喊,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而其他捧着无数珍宝的婢女听到此话,也不禁身子一抖。

  “你们啊!就是胆儿太小了,本王妃可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樱儿与我情同姐妹,如今王爷有意要纳她为妃,本王妃自然乐意赞成。”拾了颗硕大的无比的夜明珠,紫凝儿好奇的放在眸前细细端详。

  “可是……”丁丁欲言又止,眼里布满了深深的担忧。

  她是想说,樱儿十分得王爷宠爱,若她进了王府,自己这个王妃只怕再有没有地位了吧!紫凝儿心下明了,随及将那好宝贝置入盒中,这才回过身来对着大家郑重道“你们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半个时辰后起程司徒府。”

  怀着满腹疑虑,丁丁却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吩咐底下的人好好用心整理,而她更是不敢松懈半分。后来重新给紫凝儿梳了个新发髻,这才带着两个侍从与一车的礼物往司徒府赶去。

  一路上众人皆而不语,紫凝儿倚在车壁上也懒得开口,闭了眼细想着待会儿见了司徒家的人,她该如何对待。

  “七王妃驾到,你们还不快派人进去通报。”驾车的男子翻身下了马车,随及快步跑到司徒府大门口,趾高气扬的吩咐道。

  由丁丁扶着下了马车,紫凝儿少了平素的灵动活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细细打量一切,随及便也朝着司徒府里缓步走去。

  “下官拜见七王妃,娘娘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司徒大人带着一众家眷跪倒在府门口的位置,他跪于众人之首,语气里带着一抹几不可察的惊慌。

  樱儿跪在第二排,身子紧贴着她的娘亲,似乎也有些害怕。

  “起来吧!本王妃来此可不是兴师问罪的。”浅笑着缓解气氛,紫凝儿拖着长长的裙裾来到樱儿母女身前,眸光瞧到她娘的手微微一颤,随及心头无奈便也装做没有看到,欠身扶起樱儿娇柔的身子,迎着她含着泪光的眸眼安慰道“如今大喜的日子在即,你怎么倒是哭起来了?”

  “月姐姐,樱儿有错……”樱儿挣开她的手又跪了下去,眼里盛满了满满的歉疚与惭愧。

  “傻丫头,你们两情相悦又青梅竹马,我瞧着你与王爷才是真正的绝配呢!”

  “可是……姐姐真的不生气吗?景熙他可是你的夫君啊!”

  “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况且他的心在你这儿,若你们成了一对儿,他才能开心啊!”

  “……”

  “好了”见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紫凝儿安抚的轻拍着她的小手,随及转身对着丁丁道“去把本王妃带来的东西呈上来。”

  丁丁眼神一暗,随及施了一礼便也转身朝着府外走去。未过片刻,又带着两个侍从呈着一些精美无比的锦盒缓步走了进来。

  “司徒小姐,这是我们娘娘特意为小姐选的礼物,以贺小姐出嫁之喜。”

  “出嫁?”禁不住疑惑,樱儿抬眸望着眼前一袭华衣的女子,有些无措。

  “这次王爷下定了决心,所以,你入府的日子不远了。”浅笑着解释清楚,随及转眸见整个司徒府的人都挂上了笑颜,不禁心下宽慰。朝着丁丁递去一个眼神,随及便见她将第一个朱红色的锦盒缓缓打了开来。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锦盒中的宝贝也渐渐显出原形。

  通透的浅青色带着暖暖的薄光,两枚掌心大的蝶纹玉佩静静躺在锦盒里,两条赤色的红绳系在顶端,底下又坠了粉色的流苏,精美绝伦。

  “这是……这不是半年前皇上贺七王爷新婚之喜,御赐于王爷王妃的双生佩?”

  “大人好眼力,这的确是出自金镶玉之手的双生佩。”赞许着他的好眼光,紫凝儿点点头,随及在见到大家听闻‘金镶玉’三字时露出的惊艳眼神,不禁立刻示意丁丁可以将锦盒关上了。

  倒不是她小气,只是这好宝贝不止是名列玉中极品的千年血玉,也更是出自南雀国有史以来手艺最为精巧的金镶玉之手,之前她还怕这东西拿来没人认识可惜了,可既然已被识出,她自然要更加珍视这宝贝了。

  如此,也才能让司徒家的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东西的可贵之处。

  “这东西即是赐给姐姐的,樱儿又怎敢……”

  “双生佩寓意深厚,俱闻若是夫妻带了这一对玉佩,可是会相扶到老的。樱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浅笑着说完,随及见众人也渐渐从金镶玉这个大名中回过神来,便也朝着司徒大人道“大人打算,就让我们一直这么在府门前站着?”

  “啊?啊……下官失礼,下官失礼……”司徒老头一听这话先还反应不过来,待后来看了看周遭的一群人,这才惊慌失措的请起罪来。

  “罢了,本妃开个玩笑,走吧!去你府里看看。”

  “是”

  紫凝儿带着丁丁与另外两个侍从在司徒府用了午膳正打算回府之际,却碰上了来司徒府宣读圣旨的太监总管秦守望秦公公,紫凝儿没有丝毫犹豫,脚下一弯便也跟着司徒府的人一齐跪下接旨,具体的她也听不太懂,不过那七日后行册封完婚大礼的话,她却是听了个明白。

  虽是侧室,但却有皇上钦赐的封号,柔妃娘娘。

  道完喜后,又拉着樱儿说了一大堆贴心话,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司徒府,上了马车。

  “娘娘,奴婢不懂为何王爷要纳妾,你还如此高兴。”丁丁闷在马车里,老半晌后,这才沉沉的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长叹一声,紫凝儿闭上眼抚了抚额。

  “娘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因为王爷……”刚刚王妃与谨樱小姐的对话她可是全听到了,那句“……若你们成了一对儿,他才能开心啊!”一直言犹在耳,所以她不得不怀疑王妃娘娘是为了成全王爷,所以才不得不委屈自己的。

  “既然王爷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倒不如让他喜欢的人陪着,这样总好过三个人都不好受强吧?”释然一笑,紫凝儿不得不这样对丁丁解释。

  不过,她打心眼里也确实是这样想的,若他们两人不是真心喜欢,他也不会再将另一个无辜拉下水。

  “娘娘,你真是心地善良。为了别人,竟愿意割舍自己的幸福,你真伟大。”丁丁感叹的说着,眼里盛满了崇敬与怜惜的复杂色彩。

  然而听到这话,紫凝儿额头上的黑线都可以下面了,自己做这一切可谓机关算尽只想尽快脱离这里,然而到了丁丁眼中,她却成了个宁为她人而牺牲自己的英雄豪杰,这也……太扯了吧!!!

  “娘娘你的脸……”眼见紫凝儿眉头抽搐,丁丁不禁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伸手抚平了微皱的眉心,她挑眉看了眼丁丁,随及便也意味深长的笑道“丁丁,你那救命恩人可有找过你?”

  “啊?”

  紫凝儿突转话题,丁丁一时不防不禁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思绪微顿,随及等想明白了之后,不禁立刻垂下了脑袋,十分小声道“娘娘指的是……”

  “还能是谁?许家公子迎风侍卫呗。”紫凝儿故意拖长了声音,眼见丁丁的小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不禁更是笑得意道“人家许公子舍命相救,又抱着你从小巷那么远徒步回到王府,你若不以身相许,那可怎么对得起许侍卫的如此大恩啊?”

  “娘娘,你……你不能笑话奴婢。”丁丁羞红了小脸,整个人坐立不安的低着头,却不能拿身边的女子怎么样。

  “哈哈……这是笑话吗?我这可是句句属实呢!那天的事全府上下都看到了,你若真对他有意思,不如就让本王妃为你作主,挑个良辰吉……”

  “娘娘……”

  丁丁大喊了一声,随及见紫凝儿还不消停,不禁立刻伸手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两人嘻闹着渐渐忘了身份,丁丁一边扣着她的小手,一边又捂着她的嘴生怕再听到任何这方面的话题。而紫凝儿更是闹得正欢,上下其手的对丁丁进行反攻,就连帘子外唤了她们好几声的车夫声音,都没听到。

  “娘娘”实在忍不住伸手撩开了车帘,车夫不敢往里看,只扩大了无数倍的声音朝里喊着。

  两人规规矩矩的静了下来,随及互视一眼,丁丁意识到自己的逾越,不禁吓得脸色都变了变,紫凝儿浅然一笑示意无事,便也对着车夫询问。“什么事?”

  顿了顿,车夫似乎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叙述现在发生的事情,瞪着豆大的眼睛望了街头另一旁已被人群包围了的身影,不禁有些无措的回道“是清儿姑娘,她……”

  清儿?她这两天没回王府,怎么突然到街上来了?怀着满心疑惑一把掀开深蓝色的锦锻车帘,望了眼热闹非凡的大街,随及转过脸对着车夫冷声道“什么清儿?你说清楚。”

  “娘娘,真的是清儿,她刚刚晕倒了。”

  见对方脸上已有恼意,车夫赶紧解释,见七王妃还是一脸不信,不禁立刻伸手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指去。

  “刚刚小的见清儿从那边走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娘娘时,她却突然晕倒在大街上了,刚刚小的叫了半天,可娘娘没有听到……”

  什么?清儿晕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纵身跳下马车,紫凝儿快步跑到人群中间,大家见她衣着华丽也都自觉的让开了路,眸眼触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紫凝儿身形微顿,随及整个人飞快的扑到了清儿身前。

  “清儿?你怎么了,快醒醒……”望着她憔悴得仿佛一张纸的面容,紫凝儿心下不忍,只是却也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清儿变成了这副模样。

  “娘娘,我们先带清儿姐姐回府吧!”跟着过来的丁丁眼见此幕也被吓了一跳,但她好歹没有紫凝儿心急,所以很快便理清了思绪提议道。

  “是啊!有陈大人在,清儿姑娘会没事的。”车夫站在二人身后,见到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清儿,也是沉了沉眉。

  得到紫凝儿的点头应允,车夫立刻在丁丁的帮助下将清儿背上了马车,几人急驰而去,只留下一行不知所以的路人,还怔在原地疑惑不解。

  回到王府请来陈大人,然而在诊脉之后得出的结论,却吓得紫凝儿差点站不稳脚,幸得丁丁即时扶住了她,否则这一摔怕又得躺大半天了。

  “陈大人,这……是真的吗?”丁丁的脸色也跟着垮了下来,她扶着紫凝儿坐到桌旁,还是不敢置信的反问。

  “清儿的身子已有两个多月了,依下官来看,她应是在昨晚服的药,如今……人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人已经没事了?”闻言,紫凝儿的目光不禁瞬间望向陈大人。

  “烧已经退了,若到傍晚时再无异样,便是无事了。”

  闻言紫凝儿下意识的转眸望向窗外,只见外头冬阳如画,天色也是难得的晴朗,微凉的长风拂过草叶,惹得一片草香四溢。虽这天气是极好,可如今的她却是无瑕关心这些的,紧皱了秀丽的月眉,十指也不由下意识的紧扣了起来。

  离到傍晚还得有两个多时辰,那清儿的性命,还是危险的。

  丁丁站在床前,一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一边又不时回头看看紫凝儿的神情,神情亦是忧虑疑惑。“难怪近来清儿总是在王府神出鬼没的,原来是因为这……”

  “够了,你们下去吧!”适时打断丁丁的话,随及烦恼的朝陈大人与丁丁挥了挥手,便也示意他们退下。

  “今日的事不要传出去,毕竟,清儿还只是个姑娘。”

  “是”丁丁心头一顿,随及应了一声,便也跟着陈大人退了出去。

  夕阳西下,王府所有的景色都被蒙上一层淡淡的浅金色光芒,四周安静一片,让人瞧着也觉得心底一暖。

  紫凝儿倚身坐在萱若阁的百花窗下,手肘撑在窗台上,静静的想着清儿的事。

  “……娘娘?”身子半撑在床上,清儿惊讶着面容,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窗前缓缓转过头来的女子。这地方不是萱若阁吗,她怎么会睡在紫凝儿的床上?

  “你醒了”脸上有笑容转瞬即逝,紫凝儿起身径直往着桌旁走去,抬手倒了大半杯温热的茶水,这才端着往床前的方向缓步移去。

  “先喝口水吧!”

  诺诺的接过茶盏,清儿握在手中却抬眸疑惑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她不懂的事情太多,而如今更不了解的,是为何紫凝儿竟会对她越来越好。这种好,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曾享受过的,而她,竟然愿意这样待她?

  “马车回府经过长平街时,车夫见你晕倒在路旁,就将你带了回来。”紫凝儿浅声说着,见她微微收紧了握杯的手指,不禁又才别开眸光淡淡道“刚陈大人替你瞧了,只要好生休养个半月,身子就可痊愈。”

  “你……都知道了?”眼里泪光泛滥,清儿见她没有盯着自己,倒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堪了。扯唇冷笑一声,便也斜着脑袋睨着眼前熟悉万般,却一直也琢磨不透的女子,苦笑道。

  点点头,眼神落到她手中紧握的浅白色雕花茶盏上,终还是不忍心,随及伸手抚上了她的小手,安慰道“你放心,这事儿已经揭过去了,这府中上下除了我与丁丁还有陈大人,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

  眼泪跌落杯中,在杯口里荡起一圈圈的水纹。

  清儿低垂了脑袋,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天大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其他的事情有我呢!”轻巧的将她揽入怀中,紫凝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以此来宽慰她心底的伤痛。

  上官诚风的这个局中,清儿早就注定了只是枚棋子,她的结局,或许早已经注定。

  只是她自己身在局中,看不透罢了。

  自从圣旨下后,南宫景熙更是极少在府中逗留了,丁丁即使不情愿可也还得带着一众下人在王府里张罗婚事一切,转眼间七天过去,整个王府一派喜气的石榴红张灯结彩,可谓热闹十足。

  如今虽月上梢头,可王府里的酒宴却没停歇,被一群狐朋狗友灌得伶仃大醉的南宫景熙,此时正端着酒杯在王府的大堂里举杯欢庆,口里词出不穷,却无一不显着他如今高兴万分的心情。“娘娘,你不伤心吗?”望着紫凝儿此时落寞的背影,清儿由衷的担心道。

  “我能伤心什么?”皱眉反问一句,紫凝儿不禁有些好笑,她如今一个冒牌王妃,还能吃人家青梅竹马的醋不成?再则,她现在只疑虑着如何向樱儿开口,哪还有闲功夫去关心其他事情。

  “虽然娘娘对王爷并无夫妻情份,但这半年的相处以来,王爷对你也是大有改观的,若是娘娘肯……”

  “我不肯”急声打断她未出口的劝言,紫凝儿回身,神情淡漠的扫了一眼清儿担忧的表情,随及忍下欲出口的话语,便也调转了话题道“也休养这么多天了,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吗?”

  她不是她,容不得自己心爱的男子拥有其他女人,所以仅此一条,南宫景熙就已经没资格了。她紫凝儿不是故作清高,而是……这是底线。当初在南宫景熙闯入萱若阁朝着自己大吼大叫时,她便知道,这个七王府,她是待不长久的。

  “清儿真的不知,记得在丞相府里你还对我百般刁难,甚至动不动就骂我打我,如今来了这王府……怎就突的转了性子,对我这般体贴入微了?”清儿上前两步,有些自嘲又有些讽刺的问着,抬眸眼神凌利的瞪向近在咫尺的紫凝儿眼中,不等她回答便也冷声揣测道“还是,小姐你有了别的打算,想以此收买我?”

  说到这话时,清儿眼中不可避免的闪现出一抹憎恶的色彩。

  毕竟,谁都是害怕上当受骗的,她一直暗中告戒自己不要对紫凝儿心软,但……人心毕竟不是铁铸的,她总有心动的时候,而往往在那之后,她便惟恐紫凝儿是像上官诚风那样,只为利用她。

  “我是有打算,不过还不需要利用你。”神情冷淡的回了句,随及坐到桌旁端详起桌面上放置的烛火,手指在烛芯中一道道不急不缓的划过,直引得那橘红的色彩燃得扑哧作响。

  “这世间知我者不多,唯一能说说真话的人,除了你,我紫凝儿还能找谁?”

  听到这话,本是凌利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她提步款款走到桌旁也欠身坐下,抬手倒了两杯热茶,这才苦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不过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说着,她将第一杯倒好的茶递到了紫凝儿面前。伸手将自己那杯温热的茶盏拾起,紧紧握在手中,想要以此慰藉自己冰冻太久的心灵。

继续阅读:第14章 姐妹不需要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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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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