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风点头说:“这个奴婢倒是没有想到,娘娘如此说倒叫奴婢有些想法呢,不过此事想要查明也是不难,只是难免又要麻烦凤凉公主了,只要她问一下福缘阁中的小太监,一切都明了了。”
二人回到云杉宫中,摇风亲自下厨做了一些新鲜点心,又用冬桃做了一些果汤,刚端上来不就,那凤凉真的是循着香味而来,笑问摇风:“今儿是怎么了?要我摇风阿姨亲自下厨?”
她是只认好吃的人,见识摇风亲手做的东西,马上小嘴甜到连称呼都变了,摇风笑说:“去洗手吧,然后过来尝尝,我已经好久没有下厨了。”
凤凉果然去洗了手,然后坐到桌边,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刚要动手,自己也觉得不妥,又笑了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求我啊?”
摇风和薄刺心相顾大笑说:“这小丫头也学的精明了,却是好事呢,你吃过点心在辗转打听一下福缘阁中的小太监可知道当日禅昭仪在御花园中偶遇天帝的情形。”
凤凉撅着小嘴说:“我就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过此事对我来说简单至极,我就是吃了你的东西也是无妨。”说着她拿起点心来大快朵颐,薄刺心和摇风笑的更甜了。
吃过点心凤凉出了云杉宫找了一个僻静处打了一个唿哨,不一会便有不当值的小太监飞快地聚拢了来,有的睡眼朦胧,一看就是正在睡觉呢,有的衣服还没有整理好,有的帽子还歪戴着。
凤凉也不说话,每人先丢了一块碎银才说:“去福缘阁打探一下,发生魇镇之前可有什么动静,为什么禅昭仪偏偏那时出宫去御花园,有了消息报于云杉宫的小福子知道就好。”
那些小太监个个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去了,这事情倒是越是人多越好,即便查问起来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而且也不知道消息的去向。
凤凉也不回云杉宫,背着双手一步三摇地朝慈宁宫去了。
摇风等在云杉宫中,可怎么也不见凤凉回来,薄刺心笑说:“你也不必等她,即便有了消息她也不会亲自回来说,你且看吧。”
话音刚落呢外边小福子就跑了进来说:“回禀娘娘,有小太监过来通报说那日福缘阁中魇镇之前有椒房殿梅妃的侍女雯儿来请禅昭仪到御花园中赏花。”
薄刺心和摇风对视一眼,本来想笑,因为猜中了凤凉做法,可是想到此事果然另有隐情,两人又笑不出来,这后面竟然还有贺如燕的手脚,薄刺心冷笑说:“看来这梅妃的手段却要比她姐姐又强的多了。”
摇风叹到:“这贺家多出武将,却不料连女子都懂韬略,而且自家人都可为棋子,真是让人寒心。”
“寒心?若是贺姬翎知道此事是贺如燕所为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从中可以看出贺如燕也是嫉妒贺姬翎专宠,否则也不会牺牲冷秋禅来阻挠天帝去鎏庆宫,看来这二人并不和睦。”薄刺心摇头说到。
摇风却是高兴,她说到:“如此娘娘倒可以坐山观虎斗了,乐得清闲自在呢。”
“不然,其实我更担心,今日早间贺姬翎所为说明她已经学的乖了,而且不惜得罪凤凉,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凉儿一向在宫中横行无忌,你可知道当初贺姬翎可是要惩戒孟景升的,风闻她的侍女羽心对孟景升还有些奢望呢。”
摇风沉默了,此言不虚,她也是听说过的,凤凉贺姬翎是决计不敢动的,可是这孟景升就不好说了,他只不过是一介太医,在宫中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其实连官都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伺候人的奴才罢了,贺姬翎如若在凤凉那里不得突破必然要拿孟景升出气的。
薄刺心见自己话语把气氛弄的沉闷不少,随即笑了笑说:“但愿贺姬翎能看在我的面上有所收敛,否则我可是要出手了。”
摇风也是释然到:“这话才说到根上去了呢,想她贺姬翎还没有到忘乎所以的境地,娘娘再宫中威望向来高于她,这后宫主事之位也是娘娘让与她的,她自应当心怀感念才是,要奴婢说她是决计不会动娘娘这棵大树的,蚍蜉撼树的结果她应该明白的很吧。”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呢,如今明处有贺姬翎,暗处却多了一个贺如燕,真是防不胜防。”薄刺心有些烦忧,摇风却说:“娘娘奴婢愚见,倒不如趁贺如燕根基未稳先行将其除掉来的安稳。”
薄刺心怒到:“然后这样的话不要再提起,我已经想的明白透彻了,在这宫中若想稳住自身,且不可妄动干戈,只能等暗箭来袭时顺势反击,你要知道慈宁宫中可有一位慧眼通天的太后,若是先发制人在太后那里便是失掉了先机了。”
摇风想想也是,赶紧闭嘴不再说话了,薄刺心对小福子说:“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后果如何你当心中有数。”
小福子连连磕头说:“那是自然,小的明白,娘娘自请放心就是。”
贺如燕回到椒房殿中脸上全是冷笑,雯儿轻声问:“娘娘,今日翎贵妃像是不同往常,这倒是出乎奴婢意料之外呢。”
“何止如此?她今日行为也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呢,不过我们倒急不得,她本性并非如此,人的本性是装不出来的,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且静观其变。”
雯儿努着嘴说:“我倒是觉得咱们应该从后面再推一把,既然翎娘娘要低调处理,我们何不把水搅浑,如此也让后宫多些是非,翎娘娘不是后宫主事吗?且让她多些事情,如此一来她也无法分心困扰天帝,娘娘不是也能趁机多和天帝相处吗?”
贺如燕沉吟良久之后才说:“事情倒是可为,只是必须做的精巧,否则露了马脚倒把自己搭进去了,岂非得不偿失?”
雯儿瞧了瞧殿门外廊檐下的小太监,贺如燕会意,朗声说到:“你们都散了吧,今儿也没有什么好伺候的,到账房没人领五两银子随便出去玩玩,切记不可给本宫招惹是非。”
那些小太监听了,一涌进了殿内,也不说话,跪倒在贺如燕面前磕个响头,拔腿便跑,贺如燕冷笑一声说:“这些没根的奴才都是凤凉的走狗,平日里倒要小心提防才是。”
“奴婢要说的正是此节,你可知今日翎娘娘在议事之事已经得罪了凤凉公主,若是能在凤凉公主身上做些文章,岂不就是挑起了翎娘娘和薄刺心之间的恩怨了吗?”
贺如燕心中一凛,这个主意简直就是绝妙至极,只是操作起来不知难度有多大,她犹疑地看着雯儿说到:“主意虽好,却不知可有实际可能?而且那凤凉公主在宫中可是手眼通天,但凡有点动静都休想躲过她的耳目。”
雯儿却说:“此节娘娘倒是孤陋寡闻了,宫中盛传,凤凉公主对那太医院中的孟景升可是有着匪浅的感情呢,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动了孟太医,凤凉公主自然方寸大乱,且传言中说翎娘娘身边的羽心对那孟景升也是一往情深……”
贺如燕笑着拍打雯儿说到:“你这蹄子,不知何时竟然探得这许多宫中秘闻呢。”
“那是自然,在宫中生存首要的便是要知道这许多掌故,才不至于每行一步就触了谁的眉头,如此不是冤枉了。”
贺如燕尚不知还有这段故事,既然雯儿说的出来,心中自然是有了衡量了,她笑说:“有什么主意你且说来听听。”
雯儿笑道:“奴婢听说每年宫中隆冬来时都会在御花园之北的冰封河道上举行冰嬉,届时无论宫中娘娘还是各宫宫女都可到冰上一展身姿,据闻有不少嫔妃都是那时从宫女中挑选出来的呢,而且冰嬉危险,太医是要随侍在侧的。”
贺如燕皱着眉头说:“这我也听说过,孟景升届时会在哪里自不必说,可是与凤凉公主何干?”
“娘娘有所不知,凤凉公主最擅长冰嬉,可是她最强劲的对手确实翎娘娘身边的羽心,如此说来娘娘是否有些明白了?”雯儿笑着问。
贺如燕摇了摇头,雯儿叹了口气说:“娘娘有所不知,那太医孟景升也是冰嬉戏高手,到时他们三人在冰上飞舞,娘娘只消感叹这孟景升和羽心真是神仙眷侣,求了天帝赐婚,还不气坏了凤凉公主?这鎏庆宫和云杉宫的梁子也算是结下来了。”
“不错,只是如此做太过冒险,虽然能让薄刺心和贺姬翎反目,只是如此一来倒叫本宫也得罪了薄刺心了,此事还是有待斟酌。”贺如燕悠悠说到。
雯儿嘟着小嘴说:“若是娘娘觉得不妥,到时可以让别人来说便是了。”
贺如燕笑着说:“天帝在时那些嫔妃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一般,谁敢造次?”
雯儿笑呵呵地说:“这些奴婢早就为娘娘打听好了,和娘娘一同进宫的共是六人,如今得了天帝宠幸的也不过是娘娘和冷秋禅而已,其余几位娘娘尚不熟悉,可是奴婢早已从小太监哪里打听清楚了。”
贺如燕瞪了雯儿一眼说:“清裔宫中环儿尸骨未寒,你竟然敢做这种事情,不怕身首异处吗?你可知道那敬事房中一夜之间有多少小太监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