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他喊她,“你每次都让我相信你,而且我也每次都相信你,且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可是现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次,嗯?”
沈瑟儿听言,愣了一下,他现在的表情似乎很受伤,尤其是最后那个“嗯”字,简直要让人心碎掉了。
“可是我很担心她……”沈瑟儿说的是实话,她担心夜晴安,担心得不行。
“我知道,但是我说了,一切有我,我不会让她出事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问,眼神忧伤。
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沈瑟儿简直要无语凝噎,“这和信任不信任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怎么这么矫情啊,要哭瞎了。
“对,如你所说,不是一回事,但是以前你坚持要出去的时候,你告诉我说若是不让你去,就是对你的不信任,所以按照你的逻辑来说,这是一回事。”夜离忧坚持抓着她的手腕,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你这是要和我杠上了,是吗?”沈瑟儿没有耐心了,也不想再在这里和他废话下去。
而夜离忧抿了抿唇之后,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若是你就这样冲上去救安安,她也不会感激你的的。”
只此一句话,就击中了沈瑟儿心窝,她相信就算她现在拼了命地去将她的女儿救出去,她的女儿也不会感激她的。
心……很疼,也很苦涩!
她全身上下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颓然地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夜离忧顺势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忧伤地坐着。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关于他们与夜晴安之间的关系,却只能慢慢来。
有时候,他其实也在想,若是夜晴安如普通孩子一样,那就好了。
但是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沈瑟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良久之后,才咬唇,抬起头来,看向夜离忧。
发现夜离忧正在整理床铺,“夜深了,该就寝了。”他温柔地说。
沈瑟儿听言,想想哭,又想笑的,最后就变成了哭笑不得。
夜离忧继续说道:“明天早上还得早起赶回皇宫去,夜景逸要带着安安回去了,我们要回去迎接他们。”
沈瑟儿听言,继续着她的哭笑不得,真是难为他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夜离忧见她仍然坐在凳子上不动,只好朝她走过来,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来,“两个人的体重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撼动的。”
沈瑟儿惊呼一声,“别这样!”他的伤势可是还没有完全痊愈,要是伤口再裂开,那就完蛋了,话说刚才即使她坐在他的身上,也是很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的。
“没事,我还是能够抱起来的。”夜离忧笑了笑,转眼就将沈瑟儿抱到床边,继而将她放到床上去了。
再接着,他便躺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抚摸她隆起来的肚子,“乖乖睡吧,明天早上醒来也许会是不一样的一天。”这样的话语,都不知道他是对沈瑟儿说的,还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的。
沈瑟儿看着他温柔的样子,再次忍不住问:“安安真的会没事的,对吧?”
“我以性命向你保证,她绝对会没事。”夜离忧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沈瑟儿忽然就放心了,她侧过身子,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我相信你。”一次。
夜离忧拍拍她的背,“睡觉吧,不管出什么事情,都有我呢。”
如此,沈瑟儿便在他怀中睡着了,且还睡得很安稳,大概是在这异地里,夜离忧的怀抱比较温暖吧,也或许是在夜晴安身处危险的时候,她的身边还有他吧!
然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瑟儿发现她已经在马车上了,正躺在夜离忧的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结实,外面传来车轮滚动在地上的声音。
她先是反应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回宫的路上,与夜离忧一起。
“我们就这样回去了?”沈瑟儿从她怀里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吧?他们的孩子可还在夜景逸的手里呢。
奈何,夜离忧淡淡地“嗯”了一声,“我们要赶在他到京都之前回到皇宫去,总之你放心,还没有见到我们,安安是不会出事的。”
沈瑟儿瘪瘪嘴,想了想,觉得也很对,毕竟夜景逸的目标是夜离忧,不可能还没见到夜离忧,就将手中的王牌撕掉。
“还瞌睡吗?”他知道她想清楚了,便摸摸她的脸,温柔地道:“若是还瞌睡的话,那躺在我的怀里,继续睡会儿。”
“嗯……”沈瑟儿慵懒地应了一声,继续躺在他的怀里。
这一躺可不得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因为想到沈瑟儿是孕妇,所以哪怕现在是在外面,夜离忧也不敢马虎,先是让人去河里抓了鱼烤熟了,才给沈瑟儿吃,而不是吃什么干粮。
但是也因为在孕期,且还得赶路,所以沈瑟儿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为了肚子里孩子的健康,她还是勉强吃了一些,下午的时候,继续无力地躺在夜离忧的怀里。
这一路上倒是很顺利,没什么事情发生,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沈瑟儿的孕吐。
好在路途并不遥远,第二天下午他们就进入皇宫去了。
而他们根据探子来报,此时夜景逸也已经到了京都,只是暂时住在客栈里面,夜晴安极其奶娘依然在他手中,不过他倒是也没有虐待他们。
再根据了解,这一次夜景逸带来的人数约有一万。
上次他与沈瑟儿对决,他手下的人也死伤无数,元气可说是大伤,所以这次带了一万的人,已经算是他最后的底线了吧。
夜深的时候,夜离忧先看着沈瑟儿睡着了,再起身来准备第二天“迎接”夜景逸的事情,他相信夜景逸不是明天来找他,那就是后天来,总之,会在这几天。
不过,夜景逸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找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翌日,到了上早朝的点,沈瑟儿就醒了,但是却发现夜离忧已经起床了,且站在她的床边,温柔地看着她。
“醒了?”
“嗯。”沈瑟儿点头。
“继续睡吧。”他摸摸她的脑袋,“今天早朝我去上。”
“……”沈瑟儿思索了一番,想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上朝已经不是什么难事,遂点了点头,“你不要太累了,等会儿我去找你。”
“好。”他再次摸摸她的脑袋,这才走了出去。
沈瑟儿望着他的明黄色背影消失在屏风处,又觉得困意袭来了,但是想到夜晴安还在夜景逸手中,她就什么瞌睡也没有了。
今天夜离忧主动去上朝,大概就是在想着,如何拿下夜景逸吧?
想到这一层,即使依然很困,沈瑟儿还是爬起来了,且让侍女伺候她梳洗。
而此时,快要走到朝堂的夜离忧却见前方急匆匆跑来一名侍卫,他顿住脚步,站在原地等待。
“参见皇上。”
“起来说。”
“刚才有人在皇城门口见到了这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皇上你亲自查看。”侍卫将字条呈上来。
夜离忧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皇兄亲启。”
这一看,谁都知道是夜景逸传来的字条了。
夜离忧微微抿唇,唇角是一抹浅笑,旋即将字条展开:“我与庆安公主在阙谷恭候皇兄大驾,望皇兄一日内能够独身一人前来,过期不候。夜景逸。”
看完,他将手中的字条揉成一团,面不改色。
旁人根本不知道字条上写了什么,但是却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仍然继续去上早朝,继续与大臣商议国事,一直到下朝,都没见他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而此时的沈瑟儿已经派人去打探夜晴安的消息了,可当她正在焦灼地等待时,下早朝的夜离忧来到了她的身边。
“瑟儿,你独自让人去打探夜景逸的消息,若是被夜景逸知道了,定然会以为我们夫妻不合心的。”夜离忧这边才说完,沈瑟儿便见被她派去的侍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之后在夜离忧的示意下离开了。
沈瑟儿望着侍卫离开的背影,心里明白大概夜景逸的动向夜离忧已经知道了。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夜景逸和安安的下落了,是吗?”沈瑟儿这样问道。
“他们在阙谷。”夜离忧说:“夜景逸希望我独自一人前去。”
“这么可以?”沈瑟儿当然是不同意的,夜离忧独自一人去的结果只有一条……送死!
夜离忧笑了笑,“我也觉得不可能。”
沈瑟儿蹙眉,疑惑不解地问:“你到底在捣什么鬼?”
反正现在的夜离忧在沈瑟儿看来,神秘兮兮的。
夜离忧道:“所谓阙谷,两面环山,一面是湍急的河流,另外一面则是崎岖的山路,可谓是易守难攻。”
沈瑟儿蹙眉,他这明显是答非所问,但是……既然易守难攻,是不是证明想要将夜晴安救出来是一件很费劲儿的事?
夜离忧看着她疑惑地脸,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但笑不语。
沈瑟儿急了,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对上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质问他,不让他有丝毫躲闪的机会。
“我已经派人去了。”他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