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风愣了半响才问到:“奴婢还是不懂,难道娘娘当真是惧怕这贺姬翎吗?”
薄刺心茫然摇了摇头说:“自然不是,可是你也知道那贺姬翎在军中多年,其中培植的势力怕是你我难以预料的,加之此次本宫着手对付的可是贺如燕,那贺奔又是兵部侍郎,纵然此前贺奔与贺凌天姐妹有再多龌龊,怕是也会因为此事而联手与本宫对抗。”
“娘娘说了这么多奴婢都听得懂,可是这种道理太后也不会不知道吧,若是太后也想拔出天朝毒瘤的话自然是要站在娘娘一边的,娘娘可还有什么担心的呢?”摇风困惑地问到。
薄刺心看着摇风,当真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她解释才好,可是话说到这种份上也是难以往回收了,她只能叹息说:“本宫现在最怕的就是太后会操之过急,将本宫暴露在贺家人面前,到时候本宫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摇风也是相到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点了点头说:“娘娘若是不说奴婢哪里想得通其中道理,这么说来太后倒是要依托娘娘来和贺家人决裂了,只是不知天帝可是明白其中关窍?”
薄刺心摇了摇头说:“天帝怎么会知道,而且太后又怎么能让天帝知道呢?若是这事毫无悬念被本宫就这么做成了,自然功劳都是本宫的,太后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一旦有了纰漏,这过错也都是本宫一个人的,便是碎尸万段,太后也会将这事情全部推到本宫身上。”
摇风想了想平日里太后那和颜悦色模样,而且每日总是在佛堂里求经拜佛,却原来还是如此的老谋深算,可是这种事情也不能用这种对错善恶的眼光来看,她倒是难以接受了。
薄刺心也看得出摇风犹疑之处,她笑了笑说:“这事也不必要凤凉知道,总之凡事都有本宫一人承担,若是到了万劫不复之境,到时本宫也就只能退回裔国再作道理,彼时凉儿究竟是留在天朝还是随着本宫去了漠国都不好说呢。”
摇风哪里知道自家娘娘早已想的如此深远,可是平时却是丝毫没有透露出半点消息出来,她想说些什么,可是薄刺心却摆了摆手,摇风看到凤凉一蹦一跳地从外面进来,于是赶紧住口了。
凤凉见目前脸色有些凝重,茫然问到:“母亲这是怎么了,摇风,是不是你惹母亲生气了?”
摇风愣了一愣说到:“哪里的话,娘娘是担心公主呢,一大早的又不知你到哪里去了,因而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只不过一大早起来觉得宫中无聊,原本想和那些小太监们赌赌钱呢,又知道他们赌艺不精,因而到天牢中找孟景升探讨了一番。”
薄刺心就是心情再过不好,到了这时也是绷不住了,她竟然到天牢之中找孟景升去聊赌钱的事情去了,这话说出来怎会不让人笑话,她瞪了凤凉一眼说:“也亏你想的出来,以后万不可再做这等没有轻重的事,仔细被你父皇知道了责罚。”
凤凉也不知道母亲为何一大早为何说话却是如此严厉,之前可是从来不曾如此过,她也不敢和母亲顶嘴,只能吐了吐舌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贺姬翎到了漠国之后琉璃公主对她无比热情,虽说此前贺姬翎和琉璃公主并不是很熟悉,可是琉璃公主自然知道她是在天朝宫中唯一可以与薄刺心相抗衡的人,对她好一点,以后便可以通过贺姬翎来牵制薄刺心。
其实这种想法也是好笑,只要薄刺心和风无忧二人没有机会见面,那还有什么好牵制的,只是女人的嫉妒心理实在是难以捉摸。
不过也不能说贺姬翎到了漠国之后就毫无建树,毕竟她的到来使帝国退兵而去,若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好似也不过分,有了这层关系漠国上下对天朝的感激自然都表达在了贺姬翎一人身上。
而且此前也正是贺姬翎命人偷了薄刺心写给凤魅的情诗偷偷传给风无忧,结果被琉璃公主截获,琉璃公主哪里知道这不过是贺姬翎的一个把戏而已,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挑起了天朝与漠国边境之争。
只是琉璃公主不能参透内里详情,回想起当初自己在天朝宫中时贺姬翎如此提点过自己,对她倒还是有些感激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风无忧对贺姬翎则没有半分好感,即便他并不知道那件事是贺姬翎所为,只要想到她是薄刺心对头,心中早已对她敬而远之了。
因为漠国招待细致贺姬翎半会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只是宫中小林子仍是每日都有飞鸽传书过来将天朝情由向她一一说明。
她得知贺如燕身边的雯儿失踪之后在漠国的钦差行辕中不禁冷笑了一下,羽儿在旁边看到贺姬翎这般模样,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赶紧问到:“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了?”
“自作自受而已,贺如燕这蹄子身边的雯儿失踪了,若是本宫没有猜错,应该是被那龙阳掳走带去帝国了。”贺姬翎笑意盈盈地对羽儿说到。
羽儿点了点头,让龙阳去找雯儿这事本就是娘娘的主意,那龙阳若是一发不可收拾,就是把雯儿带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贺姬翎将手中密信凑到烛火之上点着了,而后让它化为灰烬,而后才说:“如今宫中是薄刺心执掌,想必也不会便宜了贺如燕,倒是替本宫出了一口恶气,也好,省的本宫麻烦了。”
可是羽儿却并不是这么想,她悠悠说到:“娘娘有没有想过,若是雯儿被龙阳掳走的事情为人知晓的话贺如燕可是还能得到善终吗?”
贺姬翎一愣,她摇了摇头说:“不会吧,这事情是本宫秘密交代龙阳所为,而且本宫也并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带走雯儿,当初本宫想法也不过是对雯儿略施惩戒,让那贺如燕颜面无光而已。”
羽儿还是看着贺姬翎认真地说:“可是一旦奴婢猜测的是正确的,这件事情可是就大的多了,那贺如燕怕是要背上私通帝国的罪名了吧?”
贺姬翎起初还是有些不太在乎,她笑了笑说:“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还不都是她自作自受而已,便是让人知道了,加了她一个私通帝国的罪名,将她就此治罪对于本宫来说倒也干净。”
“娘娘想的还是过于简单了,起码奴婢认为现在还不是将贺如燕击垮的时机,一来贺如燕在宫中可是能牵扯薄刺心的唯一人选了,而如今她对娘娘也是刚刚有所畏惧,日后必然会听娘娘吩咐,还有,若是贺如燕有了私通帝国嫌疑,只怕朝廷也会大作文章,将这事蔓延到大将军头上的。”
贺姬翎一惊,这些事情她哪里想得到,她看了羽儿一眼,不想羽儿还自没有说完呢,她又说到:“还有一事,就是那凌哥儿还在大将军府中,若是贺如燕当真被治罪,怕是也不会甘心就戮,到时候说出凌哥儿的事情来娘娘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说的不错,若是贺如燕咬出凌哥儿的事情来自然怕也是有口难辩,而且那凌哥儿就关押在大将军府中,到时候哥哥也要受到牵连,而且这件事情此前就计议的非常明了了,对于天帝来说此乃奇耻大辱,而自己和哥哥竟然那这种事情做了圈套,只怕到时候自己和哥哥都是一个万劫不复的结果。
“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有什么良策?若是咱们只在这里空谈,却也无法掌握了宫中局面,那薄刺心一旦得知了事情内情,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贺姬翎有些气急败坏说到。
羽儿却摇了摇头说:“娘娘还是把事情看的过于简单了,这件事情怕是这薄刺心并不一定上心呢。”
贺姬翎又是一愣,虽然说这的确不是小事,可是也不见得就会如此复杂吧,无非是薄刺心趁自己不在将那贺如燕惩治了,也就是借机威慑自己一下而已,其余的还能会有什么?她看着羽儿笑了笑问:“你是不是想的多了。”
“娘娘可是相信奴婢直觉,奴婢却是认为这次倒是那薄娘娘不想动贺如燕呢,怕是太后和皇上却会做如此想法,到时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呢。”羽儿沉吟说到。
贺姬翎心中一惊,她看着羽儿愣了半天,这种想法对于贺姬翎来说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可是羽儿直觉向来很准,她说过的话可是在自己面前都一一应验了。
“你说的若是真的,难不成是朝廷想借此时机将我贺家一举连根拔起?”贺姬翎倒也不傻,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有些失神,羽儿在身边赶紧说到:“娘娘切记,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娘娘可要早作打算才好。”
贺姬翎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听了羽儿分析的又是头头是道,早已按捺不住了,她点点头说:“既然事情有这种可能性咱们还是尽早回到宫中去最好,无论如何本宫也不能让这事就这么成了事实。”
羽儿赶紧点头说:“不错,如今咱们做主要的就是赶紧赶回宫中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身临其境总也能随时应对了,这样咱们才能做到心中有底,若是只是在这里坐而论道,也不知道具体情由,这才是让人心焦的。”
这话才是重点所在,贺姬翎不禁点头,于是就叫过钦差卫队来吩咐了:“明日一早便到宫中向琉璃公主和无忧王爷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