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笙铭应声,不敢怠慢,立刻命几个侍卫将遍体鳞伤的薄刺心关入了暗房内。
仅有一支蜡烛缓慢燃烧的暗房里昏暗无光,除了一张破旧的床榻和两张木桌之外,便只有一些凌乱的杂物。
被关起来的薄刺心终于感到莫名的恐慌,眼前开始逐渐模糊,直到陷入昏迷当中。
她这沉沉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戌时一刻,天色早已黑进,有淡淡的月光透过铁窗照射进来。
一个白衣长发,白纱巾遮面的女人,站在了暗房的床榻旁。
看着仍旧晕厥几乎是奄奄一息的薄刺心,她无法想象,竟然王府内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看来身中媚药对峙数个男人的事情,这些全都是真的。
“妹妹。”
女人轻声低唤了一声,却见床上的薄刺心没有丝毫的反应,便伸手探去。
却看见了薄刺心手背上那朵早已经绽开的黑色蔷薇,女人叹了一口气,他竟然先行出手了!
“只有让你替我嫁给王爷,成为离王妃,才能促成我复仇的计划。因为在天朝,有谁不知道薄家富有,但只有薄刺心一个独女。我设计让你失忆,让你成为真真正正的薄刺心,实在是无奈之举。”
倾身向前,为薄刺心又掖了一下被子,女人在床边坐了下来,不禁再度叹道,“可是又是什么,让你从一个废柴女变得这么强大。”
说着,女人的脸都皱了起来,原本清丽的眼眸,也突然变得狰狞可怖。
“你是谁?”床上的薄刺心,突然醒了过来,虚弱她戒备之色不减。
女人轻缓的低下头,将自己脸上的纱巾取下来,一张精致粉嫩的脸出现在了薄刺心的面前。
早已经恢复了温和的表情,看着薄刺心,缓缓的说道:“妹妹,我是你姐姐薄刺依!”
薄刺依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如水一般的温柔,话语间掩饰不住的关切。
薄刺依轻轻的执起薄刺心的手,将她伤口检查一番之后,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
将里面白色的药膏涂在了她的十指指尖淤青红肿的部位。
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妹妹,都怪姐姐不好,要你替姐姐嫁给离王,现在,可真的是害苦了你了!让你身败名裂,还不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妹妹你也不要太担心,有姐姐在,便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薄刺心一惊,原来她只是替身!
原本的王妃,应该是她的姐姐薄刺依!
勾唇,她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事已至此,我什么都不想追究,只想带着我的孩儿离开这里!”
听到薄刺心这么说,薄刺依突然顿了一下,眼中浮起了一层薄雾。
声音也不由的哽咽起来,就连握着薄刺心的手都在颤抖。
“妹妹,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与王爷之间的婚事是由皇上定夺的,如今薄家家破人亡,姐姐好不容易躲过一劫。若你现在离开,后果定会很严重。事已到此,妹妹何不向王爷斟茶认错,以保住王。妃之位。否则,王爷会拟了一道休书,将你休离下堂。”
薄刺依说完之后,抬手擦去了眼角滑落的泪水。
“妹妹,你千万不能让王爷这么做!如果休书一出,且不说我们薄家颜面荡然无存,以后该在天朝如何立足,所有敌人更是会看轻我们……”
薄刺心有些为难的看着身前的女人,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但是她无法体会到此刻薄刺依的悲哀。
然而她也能猜想到,这休书一出会产生什么后果,对她自己的名声,对薄家。
但是薄刺依劝她又有何用?
现在她的处境根本就不是几句道歉的话可以挽回的!
百里离说过不会让她死,而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他不会休了她,至少暂时不会!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会突然这般的不平静,甚至感觉到了风暴的到来。
薄刺心隐隐压制住了心头的一动,道:“我说过了,我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带着我的孩儿离开!”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艳丽女人推开已上了铁锈的门,嘴里不禁喊道,“有人朝这边走来,我们该走了!”
薄刺依的脸上写满了担心,但是她的计划怎么能够失败!
一定不能!
一抹异样的寒光从眼底一闪而过,瞬间就被那一层泪雾掩盖下去,“外面看守的侍卫被姐姐迷晕,应该马上就会醒来,所以姐姐要走了。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姐姐都希望你能够留在王府,设法保住你王。妃之位,还有你和侄儿的性命。”
薄刺依将薄刺心扶起来,将一块血红色,却几近透明的泛着隐隐光泽的琥珀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依旧哽咽的说道,“这块琥珀,你千万不要弄丢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要!”薄刺心连忙要取下来,却被薄刺依挡了回来。
“一定要戴好,这个琥珀会在你危难的时候,保护你,你不知道王爷的为人,他即便是休了你,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一旦你被休,那屈辱的一笔,便真正的落在了薄家的历史上!”
薄刺依将琥珀好生替薄刺心戴好,“我走了,你一切要小心!”
她后退了几步,走近那个艳丽女人,说道,“商儿,我们走!”
话音刚落,商儿便带着她一起消失在了厢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