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悬宇见阳乐这么啰嗦的一长串经历之谈,无奈于阳乐的防人之心论,也感动于阳乐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宠爱,就算是老爸老妈还在,他们的关心应该也是这样吧。她边听着电话边看了看陈余杰,而陈余杰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背对着她,一直在看电视,即使是静音状态,竟然也能把音乐频道看得聚精会神的。于是她继续看回电话,对着听筒那边的阳乐回答道,“好啦,我会注意的啦,你就安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懂得照顾自己。”然后便是挂断之前的告别礼。这是他们兄妹俩的习惯。
陈余杰听到西门悬宇挂了电话,便说,“你跟你哥哥的感情真好,他那么关心你,应该很疼你吧。”他看了看手表,没等西门悬宇回答,继续说道,“现在快六点了,你需不需要洗漱下,我们出去吃晚饭了。”西门悬宇回答,“恩,有点疲惫是需要洗下。我也懒得再去外面吃,要不我们就在这酒店里吃吧?”陈余杰回答,“也可以啊,你是客人,你做主,我作陪就是了。”
当西门悬宇都准备好了,已经是四十分钟过去了。她给自己换上了裙子,一件蓝色的公主裙,配上了一双高七八公分的黑色高跟,棕色的卷发散发在肩上,给自己上了点淡妆。然后朝房间里的陈余杰走去,陈余杰依然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西门悬宇走到他面前对他说,“让你久等了,很抱歉。”西门悬宇不好意思的笑容里还有一丝的羞涩在里头。陈余杰像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望着西门悬宇看着,等了好久才出声,“这才是我喜欢的打扮嘛,你真漂亮。”西门悬宇依然保持羞涩的神情,说了声,“谢谢夸奖,我们赶紧走吧,你应该很饿了吧?我都很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陈余杰并没有跟着西门悬宇走,只是继续往沙发上坐着,西门悬宇见状,便问陈余杰:“你怎么啦?不走吗?”他只是在口袋里寻找什么东西,后来拿出来烟,便继续寻找着,应该是要打火机吧。西门悬宇问他,“你想抽烟?”他问西门悬宇:“现在可以让我抽下烟吗?等下下去吃饭的时候就不能抽了。”西门悬宇回答他,“你这都拿出来,我还能说不能吗?我好像在茶杯旁有看到一盒火柴,你去拿吧,看你都没找到打火机。”
——我去卫生间抽会儿吧。
——你需要多久啊,在卫生间里抽不难受吗?
——我怕让你吸着二手烟不好,所以才想去卫生间抽,快一点的话要十分钟吧。
——我开下窗户,你就在这抽吧,我等你一会儿。
陈余杰与西门悬宇都不由自主地笑了。陈余杰走到放杯子的地方拿起火柴便点燃了烟,还很孩子气地问了问西门悬宇:“我这就抽上了?”西门悬宇跟他对望了下,有点慌乱地点头示意了下。此时的西门悬宇心里有些小鹿乱撞的感觉,不是抽烟的陈余杰很有魅力,而是此刻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人,气氛又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和此刻陈余杰的烟草味,刚刚望向陈余杰的时候,说不上来的感觉。为了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西门悬宇便拿起遥控器转台,还是不要听情歌了,容易影响情绪,她把电视转向了经济频道。
西门悬宇逃避了陈余杰的眼神,而陈余杰像是好不容易遇上了对手,对手在交战的途中而对手却逃跑的惨状,他想这是比自己输给对手还惨的结局,就算是输了,还能赢得对手的一份尊重,这样离开算什么?瞧不上吗?即使他心里很清楚西门悬宇不是因为瞧不上自己,而是女生独有的羞涩情绪在作祟,那种逃避不过是招架不住的缘故。但是他还是失望和难过的,因为他看到了他跟西门悬宇之间的反差依然存在着。他想着,自己的经历与西门悬宇的生活反差,自己的年龄与西门悬宇的差距,甚至是表达感情的情绪都是不同的,这些问题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着,自己的担心也并不多余。可是想想,自己烦恼是否太多?今天不过是两个人的初次见面,何必考虑那么多?难道是自己用情太深?
用情太深?当自己的头脑里冒出这么一词的时候,是不是就意味了不知不觉自己早已被西门悬宇吸引着,只是自己不太敢承认。陈余杰吐着长长地烟气,看向了电视,但是心思却不在经济频道里的内容,他只是开始回忆,这么多年的经历,也有过一段不好回忆的离异经历,应该说自己会变得敏感挑剔,不会那么轻易地再爱上一个人,甚至不会是爱上了跟自己年龄差距这么大的女孩,我们也不过是在网上视频过一次,今天也是初次见面罢了,怎么会有用情太深这样的情绪?是的,人们都会说不要用年龄给自己找借口,但是现在的我说经济没有经济,说在这个社会的成就也没有成就。如果说我跟西门悬宇不是因为那样的方式结识,我想就算是我此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注意到我吧,而我也不会关注到她吧,至少在现实里我不会觉得自己会和这样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会扯上什么关系吧。我不是个爱幻想的人,即使是在街上遇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顶多多看一眼,也不过是陌生人的擦肩而过罢了。也许自己的心早就老了,在九年之前就很难再唤醒了吧。面对未知,我们往往恐惧与无知才会犯下很多错,失去很多可能的幸福,就说自己曾经的那段感情吧,比起说婚姻我更愿意说它是一段感情,因为在这段感情曾经很幸福过,但说婚姻,它是以破灭结束的。那个曾经深爱的女人,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从大学里开始谈恋爱,一直到毕业,因为当时的深爱,恨不得一辈子都在一起不分开,便一毕业就结了婚,开始两个人的婚姻生活,但是婚姻真的是一门学问,需要苦心经营才能真的长久,只要意见不合,久而久之感情就会变质,而我跟她也逃不过这一关,我们结婚后约定好两年后再生子,用两年的时间打拼,有了足够的经济和能力再生子不迟,毕竟也都还年轻,这是我们结婚后彼此都同意的约定。但是不到两年,两个人有了在事业上的差距,她越来越忙,越来越在乎事业上的成就感,便决定把那个约定改为了六年,我那么爱她,我当然同意,也支持她打拼事业,只要不让自己太累就好,这是一个男人对妻子的心疼。
这些话语不过是在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铺垫而已。
事实上,他们俩无需更改时间,因为才一年多,两个人的感情已经是因为沟通和聚少离多变得平淡了,就算是坐在一起,也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了。我们的离婚手续是经过好几个月才完成的。不管是她还是自己,都很难有理由告诉自己不结束这段婚姻。我们的婚姻就像是打开后没有放入冰箱的哈密瓜,久了就坏了。我们都无法相信,精心挑选的包装都很好的一个哈密瓜,好不容易抱回了家,因为喜欢吃,便打开吃了几口,因为吃不下放着不久却坏了。她告诉我,竟然坏了就别吃了,把它扔掉就好了,要不留着也是招蚊子,我却一脸可惜地说着,我们都那么爱吃的哈密瓜怎么就那么容易变质?只是我们没有给哈密瓜保鲜吧。她没明白我可惜的是什么,她说那是因为我们买不起冰箱罢了。
买不起冰箱?这句让我久久忘不掉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可笑,婚姻可笑。自我嘲笑了一番过后,我便决定结束这只剩下嘲笑的婚姻。当我见到她很感激自己的决定时,我想我是对的,我做了个男人该做的抉择与面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很容易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她问我,你的决定让你放松了?我回答她,是啊,我们放松多了,不是吗?我的主动给了我们彼此现在应该有的呼吸新鲜空气机会吧,如果要用婚姻捆住了我们的脚步,那么我们会互相责怪,互相埋怨,甚至恨起彼此的时候,我们的人生将都失败,我不想这么深爱你的我会恨你,我宁愿在还没有恨你之前继续爱你,像个朋友那样远远的祝福你。我想这是我们都想要的。
她变了,变得陌生了,也许也是自己在变才会觉得你变了吧。她说,“一个男人能留住感情是需要奋斗的,且不说成就有多少,但得买得起冰箱吧,这样婚姻才可保鲜吧,我懂你,在这期间你很难能遇到属于你心目中的妻子,那么就别想那么多,害人害己,还是奋不顾身投入事业,好让以后的我觉得可惜离开了你。
这就是我爱过的女人。我在心里无奈地笑自己。而那之后,自己也跟几个女人在一起过,但是那样的相处方式不过是彼此空虚,满足于对方的需求罢了,跟喜欢完全沾不到边,后来渐渐的一个人习惯了,连女人都不碰了,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了女人这个生物,只是很简单地工作生活着。时间也就这么日复一年地过去了,而我也没有变成让她觉得可惜离开我。
西门悬宇,这么单纯又有魅力的姑娘,你想要成为我心目中的那个人吗?
即使是打开了窗户,但是西门悬宇依然被陈余杰吐出的烟气弥漫得有些咳嗽。陈余杰把烟熄灭了,走到窗前任风吹拂自己,对着西门悬宇说,抱歉啊,我这烟鬼让你难受了。西门悬宇只是默默地说了声,没事。便跑到卫生间去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着,在这个片刻,我会觉得这个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吗?是想要牵手一辈子的人吗?我又能接受得了他是个烟鬼吗?但她清楚的是此刻她喜欢有点淡淡烟草味道的他。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毫无理由的笑了。
在卫生间门外的他敲着门,问怎么了。西门悬宇并没有转身,只是说着,门没关。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身后已经有了陈余杰。顿时,被镜子的两个人惊着了,望着陈余杰轻轻地说着,“你还好吧?还需要继续抽烟吗?”他回答,“恩,不需要了。在你面前抽烟让我觉得自己很颓废。”西门悬宇弄了弄自己的刘海,羞涩地对陈余杰说,“不好意思,我就是还不习惯身边的人抽烟,你如果需要就继续吧,不用担心我。”陈余杰突然的一句话让西门悬宇瞬间头脑一片空白,他说道:“西门悬宇,我想为你把烟戒了。”西门悬宇愣了好久,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他,“你是说为了我吗?你自己都说自己是烟鬼,那你做得到吗?要改掉一个习惯可是非常难的,有些人一辈子也改不掉。不过,要是戒了的话挺好的,至少不危害健康嘛。你做得到吗?”陈余杰听到西门悬宇这么说,才知道自己想要给她的这个承诺是多么的难,他说道:“我还真是烟鬼,每天都要抽好多,一抽就是这么多年,要是一时戒掉吧,我想跟戒毒一样难受吧。现实点说,应该要从数量上努力。”西门悬宇继续望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这是多么难得能看到彼此的画面。