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而已,那夜离忧当真会这么在乎吗?”在乎到愿意为她放弃江山?
“呵呵!”他冷笑,“这个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将本宫安排给你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这天下是该统一了,但是统一天下的人除了本宫,不会有其他人!”
“……是!”
下半夜,他再次回到房间里来,沈瑟儿还在睡觉,他在她的床边蹲下,看着她睡得安详的脸。似乎每看一下,呼吸都会不由自主的难以控制一下,心中也仿佛被填满了那般,舒舒服服的。
他想,自己应该是喜欢她的。
既然喜欢,那就要得到她,是的,得到。
他的确会在她的身边陪伴她,与她一起等待夜离忧的到来,来……送死!
夜离忧或许不会为她放弃江山,也或许不会为她放弃生命,但是不管怎么说,夜离忧总是会来的。
如果沈瑟儿出事,他总是会来的,毕竟他是真的爱沈瑟儿,只是没有爱到要舍弃江山而已。
所以,不管夜离忧是否爱她到放弃江山的地步,夜离忧都是会来找沈瑟儿的。
翌日,天气晴朗,日光当头,沈瑟儿踢了踢晏寒裳的鞋尖,“起床啦!”她吼。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对着她傻笑,“天亮了吗?呵呵,天亮了呢……”
“……这是傻了吗?”
“没傻没傻。”他说:“只是还能看见今天的太阳,觉得特别幸运,原来我还活着!”
沈瑟儿蹙眉看着他,难道昨晚揍得太狠了,以至于他以为自己会死去?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夜离忧便攻占了大半个沧宇国,所经之处,都没有多少战争,那些人便乖乖地投降了。
他并没有因此而兴奋,而是更加小心了。
按照他的认识,燕国的军事力量很雄厚,经济也很发达,不可能因为他联合其他几个小国就不敢开战。
整个局面倒像是,晏寒裳命令那些人投降的,是的,像是晏寒裳命令他们主动投降的。
为什么呢?
站在城头,站在生养自己的故土,夜离忧心中百感交集。
很久以前,他根本无心皇位,却因为一个苏云若,改变了他所有的看法。
后来,当真以为权利便是一切,手中紧紧地攥着江山,怎么也不肯放,以为那就是人生。到后来,才发现所有繁华都如浮云。
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她一个笑容。
有多长时间没有收到她的书信了?在这烽烟四起的四月天里,他不是没有想起她,而是不敢想起……
时至今日,站在故国山河之上,迎着猎猎风声,却还是忍不住想念她,想念她……
她在燕京那边,可还好吗?
燕京?
这个字眼一旦闯入脑海中,便紧紧地攥着他的思维,瑟儿在燕京,而晏寒裳也在燕京……
这个发现,使得他内心蓦地一紧,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皇上,你怎么了?”秦昊延立即上前来,欲要将他扶住,但是他已经站稳了。
“可有皇后的消息?”他问,声色急切。
“皇后已经半个月没来信了。”秦昊延垂眸。
“朕安排在她身边的侍卫呢,怎么没有来报?”他继续问。
“有来报,说皇后一切安好,没什么事情。”秦昊延道。
因为不知道晏寒裳到底安的什么心,也查探不到他身边有人跟着,但是沈瑟儿还是不放心,所以想暂时不把抓到晏寒裳这件事告诉夜离忧。
也因为想到他每天行军打仗很累,不愿意再拿自己的小女儿心情也烦扰他,所以沈瑟儿一直强迫自己没事千万不要写信。免得扰乱了他。
至于夜离忧安排跟在她后面的那群侍卫为什么不知道沈瑟儿抓了晏寒裳,实在是沈瑟儿叫他们先不要说的,以免节外生枝。
“哦,是这样吗?”好半晌,夜离忧才淡淡地道。
即使是这么个时刻,即使她说爱他,即使她为他去了燕国,她还是与他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有多长时间,他没有近距离看她了?多长时间了呢?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感觉已经很长很长……很长时间了呢?
“派更多的人去跟着皇后,切不允许她出任何事情,顺便告诉她,一定要小心晏寒裳。”夜离忧冷厉地说道。
“是,皇上。”
秦昊延正要远去,却被夜离忧叫住。
“朕想派你去保护她。”他说,竟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秦昊延倒是想答应,但是……
“属下若是跟在皇后身边,必定会被他人发现的,因为谁都知道属下是皇上的人,而且……断臂。”断臂,是最显眼的标志,他若陪在沈瑟儿身边,只怕会给她带去更多的麻烦。
闻言,夜离忧内心又是一震,目光从他的断臂上快速掠过,低沉道:“抱歉。”
抱歉?
他是帝王,而他是属下,他何须对他说抱歉?
但是,自从遇见沈瑟儿之后,他已经在一点一点改变了,对于秦昊延这只断臂,他的确是该说抱歉的!
“不是的,皇上……”他急切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解释什么。
夜离忧淡淡笑道:“不必说什么,派更多的人去保护她便可,你,跟在朕的身边,现在去休息吧,嗯?”
秦昊延只好应下。
“小瑟儿,你为什么不告诉夜离忧,说我已经被你抓到了?”翌日早晨,沈瑟儿正要下楼去吃早饭,晏寒裳忽然出声问道。
此时,他还被结结实实地帮着,脸上却堆满了笑容,仿似昨晚那顿毒打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事情。
沈瑟儿内心一震,忽而回过头委屈看他,笑答:“我已经告诉他了啊。”
“哦……这样啊”他的眸光先是一黯,随即道:“那你得让他不要太得意,否则他来得太快了,会被谁埋伏,行军打仗最切忌得意忘形的,到时候你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啊!”
“猫哭耗子假慈悲!”沈瑟儿嗤道。随即转身出了房门。
是夜,她将晏寒裳扔在门外,几名跃崖军快速地进来。
“皇宫现在怎么样?”
“老皇帝的确是死了,但是,却没有人敢提出一个字,想必是受到了谁的威胁。”有人说道。
沈瑟儿哼了一声,“还能受到谁的威胁?除了晏寒裳还能是谁!”
“大人打算拿晏寒裳怎么样?”其中一人问道。
“我还在想!”沈瑟儿拧眉,“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汇报吗?”
“皇上已经夺回沧宇的半壁江山,距离打入燕国不会有多长时间。”
“这么快?”沈瑟儿惊呼,“哪有这么容易?”
“大人有所不知,凡是皇上攻打的城池,晏寒裳基本没有派人去抵御,皇上基本上可以说是势如破竹,自从红凹谷一役之后,便一直如此!”说话之人也露出了担忧。
燕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战力也不输于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被攻打?太奇怪了……
“是不是因为晏寒裳被我们给抓了,所以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却快速地被沈瑟儿给否决了。“如果没有人主持大局的话,现在朝廷已经乱了,老皇帝的死讯也已经传出来了。”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只是,晏寒裳在我们手上,到底现在是谁在管理燕国呢?”
“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们并没有站出来,整天除了哭还是哭!”又有人表示了疑惑,“而前朝的大臣们,也没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现在的燕京看起来相当平静,也不需要谁出来主持大局,因为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很平静吗?”沈瑟儿笑了,“那你们就把晏寒裳被皇上抓住的消息散播出去,看看燕京是否还会平静。”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觉得这是一个号主意,于是点头同意。
然,这样做注定是失败了,哪怕前一天燕京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第二天又立马恢复平静,因为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晏寒裳就走访了所有大臣,使得所有流言不攻自破。
这使得沈瑟儿差点气得爆炸。
而晏寒裳则很无辜地看着她。
此日,天气甚为晴朗,沈瑟儿围着晏寒裳转了一圈又一圈,目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晏寒裳?”她忽然怒喝。
晏寒裳故作被吓了一大跳,“我在!”
“姑娘我当然知道你在,我只想你告诉我,你的爪牙在哪里?”
晏寒裳哭笑不得,“我没有。”
“鬼才会相信你没有。你如果没有,那为什么现在燕京还是这么平静?为什么阿离都攻占了沧宇半壁江山,你却无所作为?”攻城不易,守城也相当困难,但是这家伙却是连守都不守,便“让”给了阿离。
这不科学,绝对不科学!
“之所以这么平静,也许是因为他们被夜离忧的威风给震慑住了,觉得自己就算是抵抗,也不过是枉费性命而已,既然都知道结果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他挑眉看她,做出不明白她为什么想不通的表情。
沈瑟儿眨眨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不要用你的思维来混淆我的视听!”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那姑娘我便带你进宫,让你与众位大人和你父皇的女人对峙,看你还能做出什么花样!”
“我都已经落在你的手上了,我还能有什么花样?就算我想有,也有不起啊!”他甚为“苦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